殮文!
殮文的《引魂經》!
“你幹什麼呢?”
年輕警察衝過來一把拉開我。
“怎麼了?”魏大肚也走了過來。
“何進死了。”我無力的說。
“你他媽見過死人會動?你不行就不行,亂說什麼屁話!”
年輕警察看來和何進的感情很好,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役屍術。”我說。
“役屍術?和趕屍術差不多嗎?”
魏大肚顯然沒有聽說過這種法術。
“趕屍術是湘西趕屍人的獨門秘術!趕屍人常年養鬼。當需要趕屍的時候,就會讓自己養的鬼附在屍體身上,從而通過控制鬼來控制屍體。
但是因爲附身的鬼和原屍體並不相合,所以只能做些簡單的蹦蹦跳跳的動作。
相比之下,出自中原玄門的役屍術則要高級的多,也要邪惡的多。
施法者會找一個活人,在他身上施法,讓他死後,魂魄無法離體,然後殺死他,就通過類似於趕屍術的方法,來控制屍體。
而且,因爲鬼魂和屍體出自同源,十分相合,就可以做很多複雜的事情,掩飾的好,甚至和活人無異。
而且只要法術一日不解,中術者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永受奴役之苦!”
“你能解了它嗎?”魏大肚問。
役屍術,最重要的一個訣竅,就是讓被施法者的魂魄無法離體。
不同的施法者有不同的方法。
而對何進施法的人,明顯是用了殮文的《引魂經》。
《引魂經》可以吸附鬼魂。將《引魂經》紋在何進的身上,就可以讓他的魂魄無法離體。
“可以!不過,我要一把刀。”
我指着何進胸口的紋身,說:“我要把這層皮給剝下來!”
“不行!這……”
我剛說完,年輕警察就跳出來反對!
魏大肚拉了他一眼,對他說:“小樑啊,我口渴了,給我買瓶水來,順便找把刀了。”
年輕警察哼了一聲,就出去了,不一會兒,拿着一瓶礦泉水和一把手術刀回來了。
魏大肚接過礦泉水,象徵性的喝了一口,立刻就把目光定在了我身上。
我接過手術刀,用手指小心翼翼地颳了下刀鋒,很鋒利。
我再次走到何進牀前。
何進依舊伸長了脖子,想要來咬我。
我低着頭,盯着他胸口的紋身。
我不敢看他的臉,怕看着他的臉,下不了手。
我舉起手術刀,一刀紮了下去。
“砰”一聲輕響。
鋒利的手術刀根本扎不進何進的皮膚。
何進皮膚的韌性很大,我感覺自己扎的不是人的皮膚,而是汽車的外胎。
好重的陰氣!
按這速度,恐怕用不了多久,何進就要變殭屍了!
我曾聽師父說過,有人用役屍術來養屍。
現在看來這話不假!
“扎不進去?”魏大肚和年輕警察一左一右在我邊上,異口同聲地說道,十分詫異。
“我要一把殺過生的刀,最好是殺過人的!”我說。
殺過生的刀,不管殺的是雞鴨,還是豬狗,在玄門中,都有一個專門的稱呼,叫作殺生刃。
生靈被殺之後,會將部分怨氣寄託在殺害其的刀劍上。這種怨氣會變成煞氣,這就成了殺生刃。
殺生刃,煞氣重,可以剋制那些東西。
殺生刃中尤以殺過人的,煞氣最重。
殺的人越多,被殺的人怨氣越重,煞氣就越重。
我之所以要一把殺過人的刀,是因爲何進身上的陰氣太重,遠超我的預估。
別說一般的刀劍,就是殺過豬狗的殺生刃,也剋制不了他。只有殺過人的煞氣最重的殺生刃纔可以。
“殺不過人的刀?現在去哪兒給你找?局裡倒是有,但那是證物!能讓你用?”年輕警察抱怨道。
我想想也是,剛想說,要不去屠宰場,弄把殺豬刀來,或許也可以試試。
“我這兒有!”
沒想到,這時,魏大肚突然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把匕首,遞給了我。
我很詫異,沒想魏大肚竟然隨身帶着一把匕首,而且還是一把殺不過人的匕首。
我看的出來年輕警察也很詫異,顯然他也不知道。
我伸手接了過來。
這是一把軍用匕首,看起來有好些年頭了。
我摸了摸刀刃,有一絲寒意沁入肌膚。
好重的煞氣!
我可以很肯定的說,這把刀上不止一條人命!
