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詢問了他的生辰八字,然後將他的生辰八字,用硃砂寫在一個紙人上,最後又從小老闆頭上拔下一根頭髮,貼在這個紙人上面。
等到深夜,路上基本沒了行人,我拿着這個紙人,來到小老闆家附近的一個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一般都是四通八達的地方,有利於叫魂。
我用一塊石頭,將紙人壓到十字路口的中心。
在紙人頭的上方,放上一個香爐,在香爐裡,插上三柱引魂香。
引魂香的香氣,裊裊上升,最終在十字路口的上方,被風吹向四面八方。
我拿着一個銅鈴鐺,圍着紙人轉圈,喊一次小老闆名字,就搖一下鈴鐺。
“叮噹”
“叮噹”
“叮噹”
……
寂靜的十字路口,除了我的鈴鐺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小老闆站在十字路口邊上,緊握着雙手,十分忐忑地盯着我的一舉一動,生怕我突然走到他身邊,告訴他,他的魂魄叫不回來了。
富大海則站在小老闆身邊,不管心裡有多少口熱鍋,熱鍋上面有多少萬隻螞蟻,面上依舊要保持着元甲先生的派頭,智珠在握,氣定神閒,不時還安慰小老闆幾句,讓小老闆放寬心,有我出手肯定是沒問題的。
我也不知道,小老闆聽進去有沒有把富大海的這些話。
我只看見,小老闆依舊直直都看着我,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偶爾點下頭,似乎算是對富大海的迴應。
就在這個時候,被石頭壓在地上的紙人,突然無火自燃了起來。
見到寫着自己生辰八字,貼着自己頭髮的紙人,突然燃燒起來,小老闆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想要衝過來,但又怕打擾我的法術,最終只踏出了半步,就不動了。
雖然富大海表面上依舊面不改色,但我注意到他的雙手,也不由地緊握到一起,手背上青筋畢露。
這說明,他內心其實也是很緊張的。
只有我,看着燃燒的紙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紙人無火自燃,說明我叫魂成功了。
我將用來壓紙人的石頭,隨手扔到路邊的花壇裡,高高興興地走到了小老闆和富大海面前。
小老闆很忐忑地問我,怎麼了?我怎麼突然不做法了?
富大海也一臉關切地看着我。
我笑笑說:“好了,法術成功了,魂叫回來了。”
“成功了?魂叫回來了?”
小老闆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我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法術成功了,我怎麼沒感……”
小老闆似乎還是有點懷疑,我的法術沒有成功,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昏了過去,在路邊睡着了。
富大海一把扶住倒向地面的小老闆,焦急地問我,小老闆是怎麼了?
我擺擺手,很隨意地回答說:“你要是幾天幾夜,不吃不睡,你也這樣。”
小老闆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後,小老闆請我和富大海,在田傢俬房菜吃飯。
還是那個大包間,只是這回吃飯的人,和吃飯的人的座位,稍微出現了一點改變。
小老闆沒有叫那個男演員,而是換成了另外一個我沒見過的女演員。
上回那位一姐,這回,坐在小老闆身邊,不時身體貼着小老闆,給小老闆倒酒。
富大海則坐到了小老闆的右手邊。
至於富大海身邊,依舊是上回那位女演員。
富大海也依舊用他那油膩膩地豬蹄,感受着人家女演員大長腿的滑膩。
我則坐在了小老闆的左手邊。
我的身邊,是那位我沒見過的女演員。
這位女演員,學着那位一姐的樣子,給我倒酒。
只是她畢竟還是嫩了點,不單沒有一姐的那種魅惑人心的風情,反而還顯得十分笨拙,引得大家發笑。
小老闆給我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悄悄湊到我耳邊,說這是他們公司今年剛籤的畢業生,還嫩得很,讓我好好“照顧”她。
我無奈地搖搖頭,讓這個女演員,坐到小老闆對面的那個位置上去。
倒酒這種事,我自己也能做。
可是,我的話剛出口,這個女演員就哭了起來,不停地跟小老闆道歉,說她沒有伺候好我,下次她一定會努力,讓小老闆不要開除她,再給她一次機會。
她這一哭,大家也沒了吃飯的興趣。
小老闆揮揮手,讓三個女演員先去出去。
等包間裡,就剩下了我們三個男人,小老闆說話也就直接多了。
他問我,是不是嫌棄那個女演員不夠漂亮?
我說,已經很漂亮了。
小老闆又問我,是不是嫌棄那個女演員不乾淨。
他讓我放心,那還是個雛,還沒人動過她。
小老闆還說,那個女演員只因爲我的一句話,就哭了,說明她還沒被社會這口大染缸,完全浸染了,還是朵白蓮花。
我搖搖頭,沒說什麼。
能答應來這種飯局,答應幹這種事情,這朵白蓮花又能有多白呢?
