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石建峰分開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鐘。
開車先把唐豔送回了家,又去超市購置了一些必需品。
等到天濛濛發暗,才駕車趕往金莎所在的別墅。
周青去過她那裡一趟,二十幾分鍾路程就到達了別墅門口。
停車給金莎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到了。
不一會,周青就從前擋風玻璃處,遠遠看到金莎走了過來。
不是她一個人,身旁還跟着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
周青猜測應該是金莎的保鏢。
好奇看了幾眼,視線微定。
他學散打有些年頭了,常人和練家子的區別對他來說不難辨認。
眼神,走路姿態,以及氣質……都側面說明這中年男人都絕對身手不俗。
打量着,兩人就打開門上了車。
“小周,介紹一下,我的司機,丁克明!”
金莎挺友善跟周青打了個招呼,介紹。
周青頷首,側身和丁克明握了一下。
視線交匯的瞬間,周青注意到了這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敵意。
他暗自奇怪,沒記錯的話兩人應該是第一次見面,他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
想不通,也便不再想。他現在樹敵無數,還真不會再去介意是否曾得罪過一個保鏢。
啓動車子,周青恭敬問:“金總,去哪?”
不等金莎說話,丁克明插話:“君庭酒店!”
周青下意識的看向金莎,君庭酒店,豈不就是上次齊三炮大宴賓客的那一家。
金莎點燃了支菸:“走吧!”
周青心裡嘆息,老老實實將車子開走,前往君庭酒店。
他所知道的,君庭酒店的股東之一就是齊三炮。躲他尚且來不及,金莎卻偏要去那裡。如果碰上青虎幫的人,恐怕糾紛還是再所難免。
路上,三個人誰也未主動說話。
車廂內安靜的反常,只有金莎手中的女士香菸,明暗間,煙霧升騰。
這女人媚骨天生,便是抽菸也極好看。
周青從後視鏡中偶爾打量下,心緒難明。
他本最討厭聞別人
抽菸的味道,可今天卻出奇的一點都不反感。
金莎似對周青注視有所察覺,突然出聲:“小周,今年多大了?”
周青愣了下,忙亂收回視線:“二十五!”
“以後有什麼打算!”
周青拿不準她問這個什麼意思,一語雙關:“金總這麼看重我,自然要跟着金總!”
金莎意味深長:“這感情好,跟着我,肯定虧待不了你!”
周青猶豫了一下:“金……金總,我想知道您叫我來是幹嘛的。”
“這重要嗎?”
周青沉默,變相在說,很重要!
金莎停頓了一下:“假如我能給你很多錢,讓你幫我做一件事,你肯不肯?”
周青心裡發緊,果然,叫自己來準沒好事兒。
殺人,放火?
他不動聲色,等金莎繼續說。
心裡已經決定,只要是太過的事情,自己就算從她手底下辭職,也不去做。
“上次和齊三炮之間的糾紛後,他近期一直都在找我試探咱們的關係?能明白什麼意思嗎?”
周青嘆了口氣,緩緩點頭。
他當然明白齊三炮找金莎打聽自己幹什麼。
假如金莎把自己推出去,齊三炮將不會再有任何顧忌,畢竟一個無足輕重之人,就算是在濱海忽然消失,也不會造成什麼轟動。反之,金莎如果把他和她綁在同一陣線上,齊三炮在這種形勢下就會有所遲疑,會擔心金莎借題發揮。短期內,他是安全的。
“我喜歡聰明人。直說了吧,未來的濱海,有我,不會有齊三炮。有齊三炮,我要麼退出濱海去別地求存,要麼,跟你一起被失蹤!”
“酒店鬧過之後,他一直在暗中調查你想要有所行動,可是那條老狐狸清晰知道眼下的形勢,又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有了今晚的邀約,讓你,去他的拳場打一局比賽!”
“黑市拳?”周青脫口道。
“嗯,黑市拳,看來你不是外行!”
周青怔楞了片刻:“金總,黑市拳是會死人的!”
他說的半點不誇張,濱海的地下黑市拳場什麼樣子他一清二楚,天龍拳場工作的時候
,魏子修就曾經去觀戰過,回來跟周青親口講述的。
周青所瞭解到的是,所謂黑市拳,其實就是在玩命。
無所不用其極,一方站着,一方倒下。
“死人不至於,畢竟齊三炮的那個拳場對很多人來說不是秘密,他不敢太明目張膽!”
“不行,我肯定不行!”周青下意識拒絕。
丁克明不耐道:“打場拳而已,你小子未免也太不識趣了吧。若不是金總在中調停,你以爲你近段時間還能安然無恙。”
周青不反駁,只是悶聲開車,再不多言。
打拳對他來說是小事,可是黑市拳,周青邊都不想沾。
如果想打,他也就不用去金莎KTV工作了。
更重要的是周青覺得事情沒金莎說的那麼簡單。
齊三炮專門邀請他這種小人物去打拳,想都想象得到是金莎還有事情瞞着自己。
如果是金莎以他當棋子去和齊三炮博弈,那這場拳恐怕並不好打。
不說你死我亡,自己一旦上去,想要從拳臺上下來,只怕是希望很小。
黑市拳和正統的散打格鬥畢竟是兩個概念,專業的黑市拳手,每一個都會有以命搏命的思想準備。對周青而言,打黑拳,和地下鬥犬沒有任何區別,都是缺少了最基本的人性。
“莎姐,這場拳我去打!”丁克明主動提了出來。
金莎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
車子,轉眼就到了君庭酒店。
包廂早就訂好,三人進去後,精緻的菜餚不住往桌面上端,罕見的豐盛,周青卻如坐鍼氈,實難下嚥。
丁克明也是沒心情吃飯,對周青半點好臉色都欠奉。
他跟了金莎挺多年,這件事上,丁克明難以理解。
金總憑什麼認爲周青要比自己厲害?
他比周青知道的要多的多,清楚這場比賽的重要性。
正因爲太過於重要,丁克明才更想不通金莎爲什麼要繞過自己而去選擇周青。
只有金莎,似乎並不在意剛纔周青的回絕,自如而優雅的用飯。
不提讓周青打拳的事情,卻也不說讓周青走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