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雨山這一腳可謂是勢大力沉,我整個人被他踹的倒飛出去,腸胃中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緊接着喉嚨一甜,一口血直接就噴了出來。
“戴晗!”
見狀,大春大驚失色,急速跑到我的身邊,然後將手中的警槍對準了雨山,大喝一聲道:“站住!不許動!”
雨山眼眸之中閃爍一絲玩味的神色,笑道:“我就不信你敢開槍,這裡可是法治社會!我充其量算個打架鬥毆,你敢開槍打我?”
他說的沒錯,陰陽術說白了就是民間的迷信思想,是不可能被載入法案的,如果大春真的開了槍,雖然可以保住我的命,但是他自己也完了,畢竟我們國家對警槍的管制可是極爲嚴格的,打出任何一發子彈回去後都要提交報告書。
大春不敢開槍,充其量只是起到威懾作用,但是當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敢開槍的時候,他的這點威懾力也蕩然無存了。
“你!”
大春氣的臉色煞白,可這並沒有什麼用,雨山還是徑直走上前來,手腕一甩,啪的一聲將大春的警槍打落在地。
見狀大春大怒,但是還沒等他說什麼,雨山揚起一腳便是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身上,直接將他踹的翻倒在地上,掙扎好半天沒能爬起來。
強!
太強了!
我們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他面對我們,就像是一個成年人面對着小孩子一般,陰陽術幹不過他,打更打不過,一時間我們三人的情況急轉直下,眼瞅着就有生命危險。
周圍的陰陽師都帶着一副看戲的表情,望着我,也望着雨山,似乎在等待他做出決斷。
雨山來到我的面前,一雙幽綠色的眸子閃爍着寒芒,他笑道:“怎麼樣,戴晗,你終究還是自投羅網!”
我怒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笑的更邪惡了:“不錯,是個漢子,不過很可惜,你雖然被地府選中,但是你已經沒有這個福分了!下去吧!我會做做好事爲你超度的!”
他這話說完,便是一掌朝着我的腦袋蓋來,我甚至能聽到他手掌與空氣劇烈摩擦的呼嘯聲。
這一刻我閉上了眼睛。
沒有辦法了,不是我不想反抗,而是我們的反抗在對方的眼中就像是玩兒一樣,這種情況下,我拼盡全力都不能撼動他絲毫,再反抗也沒有什麼用了,與其強硬掙扎被虐殺至死,我寧願選擇平靜的離去。
不過對不起了。
爸爸,媽媽,鄉親們,還有,雨沫,老瞎子,我馬上就下來陪你們了……
我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可等了好半晌,都沒有感覺到絲毫痛苦,我不禁一陣詫異,怎麼?難道死是沒有痛苦的嗎?還是說雨山下手太快,甚至都沒讓我感覺到疼就去了另一個世界?
這麼說來,他還是對我稍微有些厚道的。
當下我便是以爲自己已經死了,然而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雨山依舊站在我的跟前,我的周圍依舊是那些模樣猙獰狠毒的陰陽師,但唯一不同的是,此刻他們的目光不再鎖定在我的身上,而是齊刷刷看着一個方向,一張張臉上露出極度的震撼和驚駭,就好像看到了什麼驚恐的事情一般。
我也不由得轉目望去,這一看之下,不由得精神大振。
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零的男子正從人羣外施施然走來,他的步伐沉穩有力,目光銳利如刀,魁梧的身形讓他能夠傲視羣雄。
我一開始還不明白這人爲什麼會引起這麼多人的注意,可當他從人羣中擠出來……哦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人羣主動爲他讓開了一條路,他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帶着一臉的冰霜,手中提着的……
赫然是十多顆血淋淋的人頭!
我艹!這是什麼人!爲什麼他手上有那麼多的人頭!這些人難道都是被他所殺的嗎?
這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臟狠狠一抽,不僅是我,這一刻周圍的不少人盡皆露出戰戰兢兢的神色,好像對這個人極爲忌憚似的。
他的目光環掃,所過之處,那些原本還飛揚跋扈的陰陽師盡皆低下頭去,好像都不敢跟他對視一般。
而當他的目光落在雨山的身上時,我明顯感到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身體一震。
他也在怕!
怕這個看上去兇惡無比的壯漢!
這個人究竟是誰?他爲什麼會讓在場的這上百名陰陽師畏懼至此?難道只是因爲他手上提着的那十多顆人頭嗎?
壯漢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這一刻我們四目相對,不知怎麼的,我竟是在他的眼眸之中看出了一絲柔軟。
是我的錯覺嗎?
就在我愣神疑惑間,這名壯漢已經來到了我的跟前,拋開他手中那嚇人的頭骨不說,其實他長得還是很帥的,屬於那種粗狂的北方大漢風格,而其鬍子拉碴,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但卻給人一種發自骨子裡的狂野之美。
“小晗!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
壯漢來到我的跟前,身旁的雨山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後退了數步,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吧?
