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尤卡坦半島,我和樑子自然得去找老邢,搞兩把槍了。
正好,老邢是開飯店的,我和樑子就打算,藉着吃晚飯的時候,去找老邢。
可是,雖然已經證實了我和樑子沒有帶槍,但是史密斯和蓋倫,對我倆,似乎還是不放心。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還不等我和樑子出門,他倆就找到了我們。
史密斯說:“陳,我知道在尤卡坦,有一家很不錯的西班牙飯店。他們店裡的炭烤乳豬和西班牙火腿, 十分的好吃,怎麼樣,和我們一起去吧?”
我和樑子怎麼可能跟他一起去呢?
我隨口拒絕道:“我離開祖國已經快一個星期了。我吃了足足快一個星期的西餐。我真不行了。我得去找家中餐館,祭祭我的中國胃。”
“那好吧,聽你的,我們就去吃中餐。我離開中國也一個多月了,我也想念美味的中餐了。”
說完,不等我說什麼,他就拉着我,出了房間。
我悄悄和樑子對視一眼,有些無奈。
老邢的福旺來,在尤卡坦頗有名氣。
我們很容易就找到了他。
老邢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很胖。
圓圓的腦袋,大大的肚子,看不到脖子。他的上半身,就像是兩個一大一小的圓球疊起來的。
一進到老邢福旺來,樑子就用中文喊了起來:“老闆,來一大條糖醋魚。”
這句話是——大校告訴我們——和老邢接頭的暗語。
老邢拿着菜單,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出這是接頭暗號一樣,說道:“小夥子,糖醋魚,是嗎?好嘞,沒問題,這是我們福旺來的拿手好菜。就是不知道小兄弟,你是要糖多一點,還是醋多一點?”
最後一句,“糖多一點,還是醋多一點”,也是接頭暗號。
樑子回道:“老闆,你也太摳門了,什麼糖多一點,醋多一點,兩樣都要多。”
“兩樣都要多”,還是接頭暗號。
老邢趕緊做出一副賠罪的樣子,說道:“好嘞,好嘞,沒問題,兩樣都要多。那小夥子跟着我到後廚,去挑魚吧。不是我自誇,我的魚絕對新鮮。”
去後廚挑魚,就是跟着他去後廚拿槍。
樑子和老邢的對話,在我看來,已經很隱秘了,但史密斯似乎還是不放心。
他站了出來,對樑子說道:“樑,我和你一起去挑魚,我也很喜歡糖醋魚。我們一定要挑一條大的。”
說着,不由分說,跟着樑子和老邢,進了後廚,就留我和蓋倫,大眼瞪小眼。
沒一會兒,樑子和史密斯從後廚回來了。
樑子有點喪氣,史密斯跟着他進了後廚,他當然是拿不到槍了。
這一餐飯,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無論我和樑子,還是史密斯和蓋倫,吃的都很開心,但實際上,很沒意思。
我和樑子,一直在找機會,從老邢哪兒拿到槍。
史密斯和蓋倫,則一直在提防着我倆。
就算我倆去廁所,他們都要跟着去。
就這麼很沒意思地吃完了一餐飯,我和樑子沒能從老邢手裡拿到槍。
樑子起身去付賬。
到了這個時候,史密斯還是不放心,讓大塊頭蓋倫,跟着樑子一塊兒去,美其名曰:不能讓我和樑子請客,他們一定要AA。
等樑子和蓋倫各自付完錢,我們也就走了。
離開老邢飯店的時候,我發現,老邢趁着史密斯和蓋倫不注意,朝我笑笑。
我心裡不由愣了一下。
我們的槍都沒有拿到,老邢怎麼還笑了?
沒拿到槍,很值得高興嗎?
還是說另有隱情?
回到我們住的酒店後,樑子一下子撲到在牀上,一副很喪氣的樣子。
他轉頭問我:“秋哥,沒拿到槍,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再找機會去找老邢?”
我沒有做聲,我腦子裡,還在想剛剛老邢的那個微笑。
見我坐在牀邊,一直沒出聲,樑子不由爬起來,推了我一把,問道:
“秋哥,你怎麼了?沒拿到槍,受打擊了?秋哥,你這也太玻璃心了吧,看我,我……”
“滾一邊去。”我在樑子肩膀上,打了一拳,笑罵道。
罵完,我伸出手,對樑子說道:“把剛剛老邢找你的錢,拿出來看看。”
“怎麼了?那錢怎麼……等等,秋哥,你的意思是……”
樑子一邊說着,一邊從錢包裡,把老邢找給他的錢,都拿了出來。
就見,在一張五十比索的紙幣上,寫着:凌晨三點。
這四個字是用鉛筆寫的,痕跡很淺,應該是寫字的人寫好後,又用橡皮,給擦掉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凌晨三點,是一天中,人最困的時候,一般也是睡得最死的時候。
也就是說,老邢會趁着史密斯和蓋倫熟睡的時候,來找我和樑子。
等到了凌晨三點,我們住的酒店裡面,已經十分的安靜了,掉根針都能聽到。
突然,在這寂靜之中,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我和樑子對視一眼,趕緊走到門邊。
我們沒有立刻開門,樑子悄悄躲到了門背後。
等樑子躲好了,我這纔打開門。
敲門的並不是老邢,而是酒店的一個服務生。
我在酒店大堂裡,見過他。
他推着一輛餐車,站在我們門外。
見不是老邢,我心裡不由有些失望,正打算用英語問問這個服務生,他推着餐車,來幹什麼?
