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我和她回到了凶宅。
這個時間點距離睡覺還早,所以節目組又給我們安排了一個任務——讓我們互相提問。
這些要提問的問題,是節目組早就安排好的,不過,問題的答案,可以由我們自己發揮。
首先,由我問她,聽了周成明的詭異經歷,晚上還要住在這個凶宅裡,她怕不怕?
她看了我一眼,很制式地回答說,不怕,她不信這個世上有鬼。
接着,由她問我,在民俗傳統中,有沒有什麼祛邪的辦法。
民俗,我自然是不懂的。
我更不知道民俗裡面,有什麼祛邪的辦法。
不過,這並難不倒我。
我揀了些玄門的基礎知識——比如硃砂陽氣重,可以辟邪;人體內陽氣最重的是舌尖血,可以用來對付一些有實體的鬼物——當作民俗傳統,稍微講了講。
這個任務完成,節目組的導演似乎覺得,我和她都太鎮定了,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意思,這樣拍出來的節目效果太差,所以臨時又給我們安排了一個任務——去臥室,看鬼片。
導演之所以選臥室,並不是爲了製造,我和她關係曖昧,這樣的可以用來宣傳的新聞爆點,而是因爲,周成明遇到的第一件怪事就發生在臥室——半夜的時候,臥室的燈莫名其妙自己就亮了,還晃醒了周成明。
導演讓我們看的恐怖片,是前陣子國外剛放映的一部恐怖片。
這部片子講述的是,四個網絡主播,帶着三個膽大的志願者,直播探索已經倒閉的鬧鬼的精神病醫院的故事。
電影中有一個情節是這樣的:
三個主播,帶着三個志願者,進入鬧鬼的精神病醫院,開始直播。
剩下的一個主播,則留在精神病醫院外面,他們自己大本營裡,負責指揮全局。
當進入精神病醫院的三個主播和三個志願者,到達精神病醫院那個離奇失蹤的院長的辦公室之後,他們開始招魂。
他們,在院長辦公室的天花板上,拉起了一根根紅線,在每根紅線下面,還掛上了一個鈴鐺。
按照電影裡的設定,當鬼來了之後,掛在紅線上的鈴鐺就會發出聲響。
爲了直播更好看,三個主播,在拉紅線的時候,實際上已經悄悄做了手腳。
當其中一個志願者點燃招魂符,念動咒語的時候,三個主播就發動機關——天花板的紅線立刻就斷了,掛在紅線上的鈴鐺發出巨大的響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三個志願者嚇得膽戰心驚。
而留在醫院外面的大本營裡,負責指揮全局的那個主播,坐在電腦前,看着飛速增長的觀衆數量,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但是,
就在這個時候,
鬼出現了!
大本營裡的燈,
突然滅了,
留在營地裡的那個主播,
瞬間陷入了濃重的黑暗之中。
就在電影裡,
大本營的燈突然熄滅的那一剎那,
我和她所在的臥室的燈,也突然熄滅了。
節目組的人爲了錄製節目,是和我們一塊進入臥室的。
我轉頭,衝着節目組所在的位置,喊了一句:
“導演,停電了嗎?”
可是,導演並沒有回答我。
黑暗中,
節目組的人,
全部,
每一個,
都站在那兒,
一動不動,
就像死了一樣。
她拉住了我的手,
問我,
有鬼嗎?
我反牽住她的手,閉上眼睛,打開慧眼,環視一週,沒有發現一個鬼,節目組的人也都很正常,身上都是桔紅色的,沒有任何被鬼附身的表現。
既然沒有鬼,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節目組的人,和電影裡的幾個主播一樣,在房子里布了機關,想要嚇唬我和她。
我拍拍她的手,讓她安心,然後一個人走到臥室燈的開關前。
我按了一下,
燈又亮了。
燈亮了的瞬間,
節目組的人好像又活了過來。
導演跟我說:
“陳先生,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快回去,我們接着拍攝。”
我看了導演一眼,說道:
“剛剛臥室的燈突然黑了,你沒看到嗎?”
導演瞪大雙眼,很驚訝的樣子,說道:
“沒有啊,臥室的燈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我又問節目其他的人:“你們都沒看到嗎?”
節目組其他的人,很一致地搖搖頭,說:“沒有啊。”
我無奈地轉頭,衝她笑笑。
她則輕輕地說了兩個字:“無聊。”
前面,我說過,她有特殊的天賦,可以很容易地分辨出,一個人是不是在演戲騙人。
導演和劇組的其他人,這麼拙劣的演技,連我都騙不過,更不用說她了。
不過,說完這兩個字,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節目組之前鋪墊了這麼久的周成明的詭異經歷,我們早該猜到,他們會設機關嚇唬我們。
他們設機關,嚇唬我們,也沒有說什麼壞心思,只是爲了節目能有更好的效果罷了。
僅憑這一條,作爲一個演員,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這是一個演員應該有的職業操守。
看完了電影,就該睡覺了,根據節目組的安排,她睡臥室,我睡客廳。
睡前,她跟我說,她要去上廁所。
我愣愣地點點頭,一時沒明白,她爲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她接着說,讓我待會兒不管出什麼事,都不要用法術。
我看着她,腦子裡更糊塗了。
她看了一眼節目組,說她去廁所,節目組很有可能還要嚇唬她。
聽她這麼一說,我立刻就明白了。
周成明的女友,曾經在廁所裡,見到了一大束黑色的長髮,而且還被關在廁所裡,出不來。
因此,節目組的確很有可能也在廁所裡做了手腳。
她進了廁所。
她進了廁所之後,沒一會兒,就給我發了一條微信,說節目組果然在馬桶裡,放了一團黑色的長髮,還在廁所門上做了手腳,她現在出不來了。
我問她,要不要我跟節目組去說說,現在就放她出來。
她回答說,不用了,過會兒,節目組自然就會放她出來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鍾,我看見,去高鐵站接我的那個編導助理,在導演耳邊小神嘀咕了幾句。
還不等他說完,導演就立刻站了起來,跑到廁所門口,隔着門,朝廁所裡面喊道:
“徐小姐,你沒事吧?”
她說:“沒事。”
導演說:“那你怎麼還不出來啊,徐小姐?”
她回道:“你們把廁所門開了,我就出來。”
導演一臉懵逼,說:“我們沒有把門鎖上啊。”
她笑笑,說:“那我就在裡面,再待會兒。”
這回,導演真急了:“徐小姐,我們真沒有把門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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