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飯店,我先後接到兩個電話,第一個電話,接起來,是一個女生,柔柔的,聽到之後,我的心,一陣抽搐:“喂?我在車站,你還好嗎?可不可以來接我?”而另一個,是王剛打的:“喂!白哥,不地道啊!竟然讓我們付賬!!”
她還好嗎?她怎麼會來?帶着一堆疑問號,我上了前往車站的公交車。我的思緒,跟着公交車飛馳,想起那個她,我心裡還是有一點傷感。
在那個青蔥歲月裡,我手是溼潤的,捏着手裡的信封,遞給了一個漂亮的女生,女生紅着臉,悄悄接過信封,然後走向了人羣中......
我還記得收到回信的時候,那種心情,簡直比中了五百萬還高興,但是當天,由於那個女生打了一架,因爲有人也在追她......
高二的時候,她告訴我不要在打架了,要好好學習,將來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學,我們才能真正的在一起,但是我不聽她的,繼續和朋友鬼混。
也是高二的時候,她和別的男生在一起了,那個男生家比我有錢,學習比我好,她們後來還考進了同一所大學。
如果我當時,聽她的話,我想,現在我們也會很幸福吧?思緒橫飛,我不住的包裹住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
“你怎麼啦?是不是胃疼?”身旁的年輕人奇怪的問我,我沒理他,低着頭,把自己懷抱在角落裡。媽的,那種討厭的感覺,又來了!“小夥子,他可能是心病,別打擾人家了!”“怎麼會呢?我以前也有胃病,明明就是他那樣的!”
“小夥子,我也是過來人,有什麼話就和我說,我開導開導你!”我紅着眼睛,看了大媽一眼,沒說話。“我說大媽,他肯定是胃病!”“我說小夥子,怎麼不聽老人言呢你!”
我顫抖着,再次擡起頭,說了一句:“那個,司機師傅,能不能在距離公廁最近的位置停車?”可惜,我的聲音,還是被淹沒在了人羣中......
飛快的衝到車站,在衛生間解決了自己,頓時感覺舒暢多了。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笑眯眯的向我點頭:“我一路在你後面跟着,一猜你就上廁所了!”
飯店裡,兩個年輕人相對而坐,氣氛很尷尬,雙方都不知道怎麼才能說出第一句話。男生吸溜着麪條,女生默默不語的吃着炒飯。
“你,最近還好嗎?”
“我很好,你呢?”
“我也挺好的!那她呢?”
“她很好,他呢?”
“他......”
說道這裡,小雅突然紅了眼睛。“我們,分手了!”看着我驚訝的眼神她繼續說:“他家裡不同意我們的戀情,而他身邊也總有一個從小青梅竹馬的朋友纏着人,不明不白的,前幾天,她們被我捉姦在牀,然後就分手了,我沒地方去,怕他找到我,我就來找你了!”
聽着她的故事,我感覺和我好相似,之前我和張晨不也是這樣?但是不同的是,我們沒有家人的阻力。“你,不會趕我走吧?”她突然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看我,臉色蒼白的她,顯得有一種病態美,我總感覺她看起來很彆扭,但是卻看不出來是那裡。
“當然不會!我們還是好朋友!”聽罷,小雅開心的笑了:“嗯,好朋友!”
馬路上,我們漫無目的的走着,我回頭看着面色蒼白的她,她還是老樣子,回過頭給我一個微笑,她的劉海垂在一邊,所有的頭髮都梳到另一半!看起來,她成熟了,比我們認識的時候,成熟了很多。
小雅還給我一個微笑:“怎麼啦?”我心疼的看着她,皺了皺眉頭:“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小雅聽罷,驚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會嗎?”“嗯!”我回答。
小雅擡頭一邊走,一邊望着天空:“記得嗎?我們高一的時候,你送我回家,我們也像現在這樣,擡着頭,數星星!”
“當然記得,那時候,我拉着你的手,因爲你不看前面的路,我怕你摔倒,結果好幾次,都被你帶摔了!”
“是啊,過去總是美好的!也都怪我,你是一個好人,但是我不能欺騙自己,我們那時候,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我們沒有結果,甚至大學都不在同一所學校,我很害怕!”
“害怕什麼?”我奇怪的問她。
坐在長椅上,她喝了一口礦泉水,然後嘆了口氣:“我害怕,前一秒,我們在電話中歡笑着說着晚安,後一秒,我們都會面臨無盡的空虛,我也害怕,害怕我可以出現在你的夢裡,但是醒來,卻不能重複出現在你的世界裡!”
點燃一根菸,我點了點頭:“懂了!”她回過頭,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知道你懂了,你看起來,比那時候成熟多了!”
我們相視而笑,而我,又點燃了一根菸。小雅皺着眉頭看着我:“你不要抽了,抽多了對身體不好!來,吃一塊口香糖!”我低頭接過口香糖,放在嘴裡,很熟悉的味道,芒果味。從高中,小雅就喜歡吃這個口味的東西,一直沒變。
“你剛剛問我怎麼臉色那麼蒼白,是不是?”我向着小雅點了點頭。
“我來之前,打胎了......”聽罷,我感覺好像是被雷劈到一樣,我曾經的女神,竟然爲別人打胎了。這種感覺,我想,不是很多人都有體會的!
小雅依然在笑,但是在我看來,她笑的是那麼的糾結。“也正是捉姦在牀的前一天,我發現,我懷孕了,本來之前我問過他,如果我懷孕了怎麼辦,他告訴我,懷孕了,就生下來,正好他們家不同意我們,所以,我們有藉口了不是?當聽說懷孕的消息的時候,我還挺高興的,急着去告訴他,想着,雖然是黑婚吧,至少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
說着,小雅梗嚥了,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好,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抱緊她,但是現在,我們是普通朋友,我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哭了,都過去了!”
小雅擡起頭,她的面色依然是那麼憔悴:“我是不是很傻?”
“不傻!你怎麼會傻呢?你這麼聰明!”我看着憔悴的她,一陣心疼。小雅依然擡頭望着天空,望的出神,其實我知道,她是怕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累了,靠一會吧!”小雅擡頭看了我一眼,終於,也是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聞着她秀髮上熟悉的味道,我忍不住懷念過去。
“如果,當時我們一直在一起多好!”我笑了:“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