見我沒說話,小老闆臉色怪異地看了我一眼,又轉頭看看富大海,突然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問我,要不給我找個男演員?
我:……
我只能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有——女——朋——友!”
經過這麼一鬧,小老闆也沒有再把那三個女演員給叫回來。
我們三個男人吃了一個很素的飯局。
飯局終了,我還是忍不住,很隱晦地向小老闆提了一句。
他公司那是商業問題,不是玄門問題。
小老闆聽出了我的意思。
他很爽朗地說道,經過觀落陰這件事,他算是想明白了,的確就像我說的,公司那是商業問題,不是玄門問題,商業問題就要用商業解決。
聽到小老闆明白了,我還是蠻高興的。
有時候,我也在想,玄門爲什麼會上不了檯面,不僅是因爲冒充玄門人的騙子多,而且也因爲玄門裡本來騙子就很多。
一件事,該歸玄門管,就歸玄門管,不該歸玄門管,就不歸玄門管。
按理說,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但是很多玄門人不這麼想。
他們喜歡把玄門說成仙門,把玄門法術說成仙術,把他自己說成活神仙,好像玄門法術和他自己都是無所不能的。
富大海就是這種人的典型。
回到酒店之後,富大海就埋怨我,怎麼把事情和小老闆說的這麼清楚明白,說的這麼清楚明白,他以後就不好騙錢了。
我沒理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千人壇總決賽的第二輪開始了。
我又到了首都衛戍區的大禮堂。
這回,大禮堂裡的人,少了很多,除了我,就剩下了五個人。
這五個人裡,還是沒有曹興劍,倒是有上次領頭攔住衛戍區司令員的那個玄門人。
他們五個人,以他爲中心,圍在一塊兒,聊着天。
我則坐在角落裡,聽他們聊天。
聽他們的意思,千人壇總決賽第一輪的案子,大多數都很難,有些甚至是上百年的迷案,一條像樣的線索都沒有,根本破不了。
因此,第一輪纔會淘汰這麼多人。
聽到他們這話,我心裡還是蠻慶幸的。
第一輪,我的運氣不錯,我分到的案子,應該算是簡單的了。
就是不知道,第二輪,司令員上回說,要到我們去一個秘境,不知道是怎樣的秘境?
就在我想着第二輪比賽的時候,司令員來了。
他簡單跟我們介紹一下,第二輪的情況。
一個月前,南部戰區的一個特戰小隊,在追捕毒販的過程中,進入一個山洞。
他們進入了這個山洞之後,除了狙擊手,小隊的其他人都沒能再從山洞裡出來。
唯一出了山洞的那個狙擊手,在出了山洞之後,也瘋了。
不管問他什麼,他都只回答:“有鬼,有鬼……”
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進入這個山洞,找回那幾個失蹤的特種兵。
司令員介紹完情況,就走了。
上回領頭的那個玄門人,這回也沒有再去攔住司令員,問司令員曹興劍在哪裡。他似乎是被司令員上回的表情給嚇到了。
司令員的上校秘書沒有走,留了下來。
那個瘋了的狙擊手已經被帶到了首都,正在首都的陸軍總院接受治療。
在我們前往山洞之前,這位上校秘書需要帶我們,先去看看瘋了的狙擊手。
在前往陸軍總院的路上,領頭的玄門人湊到上校秘書身邊,問他知不知道曹興劍在哪兒?
上校秘書搖搖頭說,這不是領頭的玄門人能夠知道的。
說完這句,上校秘書就沒再說一句話。
領頭的玄門人討了個沒趣,冷哼一聲,就又和其他四個玄門人,圍到了一塊兒,一塊兒罵罵咧咧起來。
我們到了瘋狙擊手的病房外。
一箇中校正靠着牆壁,蹲在病房門口。
中校低着頭,一副很懊惱的樣子。
我們一行七人驚動了中校。
中校一擡頭,見到上校秘書,趕緊隨手擦掉眼角的淚花,站了起來,向上校秘書,立正敬禮。
上校秘書回禮後,向我們介紹說,這位中校是那個特戰小隊所在中隊的中隊長。
介紹完中校之後,上校秘書又向中校介紹我們,說我們是上面派來治療瘋狙擊手的專家。
聽說,我們是治療瘋狙擊手的專家,中校一一和我們握手,希望我們一定要盡全力救治瘋狙擊手。
中校說,瘋狙擊手才二十歲,以後還有漫長的人生。如果瘋狙擊手真的就這麼瘋了,他怎麼和瘋狙擊手的父母交代。瘋狙擊手的父母就瘋狙擊手這麼一個孩子。
中校的話,讓我們都有些難過。
可是,沒見過瘋狙擊手,誰又能保證一定可以治好瘋狙擊手呢?
上校秘書嘆了口氣,率先推開了瘋狙擊手的病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