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巖沒有再說話,直接吻上了誘人的脣瓣。 他都是喜歡直接解決問題,很少很少接吻,吻得有些許的青澀。又有些小心翼翼。
這是那麼多年之後,他的心第一次安寧下來。他從未想過,他還能和易冉在一起。他喜歡她的時,她還少不更事。待到大些,他卻又離開了洛城。
就這麼一會兒,徐成巖的心裡已是千轉百回,有尖銳的疼痛在心底蔓延開,卻又很快被更甜蜜所覆蓋。
林宏宇從來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的,週五下班。蘇睿白就接到了舅舅林建成的電話。他在電話中並沒有說是什麼事,只讓蘇睿白過去一趟。
因爲孩子的緣故,林家所有人現在都是以醫院爲中心。家反倒只成了睡覺的地方。
蘇睿白到醫院的時候林建成早就到了,一見到蘇睿白便朝着她招手,道:“你舅媽煲的老鴨湯,來嚐嚐。”
孩子雖然早產,但好在狀況一直良好。林家也不再像之前一樣陰雲慘淡。
蘇睿白叫了聲舅舅,還未和林宏宇打招呼,他便摸摸鼻子道:“我下去買點兒東西。”
說完不等蘇睿白回答,他便快速的溜了。林建成看也沒看他一眼,笑着道:“坐下喝喝試試。寶寶沒事,你舅媽也徹底的放下心來肯下廚了。”
蘇睿白自己拿碗盛了半碗老鴨湯,還未開始喝。林建成就嚴肅的問道:“阿白,你現在是不是在和易總交往?”
因爲林宏宇剛纔那樣,蘇睿白已猜到了林建成是爲了什麼叫她過來。
不知道林建成是什麼態度。蘇睿白低着頭,跟個犯錯的小孩似的低低的嗯了一聲。
林建成沒有說話,凝視了她半響才道:“這些話本是不該我對你說的,可你媽媽還沒醒過來,你舅媽又是個沒心眼的。阿白啊,你爸爸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不能怪易楠臣。蘇氏是靠着你外公才起家的。這點兒,你爸比誰都清楚。其實早在知道那姓李的捲款私逃時,我就知道他肯定會出事。”
“蘇氏這些年順風順水,他早已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出了這樣的事,別說指望人幫忙,只要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他爲了陳香雪和你媽離婚,卻沒想到最後卻反被背叛,將蘇氏毀於一旦。以他的性格來說,這是怎麼都接受不了的。他想用你嫁入林家來爲蘇氏謀取一線生機,可他的心底很清楚,林家同樣不是善茬。在心底,他已沒有勇氣再重來一次,也不願意再回到貧窮的生活,所以,只有死能逃避所有的一切。”
“阿白啊,舅舅和你說這些的目的,是希望你別將這事膈應在心中,影響你和易總的感情。你還記不記得你升大四那年,你舅媽給你買了衣服讓我給你送去?”
蘇睿白點了點頭,她當然是記得的。有一段時間,她的生活全是林建成和舒雲在打理。
林建成慈愛的伸手摸了摸蘇睿白的頭頂,接着道:“那天好像是下了雪,我去了你宿舍才發現你發燒了。後來我帶着你去醫院,出了校門卻發現一輛車一直在後面跟着。當時我雖然是不動聲色,但心裡卻是擔心的。可你在發着燒,我也沒敢多繞,直接去了醫院。那時候我以爲是陳香雪派人監視你,後來你輸上液,我去給你取藥回來時,才發現那人是易楠臣。你當時燒糊塗了,他接了一杯溫水端着,坐在你旁邊一點點的餵你水。”
“醫院收費取藥的地方的人多,我那天是因爲碰着一個醫生朋友才提前拿了藥。他也完全沒有想到我會那麼快回來,卻還是淡定的給你喂完了水才離開。後來護士給你安排了病房,我以爲他已經離開。但卻沒有,就在病房的不遠處站着,看見我也不慌,好像他只是碰巧出現的一般。”
“我覺得不對勁,後來旁敲左側的問了易董。他說我是看錯了,易楠臣一年纔會回一次國。其實後來,我也還見過他一次。也同樣是在你學校附近。我本是要告訴你的,可見你和肖驍訂了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什麼都沒有說。都過了那麼多年,我本不打算再說了的,可你表哥前兩天告訴我,說你和他在交往。我想了又想,才覺得應該把這事告訴你。”
“我也老了,你表哥也就這樣了,只盼着你好好的。阿白啊,人是不能爲過去而活的,即便是他真有不對的地方,但你們既然在一起了,就應該好好的。舅舅活了那麼幾十年,有一個道理看得很透。有些時候,無論是看到的還是聽到的,都作不得數。”
蘇睿白從未想過,在易楠臣出國的那幾年,他們其實是見過的。她一直都以爲,下跪事件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
從頭到底,每個細胞都翻騰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還是悲,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
夏日的夜晚涼風習習,暗黃燈光有散步的情侶,有遛狗的老人,有捧着沙甜的西瓜吃得滿臉汁的孩子。嬉笑抑或是低低私語在空氣中飄散開。
蘇睿白不知不覺的淚流滿面,鹹鹹的液體從臉上滑落,滾入脣角。許久之後,她纔在護城河邊站下來。調整好氣息,給那人打電話。
也許是知道她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易楠臣接得很快。接起電話便輕笑着道:“怎麼了?我才走兩天就想我了?”
他已經出差兩天了,本來是今天就要回來的,臨時工程的出了點兒問題,一直在開會,就在剛纔想她了,他才讓衆人休息。到走廊盡頭正想給她打電話,誰知道她卻先打了過來。
蘇睿白揉了揉鼻子,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因爲哭過,她的聲音帶了些鼻音。
雖然她只發了一個簡單的音節,並且是隔着電話的,易楠臣還是給聽了出來,放柔了聲音道:“怎麼了?感冒了?”
蘇睿白搖搖頭,想着他看不見,索性任由着鼻音氾濫,道:“沒有,就是突然想你了。”
易楠臣輕笑了一聲,打趣道:“想我想得哭了?”冬叉木巴。
蘇睿白沒有理他的打趣,嗡着聲音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還真是想我了?”易楠臣走走廊那邊看了一眼,低笑着問道。
“嗯。”蘇睿白悶着聲音應了一聲,又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還有三四天,這邊的工程出了一點兒問題,要下個星期才能回來了。”易楠臣擡腕看了看時間,又低笑着道:“明天週末,要不你過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