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縣衙剛剛事畢的時候,鍾靈歆卻是匆匆趕了過來。
見到滿堂的大佬,鍾靈歆忙收拾儀容,給在座的大佬福了一福。
鍾靈歆焦急道,“爹,祖宅那邊出事了,族裡來了挑戰者,太爺爺、二爺爺、三爺爺,還有幾位伯伯、堂兄、堂姐,他們都被擊敗了!”
一語落,滿堂皆驚。
鍾靈歆口中的太爺爺,可是川岱地域目前的最強者,至少明面上如此。
哪兒來的挑戰者,竟能瞬間將整個川岱鍾氏都給挑了?
鍾廣廈面沉如水,“挑戰者就是先前你跟我說過的一老一少?”
鍾靈歆乖巧點頭。
現場的大佬們更是意外,對於這次挑戰,川岱鍾氏事先已經得到了消息,還做出了一定的防備?
還真是有意思!
孟夏亦若有所思,腦海中不由出現了先前遇到的一老一少。
鍾廣廈:“族裡可有死人?”
鍾靈歆搖頭,“那少年沒有拔刀,所以,沒有!”
現場一片譁然。
不多時,縣衙內的衆人就浩浩蕩蕩向鍾氏祖宅趕去。
......
鍾氏祖宅。
看着那個面容俊美無雙的少年,鍾氏一衆族人又是羞憤又是懼怕。
鍾甌摔倒在地,口吐鮮血,面色慘白的厲害。
他簡直無法想象,在這個少年手中,他竟然走不過一招。
“你爲何不殺我?”
“你不配。”
鍾甌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內心的屈辱無法想象。
少年望着一衆鍾氏族人,眸子裡寫滿了無盡的失望。
“項公傳人?是我的錯,對你們期待過高!”
少年一語落,在場所有的鐘氏族人羞憤無比,盡皆無地自容。
“以後你們川岱鍾氏不要再以項公傳人自居了......我不喜歡!”
“啪!”
一個老人一巴掌將桌子拍的粉碎,怒火熊熊道,“少年人你未必太過倨傲,項公傳人這不是我們穿鑿附會,而是本來如此。”
說話的老人赫然正是鍾靈歆口中的太爺爺鍾萬里。
他剛烈一生,還從未受過如此屈辱。
要不是顧忌川岱鍾氏上千口人,他都想不顧一切打殺這個不知死活的少年了。
“哈哈哈哈,年輕人之間小打小鬧,我們這些老傢伙就不要摻和了!”
說話的是跟在少年身邊的護道人,姓項名元魁,他的手段鍾萬里已經見識了一二。
也因此,他也只得放任項氏的小崽子在鍾氏繼續放肆。
項氏少年:“我剛剛只是通知,並沒有徵詢你們的意見。誰反對?”
項氏少年目光所及之處,鍾氏族人悉數低下了頭顱。
項氏少年:“魁叔,我們走吧。”
護道人項元魁:“是,小祖。”
看着一老一少漸行漸遠的背影,川岱鍾氏衆人鴉雀無聲。
他們不甘,但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川岱鍾氏崛起以來,向來都是首屈一指的豪門,還是首次遭受如此羞辱。
但這少年真的是太強了!
鍾萬里無力嘆息,此次川岱鍾氏被徹底打斷脊樑骨了!
“我反對!”
人未至,聲先聞。
一個看上去能有三四十歲的“大叔”走了進來。
看到這個大叔,川岱鍾氏衆人面面相覷,而鍾甌面色更是尤爲複雜。
來人赫然正是鍾寧,曾經的鐘氏少主。
鍾寧看着這個俊美的過分的項氏少年,一臉誠摯道,“我看上去有些老,但實際年齡並不大,應該勉強也算青年一代。”
項氏少年:“無所謂。”
鍾寧緩緩拔出手中的軟劍,微微笑道,“你來尋百戰刀,我用軟劍沒問題吧?”
項氏少年:“隨你。”
毗吟~~~
伴隨着一聲劍吟,鍾寧手中的軟劍頓時繡成一團,瞬間向項氏少年籠罩而去。
項氏少年眸子古井無波,隨手一指就點向鍾寧的心口。
這一指極快,必然會在鍾寧的劍觸及他的要害之前點中。
但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鍾寧不閃不避,任憑項氏少年的手指點向心口。
而鍾寧的劍微微一曲,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斜刺向項氏少年的下肋。
少年微微意外。
鍾寧軟劍彎曲的角度好是詭異......有點意思!
......
與此同時。
孟夏一行也及時趕到了鍾氏祖宅。
隨即,衆人就看到了渾身浴血的鐘寧,正在和項氏少年血戰。
戰況尤爲激烈,鍾寧只攻不守,進攻一招快似一招,招招侵掠如火。
而少年翩若驚鴻,似一片鴻毛。任憑鍾寧的攻擊何等猛烈,他都始終輕描淡寫。
但就是這等輕描淡寫的一擊,卻似神來之筆,給鍾寧以重擊。
不時都能看到鍾寧迸濺的血液,和聽到鍾寧身上骨骼斷裂的聲音。
但鍾寧始終在進攻、進攻、進攻!
祖宅內,所有鍾氏子弟都看傻了眼,就連鍾萬里等老一輩表情都震撼莫名。
這是鍾寧?
