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中,
無論是人族還是大淵對面的萬族都看到了這一幕,張大了嘴巴,目光難以置信。
他們完全沒想到,陸羽能囂張到這個程度。
直接派出寵獸深入純白天界,要求高高在上、俯瞰萬古歲月的七位熾天使長放人。
而且還說它們欠調……
這簡直就是螞蟻在大象面前,要求對方自盡一樣離譜。
“這是天使?長的也太詭異了吧?雖然畫面很模糊,但我都感覺眼睛都要瞎了!”
“這要是不模糊,估計咱們都要留下心理陰影了。”
“媽耶,陸羽敢這麼幹,我都不敢看下去了!”
“這太霸氣了吧,號令天使,要求對面直接放人,還有勿謂言之不預,我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學過,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你不聽話,就打到你聽話。”
“不是別怪我沒警告你嗎?”
“意思差不多!”
“陸羽這已經不滿足於當人族的大將了,這是要當萬族、乃至是天界的大將!”
“我靠,這麼做真的不會激怒純白上帝嗎?”
“這纔是我人族的霸氣啊,天使又如何?活得久又如何?還得是看誰的拳頭更硬啊!”
“你是不是瘋了啊,還是以前上學都在逃課,熾天使長,那可是堪比真王的強者。”
“那又如何,我們主世界壓制那麼強,出去的真王也是吊打外域真王的,至少要強三四成。”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陸羽也不是真王啊,要是人家直接降臨塵世,也是頂級強者,而且熾天使長可是上帝親手創造的,壽命與純白天界齊平,近乎無限。”
“說的再多,還不是沒法下來。”
“……”
無數人類譁然,有人覺得陸羽霸氣,也有人覺得他是瘋了。
用他在塵世人族的權威,去管天界的天使。
不知道還以爲是天界被人族攻佔了。
“我沒看到幻覺吧?”
萬族天才們已經傻眼了,哪怕是諸多真王嫡子也是脊背發寒。
明明年齡還沒到他們零頭的小子,但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他們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正面挑釁七尊真王,而且其中一位還是頂級真王!
哪怕是瘋子都不敢這麼做!
難怪這小子從來不怕畸變。
只要我先瘋了,畸變就追不上我是吧?
諸王們也是表情古怪,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麼狂的傢伙。
哪怕是他們……不對,應該說古族真王年輕時候,也沒這麼霸道。
“不過我早就看這些老古董天使不順眼了,真以爲在天界就可以爲所欲爲!”
“我倒是可以理解,反正都已經得罪諸神了,相比起來熾天使長確實不算威脅。”
“這就是所謂的債多不壓身?這小子的嘲諷技能絕對是點滿了。”
“這就不怕對面直接殺人嗎?”
不過他們更在意的是,陸羽爲什麼要將這一幕直播出來。
他們可不會覺得陸羽是想宣揚自己的權威,裝個比這麼簡單。
因爲口頭威脅對於熾天使長又沒威脅,大概率是想借助衆生願力達成某些目的。
所以萬族諸王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直接以諸多律法覆蓋了天穹,並且攔截一切願意。
但他們卻沒有發現,因爲諸王操縱律法之力,直接引發了不同程度的混亂,恐慌在萬族之間蔓延。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混亂、恐慌、陰謀之力交織,化作了無形的赤氣升騰,涌入天穹之外,被一株神秘的深紅色神樹吞噬,不斷地延展根鬚……
唯有歲厄真王隱隱有所察覺,但卻無法追溯源頭,喃喃道:
“他到底想做什麼?”
以他對於陸羽的瞭解,絕對還有後手。
曾經連他最小孩子都可以俯視的角色,如今卻已經可以和他在同一個棋盤上對弈,真是……
有趣啊!
嘩啦啦!
厄運長河奔涌不息,源頭之中的意志咆哮,在表達對他截斷河流的不滿。
然而歲厄真王罔若未聞,只是操縱厄運席捲,朝着天穹之上席捲。
無論陸羽想做什麼,盡數破壞即可。
哪怕,只是讓他出醜。
人心匯聚,化作滾滾大勢,也可以污穢他的氣運。
哪怕是母河的寵愛,也不是無限的。
這一刻,整個主世界沸騰。
而在陸羽的純白高塔之中,他高居王座之上,滿意地說道:“不愧是我的騎士,翻譯的真不錯。”
話音落下,全場死寂。
不過很快,就被咳嗽聲打斷。
萬印武被一口酒嗆到,難以置信地看着癡愚者之座上的身影。
在場的賓客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這就是你說的外交?
