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得罪君子,別得罪小人,不知道是誰說的。
但挺應景。
張子塵打的那一槍,大家夥兒都安靜下來,林小允瞅準使勁,推開那幾個按着言語的記者,拉着言語罵罵咧咧的突出重圍。
反應過來的記者追過去的時候,林小允早就拉着言語從衚衕裡七拐八拐的不知所蹤。
張子塵拉我到車裡,言言看我來了,馬上支楞着小短腿跑過來,一頓亂親。
“說吧,怎麼回事兒?“
我看着張子塵,他還一臉無辜的攤手聳肩。
我咬咬牙,指指他口袋裡露出的槍柄。
張子塵等大眼睛,“臥槽,忘記把槍還回去了。“然後開車門就走了。
後來他給我解釋說,碰到當片警的老同學了,然後他帥唄,老同學冒着丟工作的危險把槍借給他了。
對於他的話,我只相信開頭和末尾,至於中間的那就“我帥唄“有百分之二百的可能是他自己杜撰的。
我打開言仍的,對言語的位置進行追蹤,只要他帶在身上,我們就一定能找到他。
——
找到言語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兒了,因爲林小允家的位置實在太偏,太不起眼兒。
我們站在言語面前的時候,林小允嚇了一條,言語跑到他後媽的身後躲着,就露出兩隻眼睛來。
“你們怎麼進來的?“林小允有些驚慌的看着我們。
我看到她那樣,惻隱之心發作,“從牆頭上翻過來的。“
張子塵很淡定的找個馬紮坐下。
這個房子確實不太好,可以用破來形容,沒有什麼像樣兒的傢俱。
之後我們平心靜下的坐下來,想聊聊。
言語對我一直是想看還躲着的矛盾心裡,總之我就和個大灰狼沒兩樣兒。
要是我記錯的話,我纔是一直以來的受害者。
“媽媽,%$×。“
不知道哪裡傳來的外星語,聲調有些不正常。
林小允變了變臉色,很自然的站起來,“不好意思,我先去那屋看看小浩去。你們聊着點兒。“
林小允前腳走,言語站起來想跟過去。
我指指他,心裡勸自己語氣一定要平和下來,一出口發現我錯了。
“給老子坐下!“
把我自己嚇着了,也把張子塵嚇着。就言語呆愣在原地和看傻子沒兩樣兒的表情。
然後林小允回來了。
她這些年變了模樣,整個人有種蒼老憔悴的慘狀。爲什麼說她慘,因爲我親眼見過她的飛揚跋扈目中無人。
她自言運死後,帶着言運的錢跑了,想着自己能過上沒人管的好日子了。
緣分就是這麼奇妙,她遇到後來這個先生,見到就喜歡上了,因爲相愛兩人才會結婚。
她先生本來就是離異過的人,帶着一個傻兒子。平日她先生照顧的很好,根本不需要林小允操心。
“都是報應啊。他後來得了癌症。你說那種病到了晚期就是燒錢,你能不治麼?治就燒錢,大把大把的燒,人還是沒治好,就走了。我就只能守着他留下的這個傻兒子過。“
林小允說這句話的時候,低頭擦了下眼淚。我看到了她頭頂上有根白髮。心裡一下子就難過了,她和我們差不多的年紀,以後的日子註定要過的艱苦。
這要是擱在以前,打死我都不相信林小允是個好人。
“那錢還夠麼,不然我給你們留下點兒。“
張子塵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但很真誠,看不到一點兒做作。
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助林小允,和想要幫助張桂蘭是一性質的。
“不用了,我不是因爲窮才住在老王留下的這房子裡。你看孩子才八歲,以後還有幾十年要過,我總得把錢省出來留給他以後生活用。“
林小允說這話的時候笑了,她朝那孩子呆的地方看了兩眼。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林小允看看我,動動嘴脣,笑了笑。
“還能怎麼過,以前作惡太多了,幫着言運他們殺人,實在是因爲我怕他們不和別人的血就會打我血的主意。現在報應來了,我就慢慢贖罪,希望下輩子做個好人。“
下輩子做個好人。
恐怕我是做不成好人了。我也有罪,明知道他們當時喝血,沒有本事去阻止。
言語一直躲在林小允背後,我一看他,他就把頭縮回去。
“咱們走吧。“我招呼張子塵,然後拿起自己的包。
張子塵也站起來,禮貌的和林小允及言語告別。
轉身的時候我看到言語眼裡都是淚,委屈的和小孩一樣。
林小允回來,我們剛走到門口。
“那個言語先在我這裡兒住下把,反正回去也沒法住了,指定記者和蒼蠅似的黏在他家門口。“
