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得罪了!”秦漢雙手抱拳,一臉謙卑地看了小喬一眼,緩緩地走了過來。“打都打了,還得罪個屁!”小喬不滿地嚷了嚷,想立起身來,卻是怎麼也站立不穩。“三嫂!”朱玉妍心疼地看着小喬,迎上前來,便要扶她一把。
“妍兒,給我退回去,沒你的事情!”洛映紅冷冷地掃視了朱玉妍一眼,冷聲喝了一下。
“娘……”朱玉妍可憐巴巴地看了洛映紅一眼,還想說些什麼,王舒雅已經插嘴進來:“小妹,這事實你也是清楚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你的什麼三嫂,她可是個山賊啊。欺上瞞下的罪名可不是人人都擔當得起的,可不要因爲她一個人,害我們一家人受苦!”
“我找三哥去,我要問個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哼!”朱玉妍無趣地看了王舒雅一眼,哼了一聲,轉身跑出了大廳。
“來人啊,把這兩個丫頭也給抓起來!”王舒雅甩了甩袖子,一邊吩咐了下人,又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喬,諷刺地笑出了聲,“麻雀始終是麻雀,鳳凰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到了牢房裡,上了斷頭臺,我看你還能拽些什麼!”
“我是什麼人我當然看得很清楚,不像某些人,仗着有點家世,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在人面前孔雀開屏。當今的皇上這麼聰明,絕對不會讓第二個秦檜再出來害人的!你晚上也要把枕頭墊高點,看看腦袋是不是還在上面!”小喬哼哼一笑,斜睨王舒雅一眼,這個臭女人,早就想和她吵一架了。
“你……臭丫頭,你指桑罵槐地辱罵朝廷命官,其罪當誅,我一定會稟告皇上,滅你九族的!”王舒雅恨恨地咬了咬牙,沒想到會給一個山野丫頭落了口實,心中很是不爽,衣袖一拂道,“秦漢,給我馬上把她送去官府,關進大牢,餓她幾天,看她還這麼囂張跋扈!”
“是!”秦漢點了點頭,右手已經搭上了小喬的肩膀,驀地裡一道紫光射開,秦漢連地往後一腿,冷冷地看着衝進來的不速之客。但見得大廳之外已然站了一個少年公子,手中一把檀木香扇,虎目渾圓,不可逼視,自有一股不怒自危的風流氣質,富貴不可逼人。
“他是誰?”洛映紅眉頭一皺,冷冷地看着小喬。“回夫人,他就是那個……”近旁的一名老家僕湊了上來,在洛映紅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洛映紅臉色越來越難看,氣憤不已地看着小喬:“你這個沒有羞恥心的女人,今天我不把你送去官府我就不配掌管這個家了!秦漢,馬上押她走!”
“是!”秦漢點了點頭,應聲道。說着已經向小喬的肩膀按了下去。“誰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叫他不得好死!”趙元豐厲聲一喝,言語之間竟有一股懾人心魄的力量。衆人面面相覷,詫異地看着這個口氣如此不遜和狂妄的年輕公子。
“小喬!”元豐走上前來,扶起跪在地上的小喬,摟住了她的肩膀。
“你們這對狗男女,把我們朱家當成了什麼地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舉止輕浮,山賊就是山賊,沒有一點規矩涵養!我倒要瞧瞧,你到底是什麼來頭,口氣這麼猖狂!”王舒雅不服氣地看着這個霸氣逼人的少年,眸子裡滿是不屑。
“我們朱家怎麼說也是世代深受皇恩,還容不得你們這兩個人在我們面前放肆!”洛映紅一甩手帕,淡漠地看了元豐一眼。“深受皇恩?真是好大的口氣,沒有想到一向自詡清高雅潔的朱家也不過如此,也要靠着這些裙帶關係來攀龍附鳳。我今天可以很梅地告訴你們,小喬我是帶定她走了,任何人也不能阻攔我!”元豐一臉堅毅地看向朱府在座的每一個人,語氣果決而又冷斷。