“可以用嗎?”魏大肚問。
我點點頭,第三次來到何進的牀邊。
這回,何進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命運,不再怪異地嘶吼,不再掙扎,而是像一條快死的小狗,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更不敢看他的臉。
我低着頭,舉起魏大肚的匕首,一刀紮了下去。
“噗嗤”一聲。
再也沒有阻礙的感覺,很輕鬆,就像切豆腐一樣。
我一點點,很小心,很耐心地,把何進胸口的皮給剝下來。
但是……
耳邊聽着何進淒厲的嗚咽,眼中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胸膛。
這還是我第一次幹剝人皮這種事。
我很快就受不了了,胃裡翻騰得厲害。
我捂着嘴,就跑出去了,魏大肚的匕首也掉在地上。
我出去的時候,見到年輕警察撿起了匕首,聽見他罵了句,“沒用的東西!”
我在衛生間,把昨天的早飯都給吐出來了。
我剛直起腰,想要回去,沒想到年輕警察也捂着嘴跑來了。
他吐得比我更慘,嗯,把前天的晚飯也給吐出來了。
當我和年輕警察回到病房,就見到魏大肚也剛好把何進胸口紋了身的皮全部給剝了下來。
他渾身血污,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匕首和何進的人皮也掉在地上。
沒想到,我們剛打開門,何進的人皮就好像活了過來。
它像一條蛇,划着S型,以極快的速度朝門口爬來,想要跑出去。
年輕警察剛好站在門口,一腳就踩住了它。
不好!
我剛想要喊,讓年輕警察別踩它,他就已經踩住了它。
何進的人皮很快就順着年輕警察的大腿、腹部、胸膛,盤旋而上,一下子就矇住了年輕警察的臉。
年輕警察立刻呼吸變得困難,胸口開始劇烈起伏,長大了嘴,發出“嗚嗚”的聲音。
年輕警察把手伸到腦袋後面,想把何進的人皮給扯下來,我也馬上幫着他扯,但是無論我們怎麼用力,都扯不下來。
我心裡不停地責怪自己,這回做事莽撞了,沒準備好傢伙,就開始了。
這時候,我要是有一把硃砂,硃砂陽氣重,散在何進的人皮上,馬上就能讓它鬆開。
沒辦法了,我咬破自己的舌尖,混着鮮血和唾沫,一口吐在何進的人皮上!
舌尖血是人體中陽氣最重的血液。
這口唾沫,在玄門也有講究,叫作真陽涎,專克陰氣極重並且有實體的玩意兒。
在殭屍片中,道士經常會將食指和中指放入口中,在玄門中,也有人會這麼做,不過不同的是,殭屍片中,道士咬破的是中指,而現實中,玄門人咬破的是舌尖。
我這一口真陽涎果然奏效了。
何進的人皮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就好像被潑了熱油,馬上就鬆開了年輕警察,掉在了地上。
“匕首!”
見它掉在了地上,我立刻衝魏大肚喊了一聲。
魏大肚撿起匕首,就扔了過來。
我接過匕首,一把就把何進的人皮釘在了地上。
好在這個病房的地上也鋪了類似塑料泡沫的東西,很軟。
不然我這一刀還扎不下去。
歇了一口氣,我用魏大肚的匕首串起何進的人皮,拿着它,出了醫院。
我讓年輕警察,從警車裡,放了點汽油出來,用可樂瓶裝着。
我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我把汽油淋在何進的人皮上,用打火機把它給點着了。
這時,我才把它重新扔到地上。
沒了殺生刃的剋制,何進的人皮又開始不安分,在地上爬來爬去,就好像一條火蛇。
我趕緊又吐了一口真陽涎在它上面。
有了真陽涎之後,汽油燒起來的火,就不再是普通的火了,而是陽火。
果然,何進的人皮立刻就不動彈了。
沒一會兒,“砰”,一聲輕微的爆炸。
一股氣浪,以何進的人皮爲中心,四散開去。
這叫天破,是何進人皮身上的陰氣瞬間爆炸,消散,產生的聲音。
一般來說,越厲害的東西,天破的聲音越大。
聽到天破聲,我終於鬆了一口氣,何進的人皮沒一會兒就變成烏黑的焦炭。
我念了三遍《太上洞玄靈寶救苦抜罪妙經》,給何進鬼魂做了超度。
做完這些,天邊已經微微放亮了。
“剛纔是怎麼回事?”
見我完事了,魏大肚上前問我,年輕警察也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