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原因,下一步就是給出解決方案了。
解決方案,其實我前面已經說過了,無非就是兩種辦法,離開野人墓,曬幾天太陽,或者佩帶硃砂原石。
不過,我並沒有立刻把這兩個解決方案,告訴竇申宇,還是前面那個原因,史密斯還在我們邊上。
斬龍局這樣的存在,我們自己知道可以,但不能讓外人知道。
看完墓葬區,竇申宇帶着我們離開了野人墓遺址,到了離野人墓五百多米的一個小山坳。
這個小山坳,是竇申宇他們考古隊和科考隊的大本營。
他們在這個小山坳裡,搭了好多帳篷。平常他們吃飯,睡覺,都在這些帳篷裡。
竇申宇給我和史密斯,各安排的一個獨立的小帳篷。
說是小帳篷,其實和一般的野營帳篷比,也不算小。帳篷裡面有八九個平米,足夠一個人吃飯、睡覺了。
看着史密斯進了他的帳篷,我這才找到了竇申宇,告訴了他那兩個解決方案。
竇申宇想了一會兒,沒有選擇見效比較快的佩帶硃砂原石,而是選擇了見效比較慢的離開野人墓,曬幾天太陽。
我不由看了竇申宇一眼。
我在心裡猜測,竇申宇選擇這個方案的原因,是不是因爲,這個方案可以讓他們光明正大地離開野人墓一段時間。
從我來之前看到的資料,以及今天竇申宇的表現來看,我總覺得他在躲避一件事。
這件事就是,野人墓遺址是一個,不是由我們智人建立的,史前超級文明的遺址。
這一點,從很多細節上,都能看出來。
剛剛史密斯問竇申宇,野人墓遺址的年代,竇申宇竟然說不知道。
我雖然不是學考古的,但我也知道,碰到一個新的遺址,作爲考古學家,首先就是要確定兩點——這個遺址建於什麼時候,這個遺址的主人是誰。
而後一點往往又與前一點有關。
也就是說,確定遺址的年代,其實是最重要的。
而要確定野人墓遺址的年代,其實並不難,一個碳十四測年,就可以搞定。
據我所知,做一次碳十四測年,只需要兩三天,最多也就一個星期。
野人墓遺址發現都已經一個月了,竇申宇竟然還沒有給它做碳十四測年。
又或者,他做了,但不肯說?
無論是這兩種可能裡的哪一種,都能說明,竇申宇在逃避。
現在,竇申宇選擇了離開野人墓的這個方案,應該還是在逃避。
不過,我什麼都沒說。
既然選擇了離開野人墓的這個方案,那我們就得加快速度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到離野人墓最近的紅松村,就需要走三個小時的山路,這就意味着,只要我們稍微墨跡一會兒,我們就得走夜路了。
在山裡,走夜路,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如果今天,我們不離開,那考古隊員們,就還處在野人墓的陰氣籠罩下,他們今晚很有可能還要做噩夢。
爲了不做噩夢,考古隊的隊員也是拼了。
不到十分鐘,他們就收拾好了東西。
每個人,無論男女,背個包,帶上幾件衣服,就走了。
天剛擦黑的時候,我們終於到了紅松村,然後開車離開了紅松村,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我和考古隊的人一塊兒吃早飯。
吃早飯的時候,有人提議說,難得來一趟神農架,要不就在神農架玩幾天,反正只要不是呆在室內,一樣都是曬太陽,走着曬和躺着曬、坐着曬,也沒有什麼區別嗎?
