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冉渾身立着倒刺,就跟戒備起來的小刺蝟似的。兩人之間這才緩和了一些,這下又僵硬了起來。徐成巖不敢再說什麼什麼,規規矩矩的閉上了嘴巴。
易冉的心裡被莫名的悲哀覆蓋,都到了如今。難道他還想試探自己是不是還愛着他?
就算是愛着,又怎樣?在k市的那一幕像是刻入了腦海中一般。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隔了許久之後,才一字一句的道:“如你所說,我和他現在確實是還沒什麼感情。可我們有時間,就算不會愛上他,在以後,我也會愛上別人。”
是,她就算是不會愛上林澤,以後也會再上別人。但唯獨不會再是他徐成巖。
面對易冉的誠實,徐成巖卻像是墮入了冰窖一般。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腦子裡只剩下那句‘就算不會愛上他,在以後,我也會愛上別人’。
胸膛中像是撕裂開一般的疼痛了起來。拳頭不自覺的握緊,許久之後。他又頹喪的鬆開。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像是在疼痛上煎熬似的,良久之後。他輕手輕腳的拿了煙起牀出去抽。
截斷了所有的念頭,易冉的心裡無比的平靜,動也沒有動一下,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一覺到天色矇矇亮,窗外又下起了瀝瀝細雨,敲擊在窗臺上滴滴答答的。下雨天肯定是走不了的,易冉的打了個哈欠,正想繼續睡個回籠覺,這才意識到牀上只有她一個人。
那麼早,徐成巖去哪兒了?難道他昨晚出去之後沒回來?
易冉的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翻身坐了起來。窗外霧氣濛濛,屋子裡的光線很暗,易冉剛開了燈。一身冷氣的徐成巖就推門進來。
他沒想到易冉已經起牀,腳步微微的頓了頓,關上了門,輕咳了一聲,若無其事的道:“今天走不了了,再睡一會兒吧。大家都還睡着。”
他這樣子,像是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起牀也沒什麼事,易冉又倒了回去。
徐成巖沒有再睡,喝了幾口水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無事可做,他拿出了一本書來翻看。翻看了那麼幾頁,想起牀上的易冉,又問道:“不關燈睡得着嗎?”
易冉閉着眼睛嗯了一聲,徐成巖沒有再說話,繼續翻起了書來。屋子裡安靜極了,只有偶爾翻書的嘩嘩聲。因爲下了雨。窗外連鳥叫蟲鳴也沒有,只有清脆的雨珠打落在窗臺的聲音。
這個回籠覺並不好睡,易冉怎麼也睡不着。昨晚晚餐吃得太早了一些。胃裡一陣空虛,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這聲音並不大,但在安靜的屋子裡卻是突兀得很。易冉有些尷尬,徐成巖卻沒有擡頭。過了兩分鐘,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書本,道:“我去打熱水給你洗臉,這會兒應該有東西吃了。”
這邊其實就像是旅社一般,有一對夫婦管着這邊。打掃衛生,做飯。當然,你也可以自己做。
他說着,就拿着盆子出了門。易冉爬起來剛換好衣服,他就端着熱水進來了。
他已經洗漱過了,易冉起牀後他就整理牀鋪。待到易冉收拾完了,他單手揣在褲兜裡帶着易冉走向後院的廚房。
廚房裡已經是炊煙裊裊,白色的柴煙籠罩在屋頂上,在暗沉的天空下盤旋着。
大概是沒想到那麼早有人過來,那穿着苗族服飾的中年女人朝着他們笑笑,用帶着濃重方言的漢語道:“饃饃包子纔剛蒸上,兩位要稍等一會兒。”
說着,她又拿出了一條凳子放在火光亮堂堂的竈前,道:“大山裡下雨了天氣冷,先來烤一會兒火,一會兒就好了。”
