“糟糕！”
“首席閣下，街道兩邊都出現了威利斯的軍隊！”
“該死的，那些元老平時拿了我們那麼多錢，竟然連消息都不告知我們一聲！”
幾個真神巴爾教派的高級神職人員都臉紅耳赤起來，聲音響亮歸響亮。
大家卻都能聽出來這裡面藏着的一絲懼意。
他們都只是一羣神棍罷了，面對凡人的槍炮還是很怕的。
“守住門口，不惜代價！”
首席回了一聲，裹緊了身上的斗篷黑袍，戴上了鳥嘴面具後低着頭和幾個親信步入了通往水牢的樓梯。
幾位高級神職人員低頭應了一聲。
他們不敢不應，作爲接近首席的管理人員，他們每一個人都做過植入手術，心臟附近有被遙控的毒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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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真神巴爾教派對那些貴人們的一種保證手段。
不如此，那些隱秘而黑暗的儀式，哪個貴人不怕被這些神職人員們給出賣了？
“是時候讓虔誠的信徒們爲了神而犧牲了。”
一位滿頭金髮的神職人員目送着首席等人消失在了樓道里後，緩緩擡起頭道：
“發佈命令，讓我們潛伏起來的所有人都行動起來！”
“一切爲了真神！”
“爲了真神！”
昏暗狹窄的樓道里，頓時響起了一陣讓人發麻的讚美詞。
位於外圍的真神巴爾教的狂熱信徒們，紛紛服用了聖水。
他們認爲這是來自真神國度恩賜下來的超凡之水，可以讓他們暫時獲得神力加持，從而可更好的消滅那些褻瀆真神的異端。
按照真神代言人對他們的說辭，神力狀態下消滅的異端越多，他們死後魂歸真神國度之後，就能得到越多的享受。
真神巴爾教在死後吹的牛逼上可是要比其他教派慷慨得多。
對於這些狂熱者，他們承諾，除了無盡的美酒佳餚，奢靡的皇宮外，每個人都能分到三百名可隨意指示的男僕和三百名最能善解人意且貌美如花的女僕。
並且這三百之數只是底限，上不封頂，且信徒絕不用擔心自己出現白頭老翁空悲切的問題，真神巴爾本就掌握着讓人幸福的權柄，自是不會虧待了自己的信徒。
這些狂熱者們喝下了所謂的聖水之後，也確實很快出現了幻覺。
他們感覺到自己渾身好似燒了起來，卻一點都不覺得痛苦，反而有種自己在被神注視的感覺悠然而生。
耳畔傳來了曾經聽過無數遍的真神巴爾的祈禱詞。
同時，還感覺到自己精力充沛，那方面也高高的鼓起。
這樣的異象，無疑讓這些狂熱信徒們更加的虔誠興奮了起來。
他們卻不知道，這些異象事實上並非源自神秘，而是源自科學。
是長久以來心理暗示和非法精神興奮劑結合起來的作用。
不過這樣好用的做法也不是真神巴爾教發明的。
最早來自刺客集團山中老人培育死士所用。
山中老人當時在藥劑方面沒有現代如此出色。
所以他們不得不取巧用了更多的心理學方面的知識，比如故意讓要培育的死士昏迷，而後令他在一處專門修建好的宮殿裡醒來，派出美貌侍女服侍他，告知他這兒就是真神恩賜虔誠戰士之地。
讓這死士享受到他一輩子都想不到的溫柔舒適後，再令他昏迷而後轉移回相比之下如同地獄一般的訓練場。
有過這般經歷，又一直受訓的死士，哪裡會不效死力，甚至慷慨赴死？
畢竟對這些死士來說，死亡不是結束，而是美好生活的開始啊！
靠着現代科技在精神藥劑方面的研究。
對於真神巴爾教派來說，託科技發展的福，在培養死士上，倒是連這一方面的投入都省下了。
街道上，緩緩開過來的裝甲車的車頂喇叭剛剛發出了響聲。
第一句話都沒能完整說完呢。
就聽到那些守在門口的黑袍人們忽然間高呼出聲：
“爲了真神！”
“幹掉這些褻瀆真神的異端！”
隨即，黑袍人們掏出了各式步槍對着車隊一陣掃射。
“這些傢伙瘋了嗎？”
前線指揮官看到這幕倒也不慌，雙方裝備水平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他馬上下令鎮壓這些瘋子。
