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想到了祁夢的男朋友,卻不知如何辯白,也不知爲何要辯白。
脖子上的東西驟然鬆開,我連連咳嗽起來,趴在牀上只覺肺部生疼生疼,喉嚨也疼極了。
我顫顫巍巍地睜開眼,就看見一個“人”一身白衣,披髮而立。蓬亂的頭髮遮住了眼睛,我卻彷彿看到了他的目光。
冰寒,怨毒,幽冷。
我想要尖叫,可是過度的恐懼將喉嚨都塞住了,我什麼都說不出來,張着嘴驚恐地望着他。
我睡在上鋪,誰可以這麼若無其事地站在我的身旁?
他不是人!他是上次的那隻鬼!
他卻像是被我的反應所取悅一般,身上的寒氣收斂了一些,伸出手來流連在我的臉頰,那種冰涼滑膩的感覺讓我不由自主聯想起一條冰冷冷的蛇來。
“若是你乖,我自然讓你好好活着。若是你非要做些出格的事情,也由不得我要罰你了!”
帶着些許笑意的聲音優雅而又好聽,吐出來的卻是讓人絕望的話語。
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乖?我要怎樣纔算乖?我爲什麼會招惹了這麼一個東西?!
“哼,招惹了便忘了麼?薄情至此也算罕見……你只需要記得,血契已成,你是我的人,不許再去沾花惹草,和其他男人接觸,聽見了麼?!”
血契!
我忍不住就想到了上次受傷的手指,還有那個奇怪的盒子,難道是……
腦中想到的,是各種靈異小說裡,關於冥婚……的段子。
那鬼的臉隱在黑暗裡,我卻覺得他彷彿是滿意地笑了,隨即伸出手來,冰涼的指尖點在我的眉間,發出幽幽綠光。
我只覺得眉心一陣刺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就收回了手。
他滿意地看着我,張口要說些什麼,卻忽然擡起頭,緊緊地盯着窗外。再一眨眼,他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空蕩蕩的宿舍。
窗縫裡透進嗚咽的風聲,窗外漆黑樹影搖曳,變幻形態。沙拉拉的雨聲沒有停歇,在寂靜的夜晚裡格外響亮。
我任憑自己躺倒在牀上,伸出手捂住眉心,思維近乎停滯,無法消化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當天晚上我一絲睡意都沒有,眼睜睜地盯着天花板。
瘋了,真是瘋了!原來那都是真的,我真的跟一隻鬼莫名其妙的簽訂了什麼血契!
我摸了摸仍然殘留着痛意的脖頸,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並不是一場夢。
將近凌晨的時候,我才睡了過去。這一睡就睡得昏天黑地,這一陣的驚嚇和缺失的睡眠像是要一下子全都彌補回來一樣。
當門口響起敲門聲的時候,我掙扎了好幾下才醒來,邊打哈欠邊道:“祁夢,你怎麼纔回來啊?”
然而站在門口的卻並不是祁夢,而是幾個穿着警服的警察,我困惑地眨眨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
爲首的那位警官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隨即道:“我是s市警察局的警察,你的室友祁夢在昨晚遇害,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我們需要了解相關情況。”
我的睡意一下子全跑了,震驚地看着幾個身着警服的人:“你、你說什麼?!”
祁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