林小允笑笑,遞過一包東西給我。
我打開一看,是酸菜。
“我也沒什麼稀罕物給你,知道你喜歡吃酸菜餡兒的餃子,正好家裡醃了酸菜。“
我點點頭,看着她笑了。
今天我才明白什麼叫一笑抿恩仇。以前的事兒再算起來沒完沒了,還不如就這樣拉倒。
言語躲在門口看着我離開,走之前,我狠狠瞪他兩眼。
讓他丫的良心且受煎熬去吧,說讓這死孩子配合言仍耍我。
對他我有母親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怨恨。
言言哼哼唧唧往車門拱,看樣子要下去。
張子塵唯恐言言拉在他車上,開門開的那叫一個迅速。
我抱着言言下去,等着她解決完。
正要上車,張子塵打開車窗遞過一張紙巾,示意“你給言言擦完再上車。“
我擦,我特麼給狗擦尿。
看張子塵認真的模樣,我還是接過了紙巾。
後來我抱着言言回家,張子塵皺着眉頭看那羣記者大冷天兒的還蹲在地上堵言語。
張子塵冷笑着過去,蹲在那些記者面前,捏捏這個的肩膀,拍拍那個的後背。
“幹嘛你,放手。“
“不是,我說哥們兒,天天在這守着多不帶勁兒啊,實在不行你就按個監控器,省得天天堵人家門口。“
張子塵的諷刺他們能聽的出來。
然後張子塵拿出開始打電話,“喂,是110麼,我報警有人騷擾┈“
然後我抓緊開門,進屋,捂住言言的耳朵。
“這個人咱們不認識,忒丟人。“
張子塵沒再敲門進來,應該是走了。
言言有點兒餓,我家裡又沒有什麼食物,就穿上衣服下樓去給她買狗糧。
開門看見樓道里乾淨的跟剛拖過的一樣,下意思的看看是不是真的按上監控錄像所以人才走了。
除了一直在的那個監控器,也沒有別的了。
張子塵這個人,好像不是我以前認識的張子塵了。
我在雜誌社上班的時候,纔對他有所瞭解。以前只知道他是白曉蝶四年前的相親對象,後來聽說家裡是官二代,他爸官大的聽到足以讓人咂舌。
反正不管我的事兒,現在言語沒有危險,我要是再閒的難受,不是還有言言麼,絕對不輕易插手吸血鬼家族的事兒了。
就像狗皮膏藥一樣,一旦粘上了,再撕下來可費勁兒。
言言吃過飯,趴在地上睡着了。地上又毛毯,不至於冰到他。
倒是爲言語擔心。他以前是吸血鬼的時候吧,身體本來就涼,睡在哪裡無所謂。可現在他變成了正常人,林小允家沒有任何保暖措施。
“呀呀呀,這特麼奴婢的卑賤命,管那麼多閒事幹嘛,真是的。“
我罵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上帝不急太監急。
然後慢慢入睡。
——
醒來的時候不早了,到了公司正好卡着上班兒點。
張子塵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很客氣的點點頭,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很怪。
我扯住他,“那個謝謝你幫我把那些記者趕走。“
張子塵點點頭,輕聲說了個沒事,然後去會議室。
今天據說有個重要的事情。
是關於去國外當駐地記者的,選出兩名。其實大家都不願意去的。總社那邊兒說回來之升職加薪,但兩年之內得一直守在國外。
尤其是這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誰都不願意去。年輕一點兒的吧,領導層考慮着不靠譜。
反正左右不是,一到開會,個個繃着小臉。
這個事情提了一週了,沒有一個上交申請材料的。
散會之後,張子塵還留在會議室裡,皺着眉頭,手指有節奏的扣着桌子。
我坐在他對面,遞過一張申請書。
“我想去。“
張子塵很不可思議的看着我,嘴裡冒出五個字。
言言怎麼辦。
“我會有辦法的,讓她和言語作伴也不錯,都姓言。“
張子塵變了變臉,沒說話,把我給他的那張申請書放到一邊兒。
嘆了口氣。
“先放在我這兒,實在沒有人去的時候你再去。“
我點點頭,就離開會議室。
我知道張子塵是不會外著的,因爲這裡的一切事情離不開他。
我呢,也想過幾天清靜日子了,再說現在交通工具這麼便捷。
我擡頭進辦公室,看到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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