小喬吸了口氣,擡起雙眸,忽然有種流淚的衝動。和他相處的一晚,卻抵過了她和清寒之間的日日夜夜。這個果敢霸氣的男人,爲什麼不讓他們早一點相遇?放眼四周,周圍都是疏離陌生的臉和鄙夷不屑的目光,而這場戲的男主角,在她最需要人的一刻,卻沒有登場。這二十天的溫情相守,昨日的海誓山盟,依稀尤在,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虛無。朱清寒,難道你我之間的默契就僅止於與青衫劍客的對陣嗎?難道,我的爲人就那麼讓你不屑和看扁嗎?在我最需要你理解和的一刻,你的人在哪裡?小喬心裡默默地念叨着,眸子裡泛起了一陣水霧。曲終人散,沒有想到,繁華的開始竟是這般可笑淒涼的謝幕。
洛映紅見得這個陌生的男子如此維護小喬,心頭火氣更盛,不管怎麼說,小喬現在還是朱家的媳婦,衆目睽睽之下,和這個陌生的男子如此行爲不檢,關係曖昧,叫她以後還有何臉面在芙蓉鎮立足。當下昂起了頭,疾言厲色地看着元豐:“我也很梅地告訴你,今天誰也不能將這個山野丫頭帶走,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在場之人聞言無不駭然,老夫人可是從來沒有在人面前說過如此決絕的話,小喬身子一顫,沒有想到老夫人會說出這麼一番絕情的話。當初她還天真的以爲,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老夫人也不會有什麼怪罪的,可是她錯了,老夫人心中想念的媳婦人選是那個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富家小姐尹馨瑜,縱使她可以變得如馨瑜一般博學多才,大方高貴,一旦這一層美麗的外殼脫落,所有的一切都將無情地還原。大富人家的生活本就如此,門當戶對的條條框框扼殺了多少癡心相守之人,又掩埋了多少深閨少女的輕愁絮語。
“老夫人,吳知府來了!”門外,老管家朱鐵一臉肅穆地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身官服的吳知府和幾名捕快。“老夫人這麼着急地把本府叫過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吳知府淡漠地掃了衆人一眼,打起了官腔。
“叫你來當然是有事情的,你以爲我們家那麼有閒心招待一些無聊的人嗎?”王舒雅哼了一聲,冷冷地看了吳知府一眼,語氣中滿是厭惡與不快。吳知府算起來也是她爹的門生,逢年過節,吳知府都會派人送些金銀首飾給她,希望她能在爹爹面前替他美言幾句。王舒雅雖然出身名門,身份崇高,但是卻也心高氣傲,平素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在她爹面前吹噓遛馬的人了。
“二少奶奶!您,您有何吩咐?”吳知府臉上立刻堆滿了飛揚的神采,畢恭畢敬地看向王舒雅。洛映紅臉上掠過一絲不快的神色,果然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官的說官腔,如此一來,她這個做婆婆的卻是要比媳婦矮了一大截。
“沒見到大廳站了一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嗎?你還不把他們給抓起來,押了去遊街示衆,浸豬籠!”王舒雅淡漠地掃了吳知府一眼,轉頭看向了中央緊緊相靠的元豐和小喬,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微笑,“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對姦夫淫婦還有什麼話好說?”
“哼,原來就是你這個小白臉勾引朱家三少奶奶!”吳知府轉頭過來,擡眼看了元豐一眼,一臉的陰沉,“來人啊,給我們把他們抓起來!”說着,身後的四名捕快已經圍了上來,便要將小喬他們拿下。
“你敢動我?”元豐一搖手中的檀木香扇,冰雪般的目光向吳知府投射過來。“好小子,死到臨頭還在本官面前如此放肆,威脅恐嚇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來人啊,趕快給我把他們拿下!”吳知府拉下臉來,在王舒雅面前低聲下氣也就算了,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是還要遭受這個小白臉的威嚇的話,他的顏面要往哪裡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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