簡直是仗勢欺天使啊!
你這是想救人,還是想激怒對手撕票啊!
不得不說,確實霸氣!
畢竟天界高高在上那麼多年,俯瞰塵世,時不時還有天使被召喚下來搞事,然後拍拍屁股離開。
早就讓人族不滿了。
只不過在純白天界明確站隊之前,人族也不想貿然樹敵,畢竟它們背後可還站着純白上帝呢。
這位可是最頂級的偉大存在,是諸神頂端的存在!
洛子鬆表情古怪,但鑑於陸羽一直以來打自己臉的經驗,選擇不說話。
“你看中的男人,確實……很有意思!”
童葉腦海中響起了母親的戲謔聲音,臉刷的一下紅了,但卻低着頭沒有否認。
邊上的父親雙手環抱,不得不說,這傢伙確實做了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
如此中二的行爲,很符合他們童家女婿的身份。
如果是陸羽,倒也可以接受,但前提是……
得帶着他一起做這些事情!
太刺激了!
畫面之中,
紙騎士面前,無盡的律法升騰,扭曲虛空,倒映出七座天使國度,震顫世界!
無數純白生物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無數的天使進入了暴怒狀態,萬千眼睛、血肉睜開,注視着紙騎士化身。
無聲地斥責它的不知天高地厚!
七尊熾天使長怒極而笑。
“陸羽真以爲躲在塵世,吾等就殺不了他了嗎?”
“區區凡人,妄圖挑釁挑戰熾天使的權威,是該淨化了!”
“身負傲慢、貪婪之罪的人類,確實該從這世上抹除了!”
幾位熾天使長紛紛開口,聲如雷霆,震顫世界。
僅僅是席捲的音浪,就讓紙騎士化身身上浮現了諸多裂痕,隱約可見其體內的光輝之影,蒼白且古老。
這就是真王的威能,一舉一動,對於低階位都是恐怖的天災。
然而紙騎士化身屹然不動,靜靜地注視着它們。
彌卡爾展開潔白的羽翼,萬千眼睛睜開,無盡的光輝閃耀,如同一顆璀璨的太陽,讓其餘的熾天使長都安靜了下來。
它緩緩地說道:“人必須要處刑,而且你回去告訴陸羽,讓他交出神蛻,吾可以代表天界,對之前的一切冒犯既往不咎,否則……”
“他會成爲天界之敵,被吾等追殺,直至徹底淨化!”
“別以爲有着至高議會的庇護就可以爲所欲爲,主世界並沒有主人,無論是人族還是萬族,都只是佔據塵世的螞蟻,一旦塵世屏障解開,終會迎來滅亡!”
傲慢的熾天使長根本不屑於威脅人族,說它們會和萬族聯合。
因爲在它們眼中,無論人族還是萬族,都是低級生命,根本不配佔據主世界。
諸天萬界,都應該匍匐在純白上帝的光輝之下。
只不過相比起這個,還是迎回神蛻,讓純白上帝復甦更加重要!
話音落下,主世界的人族強者目光凝重。
畢竟混亂時代的靈性已經無限接近巔峰,隨時可能解開壓制,大決戰一觸即發。
在這個時候樹立純白天界之中敵人,絕非明智之舉!
萬族諸王目光嘲諷,雖然天使傲慢,但人族自己作死,怪的了誰?
說不定人族就會毀在這個他們拼命保護的天才手裡。
果然,傲慢纔是最大的敵人!
與此同時,彌卡爾解開了對紙騎士化身的壓制,看着沉默的它,以爲是害怕了,剛想轉身離開,卻聽到紙騎士化身認真的聲音傳來:
“我勸伱們,不要做出錯誤的選擇,抗拒最後的救贖機會!”
“不然,吾主的憤怒將會降臨天界!”
它十字面罩之下的火焰目光頗爲認真,彷彿真的是在勸誡一羣迷途羔羊。
其意志之堅定、信仰之虔誠,讓一衆熾天使長都沉默了。
這tm是個傻子吧?
一個僞王的憤怒,還只是僅限於塵世的戰力增幅,竟然想要威脅七尊熾天使長?
