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怎麼辦?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把那半具殘屍直接拉到火葬場,給燒了。
這麼做了之後,我不敢保證百分之百沒事,但是百分之七八十,還是可以的。
當然,如果真要這麼做,魏大肚也就沒必要找我了,他自己就能處理。
既然找我了,我總得給點專業的意見。
我剛剛說過,這個死者的怨氣很重,比一般死者要重的多得多。
我們現在首先就是要搞清楚,死者爲什麼會有這麼重的怨氣。
只有搞清楚了死者爲什麼會有這麼重的怨氣,我才能對症下藥。
第一時間,我想到了兩個能夠搞清楚死者爲什麼會有這麼重的怨氣的方法。
第一個方法,就是讓魏大肚他們接着去查分屍案。
只要他們查清楚了分屍案,順帶着肯定也就能弄明白了死者爲什麼會有這麼重的怨氣。
不過,目前來看,這個方法是行不通的。
魏大肚他們目前還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要查清楚分屍案,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第二個方法,就是我親自會會這個死者的鬼魂。
我會殮文。
只要這個死者的鬼魂願意,我就能夠和它交流交流。
交流中,我或許就能問出它爲什麼會有這麼重的怨氣。
不過,這個要等到晚上,白天陽氣重,鬼魂是不可能出現的。
魏大肚同意了我的第二個方法。
夜裡九點多,我和魏大肚說,警局裡的人,除了實在走不了的,其他的,都讓他們立刻離開。留下的人裡,也要以年輕男人爲主,老人和女人都讓他們離開。
畢竟我也不知道,那個鬼今天晚上會找上誰。
萬一真出了事,警局裡的人越少,我應付起來也就越容易。
這些離開的人裡就有老何。
老何雖然是老人,但是按理說,應該是要留下來的。
昨天,那個鬼已經找過老何一次了,今晚,那個鬼很有可能再找他。
只要老何留下來,我和魏大肚只要收着老何就可以了。
這麼一來就省了不少事。
可是,老何真的是嚇壞了。
無論我和魏大肚怎麼勸說,他都不肯留下來。
魏大肚是可以直接下命令讓老何留下來的,但是這麼做未免太不講人情了。
最後,我和魏大肚也只能讓老何走了。
老何走了之後,我給了魏大肚一大疊陽符,讓他發給留在警局的人,每人至少一道。
陽符不能驅鬼,但是當鬼找上人的時候,它可以幫人攔上一會兒,給人爭取逃跑的時間。
魏大肚回來後,我和他一塊兒去了監控室。
我們打算通過監控,觀察法醫室裡的一舉一動。
我和魏大肚之所以沒有直接去法醫室,是因爲我和他都正值壯年,身上陽氣重,不像老何不僅年紀大了,而且還常年和屍體接觸,身上陽氣弱。
我和魏大肚如果直接去了法醫室,那個鬼很可能今晚就不出來了。
警局的監控室不大,也就二十多個平米,掛上二十幾塊顯示屏後,就顯得更加狹小,逼仄。
我和魏大肚找了兩把椅子,坐了下來,緊緊盯着監控法醫室的那一塊屏幕。
監控是沒有聲音的。
透過監控看法醫室,
法醫室顯得格外靜寂和死氣沉沉。
法醫室裡,最顯眼的就是那個鋼製的閃着銀光的冰冷的解剖臺,以及解剖臺上那半具沒腦袋,沒下半身的殘屍。
這些都是死物,沒有生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法醫室裡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
彷彿我和魏大肚在看的不是視頻,
而是圖片,
一動不動的圖片。
“叮鈴鈴——!”
魏大肚的手機響了,打破了監控室裡沉寂。
魏大肚剛剛發陽符的時候,和警局的人約好了,只要陽符冒煙,就立刻給他打電話。
魏大伸手拿手機的工夫,我看了一眼時間。
正好又是十二點四十五,
子時三刻,一天中陰氣最重的時候。
鬼該動了。
魏大肚拿過手機,看了看手機屏幕,然後愣了一下。
打電話來的,
不是留在警局的人,
而是已經走了的老何。
魏大肚一接通手機,
手機裡就傳來了老何驚恐的聲音。
“魏隊長!救我!
陳大師!救我!
那隻手……
那隻手又來找我了!”
那隻手?
不可能!
我和魏大肚剛剛還在監控視頻裡看見它。
它就躺在解剖臺上!
這是我和魏大肚的第一反應。
我倆不約而同地再次看向監控視頻。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隻手,
真的不見了。
可是,
剛剛,
真的就在剛剛,
我和魏大肚還看見了它。
它就在解剖臺上。
這是怎麼回事?
我讓魏大肚把監控室退回到九點鐘——老何就是這個時候離開警局的。
九點鐘的監控視頻顯示,那隻手還是在的,它並沒有隨老何一起離開警局。
魏大肚拖着視頻的進度條,不停地往前。
九點十分,已經離開警局的老何去而復返。
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他推開了法醫室的門。
他走到解剖臺前。
他拿起了那隻手。
他把它放進了塑料袋。
然後,他拿着塑料袋,走了。
魏大肚繼續拖着視頻的進度條,不停往前。
這之後,
老何再也沒有回過法醫室,
也沒有回過警局。
那隻手也從來沒有再回來過。
可是,我和魏大肚明明就看見它一直躺在解剖臺上,而且是一動不動的躺在解剖臺上,和一般的死人的手沒啥差別。
這是究竟怎麼回事?
難道我和魏大肚兩個人眼睛同時都出了問題?
鬼遮眼!
我立刻就想到了這個。
鬼遮眼和鬼打牆類似,都是鬼讓人產生幻覺。
但是鬼遮眼比鬼打牆厲害的多,也真實的多,不是一般的鬼能辦到的。
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因,我和魏大肚立刻開車去找老何。
路上,魏大肚依舊保持着和老何的通話。
老何並沒有在家,而在一個離他家差不多一公里的小廣場上。
據老何說,他是被那隻手從家裡拖到小廣場上的。
夜裡一點多的小廣場空蕩蕩的,又因爲維護不善,沒什麼燈,黑漆漆的一片。
魏大肚的車,在小廣場的邊上,停了下來。
我們看見遠處有一個小紅點,一閃一閃的。
我和魏大肚走了過去,就見老何正坐在地上,低着頭,大口大口地抽着煙。
我和魏大肚剛剛看見的一閃一閃的小紅點,就是老何手裡的煙在劇烈地燃燒。
那隻手就躺在離老何不到一米的地方。
見到我和魏大肚,
這回老何反而出奇的平靜。
“來了。”
老何放下手裡的煙,朝着我和魏大肚淡淡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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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老幾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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