嘭嘭嘭！
安裝在車頂上的榴彈發射器噴射出了一個個催淚彈，同時四周的橡膠子彈好似不要錢一樣發射了出去。
小半個街區都一瞬間就被這波火力給淹沒。
如果是正常的暴亂瘋子。
在這樣的火力下早就潰不成軍了。
然而，這一次卻不一樣。
躲在裝甲車後的防爆士兵們驚訝的看到一個蒙着黑布露出赤紅雙眸的男子，悍不畏死的衝了出來，並掀開了身上的長袍露出了裡面綁着的雷管。
“神啊！”
防爆士兵們齊齊後退。
砰！
一聲巨響之後，爆炸卻是並未發生。
威利斯指揮官先見之明佈置的狙擊手救了這些人。
意識到不對勁的指揮官率先下令可以實彈射擊之後。
一名狙擊手注意到了這衝過來的黑袍人。
看到對方掀開長袍的動作之後，這位曾經上過戰場的狙擊手本能的扣動了扳機。
考慮到可能出現超凡而配發的重型狙擊槍一開火。
威力自然不是電影裡的那麼溫柔。
狙擊槍下。
那名黑袍信徒從腰部望上消失不見。
只剩下一具下半身還算完好的在地上抖動不已。
隨着這一聲槍響。
四周嘭嘭嘭聲音絡繹不絕。
前線指揮官看到狙擊槍下沒有四分五裂的傢伙又爬起來，他稍稍鬆了口氣。
看起來那些瘋子還都是處在正常人類範疇。
並沒有怪物出現。
期間威利斯城其他地方也冒出了暴亂事故，看起來是同一批人所爲。
不過在威利斯鐵了心的情況下，這點騷動自然阻擋不了前線指揮官。
前後沒超過三分鐘，水牢入口處就已經被清掃一空，納入了官方的控制之中。
與此同時。
水牢內，首席跪在了畫滿了詭秘紋路的房間裡，高聲吟唱着來自高等亡靈與地獄之書裡關於黑彌撒部分的咒文。
整個過程，這位首席全憑記憶，其中夾雜的各種晦澀古語無一錯漏。
不得不說，能夠成爲真神巴爾教派的首席，這位神棍也是有真本事的。
蕭羽派出去的鬼龍們早就趕往了現場，看着對方如此真誠，蕭羽也不介意給對方一點回應，一點期待。
隨着一頭鬼龍緩緩從地面浮出。
整個水牢房間頓時溫度急速降低。
首席和那些神職人員們都凍得瑟瑟發抖起來。
“有效！果然有效！”
首席心中狂喜，連忙仰起頭注視着畫在牆壁上的正反重疊在一起的六芒星圖文，高聲的吟唱了起來。
鬼龍配合的給予了一個擴音術和一個擴散波紋術。
剎那間。
水牢裡這位首席那充滿了顫抖音的咒語聲，不僅響徹了水牢，更是穿透了水泥，響徹到了威利斯城上空！
正在威利斯官邸裡看着前線直播畫面的執政官忽然耳朵微微抽動了幾下。
他皺眉道：
“怎麼回事，我怎麼聽到了房間裡有人在唱歌？”
“不對，這不是唱歌，這更像是在吟唱什麼咒文……”
“咒文？我也聽到了，是音響出故障了？我們這兒可是指揮室啊！”
執政官話音剛剛落下，身旁的秘書就吃驚站起身叫了起來。
他以爲是音響那邊出問題了，這不是沒有先例。
只是很快他就知道了不僅僅是他們這一處，整個威利斯城的市區都聽到了這吟唱聲。
很快更有報告傳來，聲音來源便是那一處水牢。
而分析聲音信息之後，大數據庫分析得出竟然是那真神巴爾教派的首席主教的聲音！
能做到這樣的地步，毫無疑問，那個首席主教必定是超凡無疑了！
“嘶……那個教派還真有超凡？”
“不管了，就目前來看就算有，也是得依靠黑彌撒的弱勢超凡勢力！”
“我們不能在聖主之城異端審判所即將到來時候做出錯誤應對！”
執政官咬了咬牙，還是做出了決定：
“讓前線部隊進行強攻！打斷他們的儀式！”
“遵命！”
前線指揮官也趕緊下令。
頓時，嘭嘭嘭聲下，大量的催淚彈，閃光彈被彈射進去了水牢裡。
守在樓道的幾個神職人員當即被這些彈頭給物理命中，不需魔法傷害就直接倒地不起。
煙霧和閃光卻在蔓延向水牢密室的時候，被一層灰濛濛的薄膜給擋住了。
這自然是鬼龍的功勞。
不過在裡面的神職人員們看來，這都是首席的能耐啊！
他們對真神巴爾的信仰一下子無比虔誠了起來。
並深深懺悔自己在成爲高層之後，竟然對信仰產生了懷疑。