這是一種源於本能的恐懼。
他在懼怕眼前的這個男人。
而我聽到他對我的稱呼,頓時心裡一震,說實在的,當我第一眼看到這人的時候,內心之中竟是涌起絲縷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我的腦海之中卻是沒有這人的半點印象。
可他卻知道我的名字。
當下,那壯漢見我愣神不動,突的咧嘴一笑,上前一步,一把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一百多斤的體重在他的手中就好像空無一物似的,感覺他很是輕易的就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一臉懵b,而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晌,卻是突然笑道:“你長大了!長得更像你父親了!”
我父親!
他認識我父親!
這一刻我纔是仔細觀察起他來,我發現,如果我爸沒有出事的話,可能也就是他現在這個年紀吧,再聯想到這人認識我爸,又能叫出我的小名,突然間,一個震撼的想法涌出腦海。
我激動的難以自恃,當下道:“你……你是雨石叔叔?!”
雄壯男子一聽這話,頓時一愣,繼而一個爆慄敲在我的腦門上,笑罵道:“小兔崽子,連你老丈人都不記得長什麼樣了!”
老丈人!
轟!
聽到他這個稱呼,我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爆炸了,那封由酥彤交給我的陰婚書頓時浮現在腦海之中,那上面清楚記載着我跟雨沫之間的婚約,而眼前的這個人自稱是我的老丈人,那豈不是等於承認了他的身份?
“雨石叔叔!”
確認了他的身份,我只感覺自己的眼圈一紅。
找到了,歷經千辛萬苦,受了那麼多難,我終於找到雨石了!
這一刻我只感覺自己的半邊身子像是麻痹了一樣,心裡面酸楚的難受,但是我強忍着自己的眼淚不讓它掉下來,這一刻整個人都哽咽了。
雨石見狀,一把將我攬入懷中,笑着寬慰道:“好了,好了,孩子,你已經是大孩子了,不要哭了,有叔叔在,我看誰敢碰你!”
雨石一臉慈祥的笑容,安撫我之後便是站起身來,環視四周,一雙寒光四射的眸子掃到哪,那裡的人羣便是一陣後退,絕強的氣勢席捲全場,端得是威風凜凜。
我看的心中澎湃不已,當下情不自禁的低聲自語道:“好……好厲害……”
雨石站定,一雙寒光四射的眸子彷彿能夠洞穿人心,當下冷聲道:“剛纔是誰要殺我女婿的?”
沒有人敢說話,所有的人都戰戰兢兢望着雨石叔叔,我從他們的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恐懼之色,是的,他們怕了,面對我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叫囂的極爲厲害,但是現在我有了堅實的後盾,這些人全部都不敢吱聲了。
“TMD!一羣吃軟怕硬的賤骨頭!”
大春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來到我的身邊,眼下這些陰陽師的反應也讓大春感覺極爲痛快,看向他們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挑釁。
“雨石!你囂張個什麼勁!”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雨石帶來的這種極強的威壓,他爆發了。
只見這人站定,然後手指着雨石叔叔,大喝一聲道:“你少在這裡狐假虎威了,別人不知道你的實力,我卻知道,你根本就沒有七錢陰陽天師的實力,不要在這裡狐假虎威了!”
呵呵!
聽到這聲音,雨石叔叔轉目朝着那人看去,當下嘴角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道:“這不是馬家的平川嗎?幾年不見,你這小子脾氣見長,膽子也不小嘛!”
哼!
那馬平川聽到這話頓時怒哼一聲,道:“當年你大鬧我馬府,將我父親打成重傷,今天我就跟你算算這筆賬!”
雨石叔叔面不改色,當下冷笑一聲道:“你還有臉跟我算賬?你也配?你馬家做的那些雞鳴狗盜的事兒,老夫還沒有追究到底呢!”
“廢話少說,看招!”
被雨石說到痛處,那馬平川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當下我看到他從兜裡掏出一張顏色怪異的符咒,然後將這符咒貼在腦門上,又絞其手指,閉上雙眸,似乎在念念有詞:
“馬家第三十代弟子平川,恭請柳大爺!”
這話剛剛說完,我就看到那張被他貼在額頭上的符咒燒了起來,當下化爲一道肉眼可見的黑煙,而這馬平川深吸一口氣,將黑煙盡數吸入腹中,而後他整個人的氣勢就變了。
他的一雙眼睛白嫩的血紅,中間有個豎鉤,看上去邪氣凜然,而其身上更是涌動起一股極爲邪惡的氣勢,讓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渾身發抖。
“出馬仙兒,這手段果然堪稱逆天!”
我旁邊的兇老頭見狀,一張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我趕緊問道:“先生,這人使的是什麼邪術?怎麼這般寒冷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