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馬路邊並沒有站太長的時間,很快就有了同伴。
幾個一看就不像善類的傢伙將他們圍在了中間,但是顯然這夥人也顧及到這裡的人流和不遠處車站的守衛,並沒有立刻動手,似乎是打算等張恆和耿老頭走到偏僻一點的地方再下手。
耿老頭見狀頓時又緊張了起來,小聲問張恆道,“怎麼樣,這麼多人你能對付的了嗎?”
“對付倒是能對付,但是看樣子似乎用不着我出手了。”張恆說話的同時望向馬路對面一個穿着旗袍的女人。
後者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會出現在這一層的人。
她的五官看起來並不出衆,也就是比普通人稍強一點的感覺,即便放在一層也只是芸芸衆生中的一員。但是她的身上卻有種很獨特又強烈的氣質。
徐倩因爲練過舞蹈氣質也不錯,然而和她一比只會黯然失色,即便是之前商場外牆廣告中出現的那個和徐倩同公司的頭部主播邱薇,擁有幾千萬的粉絲量,在氣質上也要稍遜一籌。
明明邱薇的相貌更出衆,年齡更年輕,然而如果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更像醜小鴨的一定是邱薇。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天使被困在了凡人的軀殼中。
不由讓人感到有些可惜,如果她能擁有邱薇的臉龐再去開直播的話會,一定可以輕鬆引爆網絡,收穫數以億計的瘋狂粉絲。
而除了長相和氣質外,張恆這會兒更注意的其實是她的左臂。
不知因爲什麼原因她的左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假肢,而且也沒貼人造皮膚,就是直接將白色的合金外殼露在了外面。
看起來頗爲瘦弱纖細,然而張恆卻不敢小瞧這隻手臂。
之前張恆收集到的關於這個時代的信息中就有和機械假肢有關的,也是他格外留意的部分。
這是因爲早在他所處的2019年,機械假肢的研發就已經是個不大不小的熱點了,也有了很多相對成熟的產品,這些產品不但可以幫助失去肢體的殘疾人完成一些日常動作,甚至還能讓這些殘疾人做到一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更不要說這次他所進入的這個科技發展更迅猛的副本了。
甚至還有一些極端分子主動將自己的身體更換成相應的機械零件,以此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與速度,當然,這在法律與法規上是被明文禁止的。
張恆不知道旗袍女的機械假肢賦予了她怎樣的能力,但是從後者腰間懸掛的佩劍來看,那隻機械手顯然也並不只是用來握筷子和插花的。
等信號燈邊綠,旗袍女穿過馬路,走到了張恆和耿老頭的面前。
她沒有廢話,只是說了一句,“跟着我。”
隨後就又轉頭向着另一個路口走去,而隨着她的出現,之前那夥蠢蠢欲動的傢伙神色也爲之一變,對着那道身影躬了躬身之後又退回到了人潮之中。
張恆對耿老頭道,“看來你要找的人在這一層很不簡單啊。”
“新上海0297是由盛唐摩根集團投資建設的,這羣傢伙都是一羣利潤至上的混蛋,他們明明有能力也有技術管理好這座城市,但卻故意將五層區別對待,對第一層採取半放任自流的態度,一是可以縮減支出,二則爲了刺激這裡的人向上爬,去創造更多的財富,但是,不管哪片土地上都是會有一個統治者的,這裡也不例外,盛唐摩根放棄了這裡,自然有其他人去填補他們留下的權利空白,我們現在要去見的就是實際上統治着這裡的傢伙。”耿老頭道。
張恆聞言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你之前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要見的是一層的地頭蛇,你是認真的嗎?兩張蟲膠唱片你打算就讓我陪你來闖龍潭虎穴?”
“我們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我請你只是爲了以防萬一。”耿老頭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辯解道,不過一想到接下來就要見這樣的大人物,他自己也有些緊張,“我這次來不是爲了交易,只是撮合兩邊爲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交易談一談意向,我只是一箇中間人。”
“也就是說他們幹掉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張恆淡淡道。
“他們不會這麼做的。”耿老頭看了眼不遠處也停下了腳步,靜靜望着他們的旗袍女,心中有些焦急,“小子,咱們有什麼事不能回去再說嗎,別連正主都沒見到,就先自己鬧起了內訌,被人家白白看了笑話,再說你已經答應過做我的保鏢了,做人要講信用。”
張恆聞言卻是不爲所動,“那是因爲你隱瞞了重要的信息。你付我的只是對付雜魚的錢,結果想在打boss的時候也讓我做你的主攻手嗎?”
“那你想怎麼樣?”
“要麼我們重新談個合理的價格,要麼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各走各的。”張恆道。
“你想要多少?”耿老頭有些無奈道。
“如果你這次沒有騙我的話,我要十張蟲膠唱片。”張恆也沒有趁着這個時候獅子大開口,他只是在重新評估過風險後給出了一個更合理的價格。
耿老頭聞言似乎覺得有點肉疼,試探着道,“我再多給你三張怎麼樣?”
張恆懶得搭理他。
“那行吧,十張就十張。”耿老頭最終還是不得不屈服,除了這會兒他也找不到其他人來做保鏢外,也因爲如張衡所言,這個價格的確並不過分,他就算提前僱人,基本上也差不多是這個價錢。
一邊的旗袍女靜靜的聽着兩人討價還價,期間也沒有開口,只在兩人敲定交易後才道,“兩位大可不必擔心,你們遠來是客,G先生是不會傷害客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耿老頭也忙點頭道,“G先生的信用一直是有口皆碑,我請來保鏢,其實只是爲了在往返的途中保護我的。”
旗袍女也沒拆穿耿老頭那明顯言不由衷的晃話,只是道,“你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嗎,沒有的話我們就繼續上路吧,不要讓G先生等的太久了。”
“當然,還要勞煩您帶路。”眼見旗袍女再次轉身,耿老頭也抓着手裡的公文包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