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打給杜繡的。
跟警察差不多同時間到達了剛纔的街道,但除了一些血跡外,早就沒了任何人。
很顯然,對方要更怕警察。
跟着回警局交代了下情況,天快亮的時候,周青和王衝才被從警局放了出來。
王衝在警察局眯了會,酒全醒了,這會正饒有興致的跟杜繡近乎。
“美女,我跟你說,要不是我跟青子反應快,當場就被人給放倒了……”
他口才好,講述的繪聲繪色。當然,事件中的主角換成了他。言辭中,王衝儼然就一副救世主的操行。
勇鬥黑幫,重情重義。
杜繡冷目迴轉,王衝頓聲撓了撓頭:“美女,今天我和青子能這麼快出來,多虧你了,明兒請你吃個飯怎麼樣?”
“周青,你朋友腦袋是不是被刺激出什麼問題了,怎麼說話顛三倒四的!”
杜繡看似和周青低聲交談,聲音卻恰好能讓王衝聽到。
王衝表情僵硬,他和女人套近乎的手段屢試不爽,罕少碰壁。
眼前女人好像不怎麼感冒。
杜繡也不理他,對周青說:“明天的事情要不要緩緩?”
她和周青說定明天去找魏三送錢,並且交代事情給他辦的。現在,周青受傷了,杜繡理所當然的認爲事情要拖延下去。
“如常就好,我傷勢不重。”
“確定?”
“嗯,明天電話給你,咱們碰面!”
“那好吧,希望明天還能看到你!”
杜繡頗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句,轉身上車離開。
王衝熱情擺手,等杜繡車開走了他才忙說:“青子,你們怎麼認識的?極品啊,還是警察。要是以後穿上制服,漬漬,肯定是……”
“電話有沒有,給我!”
周青看他餓狼一樣德行,哭笑不得:“你還真未必有戲!”
“青子,你們沒啥關係吧!”
“沒,只見過幾次!”
“那咱們就八仙過海各憑本事了,要是給我追上,你可不能多想!”
王衝存了號碼說。
“有本事追到再吹牛不遲,你當所有女人都吃你那一套啊。”
“你還別小看我,有你丫妒忌的牙疼之時。”
……
和王衝分開後,周青隨即回了賓館休息。
次日醒來,就覺得渾身痠軟無力,腿腳像是生鏽了一般,背上隱隱作痛。
強撐着下去用了
些早餐,周青給杜繡打了個電話,約她在魏三樓下見面。
這次是他先到的,在原地等了半個多小時,杜繡才姍姍來遲。
看周青憔悴樣子,杜繡沒再冷嘲熱諷,兩人無聲去往魏三住處。
到門口後,杜繡從隨身包包裡拿出了厚厚一沓錢:“兩萬五千塊錢整,你的帶了沒?”
周青點頭接了過來,將錢一併放在了一起,敲開了魏三的門。
魏三看到兩人簡直就像是看到了親爹媽一樣,熱情迎了進去。
明顯的,今天魏三房間裡刻意收拾了一下,少了那種難聞的氣味,屋子裡也整潔許多。
周青把錢全部拿出來扔在了桌面上,單刀直入:“你是聰明人,不怕告訴你,我跟張兆坤有仇。幫你,也是爲了幫我自己。”
魏三喉結動了動,眼睛發直:“兄弟,你知道我。要是這錢還不上,肯定被張兆坤給整死,你說,讓我幹什麼!”
“很簡單,把錢還給他之後,再去找他借,錄音!”
魏三打了個冷戰,盯着周青結巴起來:“兄弟,你準備幹嘛!這樣要是被張兆坤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除非你運氣太差,不然不可能被發現。”
“你,你是警察!”
周青搖頭:“私人仇恨,你不用多問,如果能做,錢拿走。不能做,我去找別人!”
魏三掙扎着,但想及還款日期逼近和還不上錢的後果,他咬了咬牙:“我做!”
“另外,你還需要幫我一個小忙。把你知道的,受到過跟你一樣遭遇人的資料寫下來,聯繫方式,家庭住址,等等!”
看魏三遲疑,周青補充道:“你不用多想什麼,我只不過是想聯繫一下他們,集體把張兆坤這個人撂下去!”
“兄弟,我知道你是個人物。但你知不知道張兆坤的背景,很多人報過警都無濟於事,你這麼做恐怕也沒多大用啊……”
“這個不勞你費心,你拿錢做該做的事情就好!”
魏三道:“現在嗎?”
周青掏出了提前準備好的紙筆。
魏三猶豫着,刷刷刷寫了起來。足足快一個小時,他才抹了把頭上汗漬把寫好的紙推了過去:“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這些人中,有的要比我慘多了。”
周青收了起來,又詢問了些問題,和杜繡一起準備離開。
魏三不放心道:“兄弟,你可千萬別跟人說,這些都是我告訴你的。”
“放心,張兆坤栽跟頭之前,你
不會有任何事情。”
“還有,咱們相處也有幾天了,我這人怎麼樣你一清二楚。這件事目前你知我知她知,要是被第四個人知道,不用張兆坤對付你,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戾氣。
隨着周青聲音落下,整個房間都陷入了安靜。
魏三渾身緊繃,這會的周青簡直就像是一個煞星,給人一種說到做到的壓迫性,和他前幾天接觸的那個處處溫和的年輕人簡直天壤之別。
砰!
房門關閉,魏三虛脫一樣跌坐回沙發。
他感覺自己步入了別人的算計裡,從跟周青認識,到現在兩人之間挑明,從頭到尾,他都像是個玩偶一樣被人隨意擺弄。
當然,想這些沒了任何用處。
他現在只能站隊,而且別無選擇的要和周青站在一起。
出門,杜繡多看了周青一眼。
剛纔的周青,讓她也感覺到了些陌生。
不過想想似乎也挺正常,這人看似處事平和,實則膽大包天。兩人認識後,所發生的一切都讓杜繡深切體會到了周青和尋常人的不同之處。
翻開紙張看了看,有具體地址和身份信息的人只有三個,其餘要麼是有電話沒地址,要麼是有地址沒名字,要麼就是除了名字什麼都沒有……
“這字真醜!”
杜繡吐槽一句道:“接下來怎麼辦?”
“先去找這些有地址的。”
“會不會打草驚蛇?”
“設身處地,假如你面對一個曾經逼得你家破人亡的黑社會人員,在知道有人調查他後,有沒有可能反去向張兆坤通風報信。不會的,至多就是他們不敢出面指正張兆坤,拒絕你我。”
“這麼自信?”
“我大學的時候對心理學感興趣,研究過很多這方面的資料。自認爲琢磨過一些人的心態,還算準確!”
“萬一呢?”
“萬一也沒關係,他難道還敢對你這個正兒八經的警察動手?這樣的話,咱們什麼都不用調查了,直接抓人,從他身上把顧雅琴給扯出來就行!”
杜繡聽周青隨意分析,心裡多了些莫名其妙的落差感。
她是警察,這件事情上,周青好像佔據着主導地位,自己爲什麼要聽他的?一個驕傲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在她最擅長的領域指手畫腳。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杜繡旋即就拋開了。
管它呢,只要能把顧雅琴那種人繩之於法,她忍一時能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