我和樑子都沒有點過餐。
不過,我也不知道,這個服務生能不能聽得懂英語。
墨西哥的官方語言是西班牙語。
不過,不等我開問,這個服務生就從餐車的白布底下,掏出兩個黑漆漆的盒子,遞給我。
這兩個黑漆漆的盒子都不大,也就一張16開紙的大小。
我接過兩個盒子。
這個服務員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關上門,打開兩個盒子,就見每個盒子裡都有一把嶄新的手槍,和兩個裝滿子彈的彈匣。
顯然,剛剛這個服務生應該是被老邢收買了。
兩個黑漆漆的盒子裡,除了手槍和彈匣,在其中一個盒子裡,還有一封信。
這封信並不長,主要是老邢給我們介紹了一下,我們即將要去的那個瑪雅部落。
那個瑪雅部落名叫克里斯丹。
克里斯丹,按照斯蒂芬斯的記載,就是那個瑪雅部落,對水晶人的稱呼。
老邢說,這個名叫克里斯丹的部落,有很強民族主義觀念。
他們一直想要從墨西哥獨立,成立屬於他們自己的國家,一個瑪雅人的國家。
他們中的極端者,更是想要把墨西哥所有的白人、黑人後裔,趕出墨西哥,讓整個墨西哥都成爲瑪雅人的國家。
二十年前,這些極端者甚至動用過武力,反抗墨西哥**。
不過,很快他們就被墨西哥**給鎮壓了。
克里斯丹部落損傷慘重。
最後,還是部落裡的老祭司,交出了爲首的兩個瑪雅人,率領整個部落,向墨西哥**投降,墨西哥**這才放過他們。
老邢讓我和樑子小心。
跟着兩個瑪雅人最憎恨的白人,去民族主義這麼強盛的瑪雅部落,偷或者搶他們瑪雅人祖先的東西,是十分危險的。
看完老邢的信,我的心裡,也有點沒底了。
看來,我們得更加小心,不僅要堤防着史密斯和蓋倫,還要時刻注意當地的瑪雅部落。
我和樑子稍稍睡了一會,天就亮了。
我和樑子下樓,去餐廳裡吃早飯。
這家酒店的餐廳在一樓。
餐廳臨街的那一面牆上,還開了大大的落地窗。
我們在吃早飯的時候,完全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
這家酒店周圍,都是有濃郁西班牙風格的老建築。
街景還是是不錯的。
我和樑子一邊吃早飯,一邊朝外面看。
突然,我和樑子發現,在我們對面的街角處,我們的嚮導——阿曼德,正在和一個人說話。
這個人和阿曼德一樣,看起來有點像亞裔,但又不是。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人應該也就是瑪雅人。
他們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阿曼德就讓那個人走了,匆匆向着酒店走來。
見阿曼德向酒店走來,我和樑子趕緊從臨街的桌子,換到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阿曼德沒有發現我和樑子。
他匆匆上樓了。
阿曼德上樓後,沒多久,史密斯和蓋倫也下來了。
史密斯瞧了我幾眼,說道:“陳,你昨晚是不是沒有睡好?”
我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難道,史密斯已經知道了,服務員昨晚來送槍這件事?
雖然我心裡有點忐忑,但我面上還是很鎮定的。
我摸了摸自己臉,說道:“我的臉色有這麼難看嗎?剛剛樑子也這麼說我?我睡覺認牀,昨晚換了一張新牀,沒睡好。”
史密斯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我擔心史密斯還會發現什麼,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問道:“史密斯,阿曼德可靠嗎?我們可是要去他們部落的聖井裡,拿他們部落神的頭骨。他真的願意幫我們嗎?”
想到昨晚老邢的提醒,還有剛剛阿曼德的異常,我對阿曼德,這個瑪雅嚮導,真的是有點不放心了。
史密斯卻笑着說道:
“陳,你放心。這個阿曼德在美國留學,一心只想要成爲美國人,對他們的那個部落,早就不在意了。我答應了他,只要他幫我們拿到水晶頭骨,我就讓他成爲美國人。”
雖然美國的主要宗教是新教,但天主教,在美國的勢力,也是不小的。
美國十分著名的總統——肯尼迪,就是天主教教徒。
我相信史密斯的確有能力,讓阿曼德成爲美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