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告訴你，我不愛你了。”若言的雙手撫上王俊凱的臉頰，眼中晶瑩的液體在閃動。“可是，王俊凱，我不想騙你，我騙不了你，我承認我忘不了你。在韓國的這段日子，如果沒有樑雪，沒有藝蕊，沒有華雪，我不知道要怎麼撐到現在。”
“還愛我，就回到我的身邊好嗎？”王俊凱笑起來，若言在他已經棱角分明的面龐上看到了過去的樣子。她卻笑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王俊凱，你知道嗎？”
她掙脫出王俊凱的懷抱，腳步晃晃悠悠的，像個喝醉了酒的人，沉湎於酒精的麻痹中無法自拔，當帶着微微苦澀的味道充斥着口腔，才發現已然醉了，已然是局中人，看不清所有的局中人。
原以爲自己是旁觀者，卻不想有一天也淪爲了愛情可笑的奴隸。
“我想過無數次我們見面的場景，我想我會瀟灑的和你說，我不愛你了，我想我可以不在意你。我想，我們真的沒可能了。我想啊，我想了好多，可是我沒想到再見面我還是放不下你。”
王俊凱的眼眶驀地溼潤起來。
他見過淡漠着離開，背影瀟灑又決絕果斷的她。見過小女人樣子，抱着他胳膊撒嬌的她。見過在舞臺上歌舞，恣意閃耀，發光發熱的她。見過被他壓在身下時，委屈又無法掙脫的她。見過很多個她，可他沒有見過這樣的她。
頹廢又狼狽。
她帶着滿臉的淚水，指着他，曾經的時光裡從沒有一秒像現在這一刻如此讓他心痛。她明明還愛他，爲什麼不要回到他的身邊呢？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他突然想起，過去的時光裡，她甚至沒有一秒真正屬於他。
他，也沒有屬於過她。
她擦掉了眼淚，拿出化妝包，用粉底遮住了所有哭過的痕跡。然後轉身離開，如同一年前在拍完畢業照後的那個背影。王俊凱從她背後抱住她，企圖留下她在自己的身邊。而若言把他的手甩開，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王俊凱不得不承認，快要19歲的若言，已經是一個帥氣的女人。
就算她依舊疼痛的愛他，背影也瀟灑如故。那些曾有過的傷害都已經淡化在彼此的身上，曾經深刻的傷疤，也長出了粉紅色的新的皮肉，遮蓋住原有的，醜陋畸形的印記。
他好怕。
總有一天，她不再會愛他。
他怕的，就是那個總有一天。
若言那天沒有去舞蹈工作室學舞，而是直接回了宿舍，吃了一個蘋果當做晚飯，然後上牀睡覺，同宿舍的三個人也和她一起睡下。她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王俊凱的那句愛你，她動容了。她也猶豫了，她在想是不是要回到他的身邊。
可是她退縮了。
她害怕那些所有要面對的阻礙。她若言，最後還是一個膽小鬼。
若言拿起手機，撥通了千璽的電話。
那邊的千璽似乎是從睡夢中被手機鈴聲吵醒的，說話的時候有些含糊不清，帶着剛起牀時淡淡的鼻音，那邊隱約還聽到了王源和王俊凱的聲音。
這不奇怪，他們三個住的是公司的宿舍，擠一間房，也算不上是擠，因爲他們住的宿舍條件要比一般的宿舍好不少。而且和若言他們的宿舍離得不遠，幾分鐘就能走到。
“喂，睡不着麼？睡不着我去找你吧，就這樣，等我五分鐘。”
那邊的人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匆匆掛了電話，而若言卻看着手機久久失神。
千璽總是給她讓人安心的承諾，他承諾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比如他讓她等他五分鐘。他總是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是一個，很好的男生。
可惜有了王俊凱，她始終無法愛上他。
若言從牀上爬起來，快速的把睡衣換掉，進衛生間把自己收拾一下，走出去等着千璽。
樑雪，華雪，藝蕊三個人從若言開始翻來覆去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誰也沒睡着，看着若言進了衛生間之後更是覺得一定有料，然後便一窩蜂的在若言走出去後趴在門上，希望聽到點什麼。
若言沒注意她們三個，還以爲她們都已經睡着了。
千璽的確在五分鐘之內到了，他站在她的面前低下頭，攬着她的腰把她摟進懷裡，在她的鎖骨處輕輕親吻。若言已經習慣了，以往他來見她的時候，都是這樣的。久而久之千璽似乎就上癮了，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先親她再說正事。
“今天的事，我聽說了。”千璽突然擡起頭，直視着她。“難受的話就哭出來，我永遠可以抱着你，無論你愛我與否。”
說不感動是假的。
千璽基本上不隱瞞她些什麼也不騙她，更不會對她說謊，就連最近腰傷復發了幾次楠楠生病了都會老實交代。
雖然比起王俊凱，千璽算不上太會做飯的人，可是也不會讓她餓着，更會想盡辦法逗她開心，爲人也很踏實本分，雖然精明聰明，但絕對是一個可以依賴的人。
若言笑了，摟住千璽的脖子一頭扎進他的懷裡。而他也摟住她，在她的側臉上輕輕一吻。
“你別對我這麼好，我快要離不開你了。”
“離不開我最好，我巴不得你一輩子賴在我身邊不走。”
王俊凱在走廊的陰影裡看着兩個人擁抱在一起，一舉一動像極了處於熱戀中的情侶。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不知道自己還能看過多久兩個人卿卿我我。
今天在練習室才說過她還愛他，現在就已經可以讓易烊千璽把她摟在懷裡親了麼？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
親臉，親鎖骨，誰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是不是已經嘴對嘴的親過。
到了第二天彩排的時候，沒有了對視和微笑，兩個人就和陌生人無異。彷彿王俊凱只是一個明星，若言只是一個普通的練習生。在對方的眼中，彼此都再沒了特別之處，再不逾越半分，只保持着永久的距離。
誰都不在意，也沒有誰會在意。
這就是悲哀，他們之間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