這就和小國威脅說要滅了大帝國一樣,滑稽可笑!
“吾主聖經曾說……”
紙騎士還想說話,直接被座天使律法碾碎,化作了無數的碎片。
“果然,交涉只是浪費時間,吾主的仁慈只換來了這些凡物的得寸進尺,塵世……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天界的憤怒了!”
王座天使奧菲尼冷聲道,看着滿天飄蕩的紙屑,不禁有些心煩,律法擴散準備將其湮滅。
然而接觸的一瞬間,卻沒有將其化作最基礎的靈能粒子,反而開始迅速燃燒,擴散出了無盡的黃昏,哪怕是純粹的聖光都開始步入終焉。
除此之外,還有血紅色的癲神因子,無限增殖、堆積。
無盡的蒼白席捲,那是紙神的污染。
雖然天穹樹國的紙神殘軀已經隨着門徒一同塵封舊日之中,但紙神的污染卻也隨着原始魔典的破碎而遺留在諸多書頁之上。
但一般都會被想辦法祛除。
至於保留起來做成大殺器?
開玩笑,哪怕是諸王都不會願意接觸這些東西,容易污染自身!
也就陸羽有着禁忌位格不怕污染,還有牧場的特殊鎮壓效果。
這一刻,來自於三尊神祇的污染爆發,侵染天界。
一些來不及逃開的普通天使,僅僅是接觸的瞬間,原本光輝潔白的身軀之上開始長出血肉,很快就變成了諸多的白紙,隨後,被帶入終焉,化作灰燼。
並且以它們爲載體,開始迅速傳播、擴散。
哪怕是座天使律法與之接觸,都開始發生畸變,有着恐怖的污染特性。
“這是……命運記錄者、黃昏之母還有癲神的核心污染。”
王座天使奧菲尼作爲古老天使王,一眼就認出了這些污染的源頭,目光凝重。
不過並不擔心。
“所謂的天才,也就只有這點手段嗎,神祇污染對於凡物來說很麻煩,但想以此坑殺吾等,未免異想天開!”
奧菲尼冷笑,並不在意。
真王要是能被諸神污染輕鬆扼殺,也沒臉在塵世中高呼高於神了!
律法是靈性的凝聚,自然也可以壓制神的污染。
頂多是感到麻煩,僅此而已。
七位熾天使長紛紛出手,準備強勢鎮壓了這些污染,然後送入光輝之地,以純白上帝的力量將其磨滅。
之後,就要準備降臨塵世,追殺陸羽!
“咕呱!!!”
然而就在這時候,古老的蟾鳴迴盪,裹挾着靜之力,讓無盡的光輝都黯淡了下來,七尊熾天使長思維陷入了短暫的遲鈍之中。
不,那不是思維的遲鈍,而是時間被幹擾了!
萬物進入了“靜”之狀態!
與此同時,純白天界之外,蟾祖長子端坐在深淵第007號位面、母親的神國——永惰蟾界之上,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跨越母河衝刺而來。
身後,還有着浩瀚的深淵意志,裹挾着無盡的憤怒。
奪走位面,尤其是個位數的序號位面,等於是在祂身上割肉。
哪怕是魔王敢這麼做,都會被祂無情擊殺。
但面對蟾祖長子,卻顯得有些無可奈何,畢竟一尊頂級偉大存在的神國可沒那麼容易腐化。
而且對方也只是暫時寄放,只剩下無能狂怒。
剛剛出手的正是蟾祖長子,趁着七尊熾天使長處理污染的瞬間,使用了【時蟾之環】,短暫靜止了整個天界生靈的時間。
雖然只有一瞬,
但也是一尊半神配合神國做到的奇蹟之力!
“真是的,總是要在我睡覺的時候打擾,就不能醒着時候來嗎,要不是爲了向母親表現,我纔不來……哈欠……”
蟾祖長子慵懶地眯着眼睛,嘴裡唸叨着,雖然祂根本就沒有醒着的時候,但不妨礙祂心裡蛐蛐。
說是憤憤不平,但蟾祖長子瞳孔深處卻瀰漫着極致的興奮。
畢竟純白與蟾祖路徑,可是天敵。
道途之爭,高於一切仇恨!