誰能想到,這個被他們聯合罷黜的廢物,在家族遭逢危機的時候,竟能捨命戰到這個地步。
而剛剛趕來的鐘廣廈,以及川岱縣的一衆名宿,也各個咋舌。
狠人啊!
反倒是孟夏,倒是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孟夏只是細細的看着項氏少年的一舉一動,他的身手真的很俊,每一招都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和美感。
看這個少年出手,簡直就是一種難以想象的享受。
厲害!
孟夏對這個少年的身手,由衷的感到讚歎。
與此同時,戰場形勢再次變成對峙局面。
鍾寧渾身浴血,而項氏少年纖塵不染。
項氏少年讚賞道,“你的骨頭很硬,但你已經斷了一百根骨頭了。”
鍾寧面色蒼白,笑了笑,很灑脫很隨意,“我還有一百零六根骨頭可斷!”
“項黎。”
項氏少年:“我的名字。”
鍾氏族人一怔,隨即百感交集。
終於知道這個上門“踢館”惡客的名字了,鍾氏衆人此刻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
“鍾寧。”
鍾寧笑道,“我的名字。”
完全和項黎一模一樣的語氣,揶揄的味道不言而喻。
似是在強硬的告訴項黎,現在你也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了!
現場衆人若有所思,第一次感覺這個一直被項黎壓着打的“大叔”,是如此的意氣風發。
甚至有點......小調皮!
項黎不在乎,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內心恰似汪洋,能完美包容鍾寧的這點小聰明。
項黎:“你或許有資格讓我出刀。”
鍾寧:“那就出刀。”
項黎:“我的刀,不出則已,出必染血,你會死!”
項黎氣勢陡變。
霎時,鍾氏祖宅爲之一寒,衆人齊齊變色。
一些弱小者,更是直打哆嗦。
這......纔是項黎的真實實力?!
鍾寧沉默。
數息後,鍾寧笑道,“想殺我,那是不可能的!”
衆人意外。
鍾寧還有什麼底牌嗎?
鍾寧納劍歸鞘,“我認輸,好了,你的刀斬不了我了!”
鍾寧說完,瀟灑離去,留給項黎一個不羈的背影。
衆人:“......”
所有人下意識的望向項黎,在頂級強者面前耍這種小聰明,無疑很不明智。
但衆人失望了,項黎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衆人惶恐。
項黎若這般善於控制表情,很可怕;若是真不在乎,那心境更可怕!
但不管如何,鍾寧這次算是幫鍾氏保住了最後一絲顏面。
被人上門“踢館”,若是連惡客名字都不知道,那可要被永遠釘在恥辱柱上了。
“孟兄,你總算來了,此間事了,我們出去喝酒!”
鍾寧說完,一把搭住孟夏的脖子。
孟夏頓感身軀一沉,立馬會意,以身體做柺杖,給鍾寧一個支撐。
孟夏:“沒問題,聽說醉仙樓的仙人醉不錯,今天喝個痛快。”
鍾寧:“沒問題。”
看到孟夏,項黎燦若星辰的美眸頓時明亮起來。
她想起來了!
不久前,他們曾擦肩而過,那時孟夏正準備殺人,而她焚香沐浴,正準備約戰項公傳人。
項黎向來臉盲,但孟夏是少有讓她記住的人之一。
項黎:“孟夏?”
孟夏:“是。”
項黎:“項黎,我的名字。”
孟夏:“我知道,你不用特意提醒我。”
項黎搖頭,“不一樣,剛剛是告訴你拄起來的這位大叔,現在是告訴你。”
鍾寧:“......”
孟夏微微笑道,“我的榮幸。”
項黎:“你很強。”
孟夏:“你也是。”
項黎眸子燃起戰意,“和我一戰。”
孟夏搖頭,“我拒絕。”
項黎挑起眉頭,“爲何?”
孟夏:“哪兒有那麼多爲什麼?你邀戰,我拒絕,不可以嗎?”
項黎:“可以。但我不明白你一個如此強者,爲何會拒絕一個同類的挑戰!”
強者、同類?!
聞聽到項黎的話語,所有人盡皆愕然的望着孟夏。
真的假的?
孟夏搖頭,“如何是同類?你是一名刀客,而我是一位武者!”
有區別嗎?
但很多人已然品出味道!
項黎是一名刀客,忠於刀,極於刀。
而孟夏用刀,但只是一位武者。
項黎也聽明白了,所以美眸愈發璀璨。
項黎:“若是我執意要和你一戰呢?”
孟夏:“我認真拒絕!”
項黎蹙眉,“身爲一個武者,你不覺得此舉很無膽麼?”
孟夏認真的看着項黎道,“見到一個強者就挑戰,不是蠢就是壞,對於你這樣的人,我向來都是敬而遠之!”
孟夏的話太露骨,在場衆人盡皆目瞪口呆。
項黎面無表情,但衆人就算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他心情並不好。
孟夏:“知道自然界的動物嗎?但凡是獵食者,都不會輕易讓自己受傷,更何況還在食人魔統領即將晉級的敏感時刻......”
“你或許想說,受傷的是我,而我不太可能讓你受傷......若你自認我無法讓你受傷,你又何必執着和我這個弱者一戰?”
“若你只是想要依靠欺凌弱小來彰顯自己的強大,拜託出門往右走,那裡有一個螞蟻窩,你一腳下去就可以滅一國!”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