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加生氣,氣鼓鼓地看着他,眼淚掉得更兇了。
臨夏咳了一聲,笑起來,摸摸我的頭:“乖,別哭了,再哭眼睛就變成核桃了。”
我哭得直打嗝,臨夏真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拍了拍我的背,道:“都多大了,還哭,怎麼跟小孩子似的?”
我扭過頭去不想理他,臨夏把我抱在懷裡,不說什麼,只將冰涼的額頭放在我的額頭上。我被冰得瑟縮了一下,很快,那種清涼舒適的感覺讓我放鬆下來,軟軟地趴在他的懷裡。
臨夏笑着說:“乖,睡吧。”
他的話,我的腦海裡也神奇般地什麼都沒有了,很快就鬆弛了下來,沉沉睡入夢中。
第二天,我揉揉眼睛坐起來,發現臨夏已經不在了。
我坐了一會兒,木然地起牀去洗漱。
門口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我打開門,就看到室友拎着行李站在門口。
我眨眨眼:“怎麼這麼早就來啦?”
室友翻了個白眼,道:“都什麼時候啦,快開學了好不?”
我點點頭,室友進來看了一眼,咦了一聲:“祁夢也來了?”
我的心頭一陣難受,放下牙刷:“祁夢她……”
“嗯?怎麼?”
和難以置信的室友解釋了半天,我沒什麼精神地出來吃飯。本來以爲室友應該會和我一樣悲痛的,但是沒想到室友只是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了我半天。
當時我還沒有預料到她的想法,當過了幾天,室友都陸陸續續地來了,並且對我表現出一種顯而易見的孤立態度時,我總算是明白了。
有一天我從外面打工回來,就聽到室友在宿舍裡的聲音:“甘婉那個女人看着就奇奇怪怪的,祁夢跟她在一起,居然還死了!”
“可憐祁夢犯了什麼錯,居然被她給連累到……”
“這宿舍讓人還怎麼住啊,死過人的宿舍,誰知道半夜祁夢會不會回來……”
“快別說了!出去找地方住多貴啊,我還要住呢!”
“甘婉居然毫無芥蒂地住在宿舍這麼久,真是奇怪了,說不定啊就是她把祁夢……”
我一把推開門,門撞在牆上,發出砰地一聲。
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只當什麼都沒聽到,漠然地開始收拾東西。
既然如此,只有搬出去住了。
就在我搬進新租的房子的第一天,臨夏出現了,他打量了出租屋片刻,滿意地笑了笑:“這樣很好,只有我們兩個。”
我一把將枕頭丟在他臉上,他看似好脾氣地笑着,並不言語。
過堂風穿過小小的出租屋,掛在窗口的風鈴發出細碎響聲,他的黑髮被風吹起,露出溫柔的笑容。
開了學,學校漸漸熱鬧起來,我也沒有再見到過那個預言我不詳的女生。
天天上課,下課,打工,背書,順便受臨夏騷擾。
流言以不可遏制的速度迅速蔓延全校,我也成了大家眼中的那個異類。與此同時,關於我不詳的預言也漸漸流傳,我被孤立得非常徹底。
我無法解釋,也沒有心思解釋。
在經歷過生死邊緣之後,這些排擠孤立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寫無關緊要的東西了。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讓我碰上了前男友。
真的,現在想起來這個前男友,都讓我覺得噁心透了。
王明遠是在我打工的店碰上我的,他還是一貫的溫文爾雅,清俊無比,任誰都想不到,這樣一個人居然會腳踏無數條船。
王明遠對着我微微一笑:“小婉,你還在打工?”
我點點頭,不想跟他多說話。
王明遠摸了摸鼻子,笑容之中竟然有幾分憐憫的意思:“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當初我們分手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居然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