“但就算是有母親的神國,也不可能撞碎純白天界啊,這可是純白上帝的神蛻加固過了……”
這一瞬,已經被蟾祖長子放慢了無數倍,因此很快就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光靠祂,可是無法打破天界的。
等到熾天使長們度過這一瞬,解決污染,就會開啓瘋狂追殺模式。
雖然祂是半神,但也不擅長戰鬥啊!
如果對方沒有後手,那麼就別怪祂撤回深淵躲起來了。
那尊古老存在,到底準備怎麼做?
很快,祂就注意到了天界的下方。
衆所周知,純白天界和永暗之海是靠近的。(永暗蛇人族信息中提到過。)
甚至是呈現上下排列。
只不過永暗之海連純白天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顯得格外渺小。
然而此時,如同黑洞般的永暗之海卻開始沸騰起來,彷彿是被一隻恐怖的巨獸甦醒,捲起無數的暗流、渦旋,數以百萬計來不及逃跑的、生活在其中的生態魔物瞬間被攪碎成渣。
但下一秒就被無盡的黑暗吞噬殆盡。
轟!
在那巨大的漩渦之中,衝出了一條巨大無比的羽蛇。
哪怕是一道鱗片,都堪比巨大的山峰,巨大的蛇頭如同是一片大域,身軀延綿無盡,別說是凡人,就算是普通的御獸師駕馭飛行系寵獸,都無法從它的蛇尾跑向蛇頭。
巨大的羽蛇展開了八對羽翼,永恆黑暗的鱗片縫隙之中,長滿了黑色的、破碎的羽毛,不斷地滴落黑暗血液,然而在其深處,卻隱隱浮現聖光。
祂擡起蛇首,一雙如小世界日月的蛇目貪婪地注視着純白天界,充斥着一種病態的愛。
祂,就是從黑暗規則顯化的大黑天意志中孕育而出的,永暗蛇人一族崇拜的……
半神級的始祖之蛇——永暗羽蛇!
而在它的身邊,時維均的身影迅速退去。
因爲,要出大事了!
下一秒,永暗羽蛇振動羽翼,彷彿是侵吞諸界的無盡的黑暗,朝着純白天界衝去。
“骯髒之物,竟然敢靠近天界!”彌卡爾已經初步擺脫了“時蟾之環”的力量,無盡的光輝作爲它的視野,看到了永暗羽蛇的舉動,眼神冷冽,但卻並不在意。
別說是半神,就算是真神也不足以攻破純白天界。
當務之急,只要鎮壓污染,然後追殺蟾祖長子。
但很快,它就破防了!
因爲始祖之蛇的額頭,竟然鑲嵌着一顆石頭。
那是……
“破界石!”
對於一切世界、神國有着剋制效果。
哪怕是神祇都不一定有,爲什麼……
爲什麼祂會有?
轟隆隆!
伴隨着一聲震顫母河的巨響,永暗羽蛇以自己爲炮彈,強行抗住了所有的反噬,身軀瞬間破碎,忍不住發出了哀鳴:
“嘶——”
然而劇烈的痛楚卻無法阻擋它心中的愛!
因爲那個人類說過,會幫助它攻破天界,吞掉所有的熾天使長,獨佔純白上帝之愛。
於是,它無視了身軀的破碎,用鮮血流淌的頭顱,繼續猛砸天界。
轟!轟!轟!
一連三下,讓整個天界震顫不止,浮現了裂痕。
“住手!”
與此同時,熾天使長們已經擺脫了一瞬的控制,雖然蟾祖長子還想出手,但被無盡的聖光席捲,瞬間震碎。
七位熾天使長律法席捲,朝着永暗始祖羽蛇殺去。
然而此刻,它燃燒生命,發起了最後一擊,然而堅固的天界依舊扛下了攻勢。
這一幕,讓熾天使長們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秒,
蟾祖長子操縱永惰蟾界猛然撞來,成爲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兩者迭加,伴隨着如同玻璃破碎的聲響,純白天界,竟然硬生生被砸出了一個窟窿,並且開始傾倒,緩緩地偏移。
方向正是……主世界!
這一幕,讓無數人爲之失聲!
永恆的天界,破碎了!
純白高塔之中,
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陸羽身上,目光灼灼,有無數的疑問想要開口,但卻不知道先問什麼。
陸羽坐在王座之上,擡頭望着天穹之上,那不斷浮現靠近的光輝世界,映照在世界壁壘之外。
只見他淡淡地說道:
“給臉不要臉,既然如此,那就讓天界……”
“墜落塵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