首席卻是心中知道，他其實啥都沒做。
他內心猜測這和黑彌撒有關，是當年佈置黑彌撒的前輩所爲。
不過作爲一名優秀的神棍，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裝作好像是自己所爲最妙。
“巴拉拉，巴拉拉，巴拉，巴拉，巴嗚吾阿克塞！”
首席張開了雙臂，吟唱出了最後一段咒文。
然後他滿懷期望的望着牆壁上的六芒星。
一秒，兩秒，好幾秒過去了。
首席看似風輕雲淡的表情下，一顆心卻是提了起來：
“怎麼回事，爲何沒有反應？”
“難道咒文後半段出錯了？”
首席不敢懷疑黑彌撒儀式有問題，他傾向於咒文上。
畢竟，最早版本的召喚之書早就被焚燬了。
哪怕是他窮盡財力人力，得到的也多是後世之人記載的版本。
其中多有互相矛盾，衝突的地方。
讓得首席當時很是苦惱，最終選擇了全都背下來。
不過在最終選擇哪一個版本的時候，首席還是使用了出身不列顛的那位作者的版本。
因爲那位不列顛的作者在對惡魔的虔誠上表現得最爲癲狂，是那種真的把一生存在之意義都貢獻給了惡魔學的作者。
相比起被吊死的某某煉金術士，被燒死的某某巫師留下的記載，這位更像是被惡魔垂青之人。
能得到真正的惡魔知識的可能性無疑更大！
但現在看來，難道自己選錯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
再吟唱另外一段咒文麼？
地獄大君保佑，希望黑彌撒不會和銀行密碼一樣有輸錯次數限制！
首席心中糾結，便打算選擇某黑女巫的版本時候。
門外赫然出現了戴着防毒面具全副武裝的威利斯士兵。
這些士兵看到了水牢裡跪着的幾人，都驚訝對方竟然不被煙霧所影響。
隨後，幾個士兵手中的自動步槍開火噴出了火舌。
啪啪啪！
子彈打在了薄膜上，綻放出來了一朵朵如同玫瑰的花紋。
也在同時，整個水牢密室好似受到了什麼刺激，忽然間散發出了黑光。
讓得所有人都感覺眼前一暗，而後短暫失明。
極致的黑暗之後。
綠色的六芒星成爲了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
所有人的耳畔間，響起了宛如女妖的低語聲。
“強攻隊伍全部失去了聯繫！”
“他們的生命儀器顯示，他們都昏迷過去了！”
“剛剛地下一定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黑彌撒成功了？”
前線指揮官想到這，忽然站起身，正猶豫着這個時候自己是裝作昏迷好呢，還是忽然心臟病發作比較好？
不管哪種，這前線是不能待了！
就在指揮車裡衆人都麻爪的時候。
忽然，聖光照耀了這處狹窄的空間。
一道模糊的人影突兀出現在了前線指揮官身邊，傳來溫和男聲：
“不必擔心，黑彌撒即便成功了，也還有聖主保佑着威利斯城。”
“也還有弒神之矛的力量守護着我們！”
“讚美聖主吧，願一切都如祂的意。”
“願一切都在弒神之矛下，獲得寧靜。”
前線指揮官安靜下來，對着人影恭敬畫了十字行禮。
然後他悄悄問道：
“閣下，是來自聖主之城的神職人員麼？”
“是的。”
模糊人影淡然迴應：
“我名馬提亞，來自異端審判所的審判者。”
“我將秉持弒神之矛之力，清除一切邪惡！”
模糊人影聲音慷鏘有力。
聽到異端審判所一詞。
車間裡的衆人卻是都心頭一跳。
哪怕沒有親歷。
作爲聖主之城的鄰居。
威利斯城出於各方面的考慮，留下的相關黑料可謂是極多的。
異端審判者如何恐怖的故事，他們這些鄰居說一聲耳熟能詳絕不過分。
這也是爲何，在古雅典舉辦奧運之年時候，聖主之城因爲丟失了某件寶物，於是大街上出現了某些繡着金色與紅色線條交錯神袍之神父出沒時候。
那時的歐羅巴輿論會突然對此反應那麼大。
全都是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