竇申宇沒有立刻同意,也沒有立刻否決,而是轉頭看向了我。
雖然他沒說話,但我還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應該是要問我,這個提議可不可行。
我想了想,也就點了點頭。
的確,反正都是曬太陽,沒什麼區別。
考古隊要去旅遊,我現在又是閒人一個,首都的事輪不到我操心,我自然也樂得跟考古隊一塊兒去玩。
爲了讓大家玩的高興,竇申宇還特地僱了一個導遊。
於是,這之後的一個星期,我們就一直聽着導遊,給我們叨咕,神農架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故事。
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裡頭,自然少不了野人的故事。
導遊講的這個野人的故事,發生在解放戰爭後期。
那時候,國民黨的軍隊,已經徹底被我軍打殘了。
大量的國民黨軍隊,躲進了深山老林,成了土匪。
其中有一個排的國民黨軍隊,就佔據了神農架深處的鬆口峰。
我軍戰士和這個排的國民黨軍隊,在鬆口峰下,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其中有兩個戰士,在戰鬥的過程中,被迫擊炮的炮彈給震暈了過去。
等他們醒來,天已經黑了。
他們看了看四周,發現戰鬥已經結束,鬆口峰上的國民黨軍隊已經被徹底剿滅,部隊也已經撤走,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這兩個戰士趕緊爬起來,順着來時的路,快步往回走,追趕大部隊。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大部隊離開的太久了,他們追了很久,都沒有追上。
月亮已經高懸正中 ,肚子又餓得咕咕直叫,兩個戰士只能先停下來,吃點東西。
他們升起了一把火,拿出又冷又硬的乾糧,把它們放在火上烤。
在無邊的黑暗下,一小簇篝火,發出一點點光和熱,在冰冷的黑夜裡,不停地搖曳、掙扎。
兩個戰士背靠着黑暗,圍坐在篝火邊上,原本一心只想着快點趕路,追上大部隊,在這黑夜裡,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放鬆了下來,心裡頓時有點發毛。
兩個戰士也是見慣了死亡的。
但是對黑夜的恐懼,不是見慣了死亡,就能消弭的。
對黑夜的恐懼,就是對自然的恐懼,這是我們的祖先,烙印在我們的基因裡的,這是天性,不是後天能夠消弭的。
就在兩個戰士神經緊繃的時候,他們突然看見了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很高,足足是正常人的兩倍。
這個人影快速地衝向兩個戰士。
看着這個快速衝過來的,明顯不是人的人影,兩個戰士心裡一驚。
荒郊野外的,突然出現一個不像人的玩意兒,這不會是……
他們不由握緊了手裡的槍,瞄準那個人影,同時喊道:“你是誰?幹什麼的!”
可是那個人影沒有理會兩個戰士,繼續衝向他們。
“砰”“砰”
兩聲槍響。
兩個戰士開槍了。
一左一右兩發子彈,精準地打中了那個人影的小腿。
那個人影也隨着槍聲倒地。
看着人影倒地,兩個戰士心裡也是一鬆。
能被槍打着,肯定不是那些玩意兒。
兩個戰士,端着槍,放心大膽地衝向那個人影。
等兩個戰士走進一看,他們頓時睜大了雙眼,不停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這玩意兒,你說它不是人吧,它還真長了一副人的模樣,你說它是人吧,但它又不像人,人怎麼可能會有三四米高,還渾身長滿了棕紅色的長毛。
盯着這玩意兒,看了很久,其中一個戰士纔回過神來,對着另一個戰士說道:“這不會是老鄉們說的野人吧?”
另一個戰士聽完,不由點點頭,覺得這的確很有可能是野人。
野人雖然雙腿受了傷,但還在不停地掙扎,似乎想要逃走,直到其中一個戰士,用槍抵住了野人的腦袋。
野人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知道戰士手中這根會噴火的小棍子很厲害,立刻就老實了。
兩個戰士把野人綁了起來。
但是綁起來之後,看着這個野人,兩個戰士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是把它帶回部隊呢,還是就地放了?
最後,兩個戰士決定,還是把野人帶回部隊,讓首長們去處理。
他們給野人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然後帶着它來到火堆旁。
這個時候,兩個戰士的乾糧已經烤的又香又酥了。
聞着這香噴噴的乾糧,頓時響起了三聲咕咕聲。
其中兩聲是兩個戰士的,剩下最響的一聲是那個野人的。
聽着野人肚子發出來的咕咕聲,兩個戰士似乎明白了,野人剛剛爲什麼會攻擊他倆。
這個野人應該是聞到了他們烤乾糧的香味,過來搶食的。
兩個戰士給了那個野人一個窩頭。
那個野人一口就吃完了,吃完後,瞪大了眼睛,看着兩個戰士,似乎希望兩個戰士再給它一個。
兩個戰士又給了它一個窩頭。
那個野人又一口吃完了,繼續瞪大了眼睛,看着兩個戰士。
這回,兩個戰士沒有在給它窩頭了。
因爲他們帶的乾糧也不多,全給野人吃了,他們自己吃什麼?
第二天兩個戰士押着這個野人,到了山下的村裡。
村民們從小就聽說神農架裡有野人,但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活的野人。
他們都很興奮,圍在兩個戰士和野人,不停地和身邊的人嘀咕着。
好不容易等村民們的熱情退卻了一點,兩個戰士纔有機會問村民們,大部隊去了哪兒?
村民們說,好像有新的任務,大部隊剿滅那一個排的國民黨軍後,就連夜走了。
聽到大部隊走了,兩個戰士頓時就急了,想要立刻離開。
可是,押着雙腳受傷的野人,他們也走不快。
於是,他們就想把野人先交給村民,等他們追上了大部隊,再回來帶走野人。
村民們同意了。
兩個戰士走了。
野人被留在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