怕易冉和徐成巖嫌棄,她又拉毛巾使勁兒的擦。徐成巖這下倒是挺親民的,趕緊的接了過來,笑着道:“沒事沒事,謝謝。”
那大嫂笑眯眯的,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繞道了竈的另外一邊去,拿出了一根比小拇指還細些的鐵釺將一個撕開外衣丟在一邊的玉米穿了起來,微笑着道:“來,自己烤了玉米吃。”
易冉受寵若驚,趕緊的接了過來。那大嫂又拿了一些土豆出來,從竈裡撥出了一些火炭,讓後將土豆紅薯放在上面,拿了火鉗遞給徐成巖,示意他經常翻翻。
徐成巖道了謝,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那大嫂說起了話來。那大嫂因爲生病去過一次山外,很有興致的問起了徐成巖外面的一些事兒。
徐成巖一點兒不耐煩也沒有,細細的解說着。那大嫂說起她有個兒子在洛城唸書,徐成巖想了想,問她要了她孩子的地址,說是有時間去看看那孩子。
大嫂很是高興,小心翼翼的翻出了她兒子留給她的電話號碼來。又問徐成巖能不能幫忙給她的兒子帶點兒山裡的東西過去。
這馬上就要入冬了,她給他做了棉鞋,問徐成巖能不能幫忙帶過去。
他們還要走很遠的路,帶這些東西很不方便,徐成巖卻沒有拒絕,應了下來,讓大嫂準備好給他送過去。
說完大嫂兒子的事,徐成巖又問起了苗寨人的日常生活來。大嫂正興致勃勃的說着,一陣咕咕的聲音將她的話打斷。
易冉的尷尬極了,伸手捂住了肚子。那大嫂已經將徐成巖當成了好人,易冉和他在一起,自然是將她當成了他的女朋友。
立即就從一旁翻可以吃的東西來,翻了幾下找出了一小個黃瓜遞給易冉,笑着道:“先吃點兒墊墊,一會兒包子就蒸熟了。本來昨天晚上還剩了兩個烙的甜大餅的,不知道是老鼠翻了還是怎麼的,今早起來全都不見了。”
徐成巖聽到這話,眸中閃過了一抹寒光。易冉卻有些後知後覺,接過了那黃瓜尷尬的說了一句謝謝。
徐成巖依舊是不動聲色的,翻了翻火堆裡的土豆紅薯,道:“這邊經常有老鼠嗎?”
大嫂點點頭,道:“有的,山上沒吃的那些山鼠就會過來亂翻東西。我放了幾次鼠藥,前段時間本來已經沒有了的,不知道怎的昨晚又出來了。昨晚吃剩下的一些飯菜我放在櫃子裡的,也都全被翻吃掉了。今早我起來一地的碎屑。”
徐成巖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又問起了山寨裡有多少戶人家,有外來客怎麼招呼等等。
這邊的人雖然熱情,但是對於外來的旅客。都會安排住在這吊腳樓裡來,以示尊重。如果是親戚,纔會安排在家裡住下。
徐成巖又不動聲色的問了幾句,包子饃饃蒸好了,站起來身來幫大嫂用溼毛巾包桌揭開擡起來放在一旁。
知道易冉餓了,那大嫂先夾了幾個放在一旁冷着給她。然後又開始燒水做飯。
易冉手中的玉米烤得黃澄澄的,她先吃了一個玉米饃饃,然後也不管燙,開始剝起了玉米吃了起來。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在暖和和的火塘前,她動也不想動一下。吃了烤玉米,又去剝熱烤得梳頭散發出香甜味的紅薯。
正吃得歡,羅薇和雲舟走了進來。見易冉吃獨食,誇張的叫了一聲,道:“小易,你居然都不叫我!小心吃多了拉肚子!”
她嚷嚷着,衝那大嫂笑笑,拿起了給易冉的包子咬了起來。沒過多大會兒羅中和甄雲又過來了,這廚房裡鬧熱了起來。
徐成巖本是和易冉坐一起的,見羅薇來了將位置讓給了她,走到羅中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一前一後的出去了。
天色亮了起來,那幾人也陸陸續續的過來吃東西。張青和馬俊也過來了,馬俊的臉色很不好,像是一夜未睡似的。張青倒是好好的,只是看到羅薇和易冉時臉色冷了下來,讓馬俊拿了包子就回房了。
兩人前腳剛走,後腳羅薇就疑惑的問道:“他們待會兒不出來吃飯嗎?怎麼拿那麼多包子。”
這包子不大不小的,女孩子胃口也比較小,頂多也只吃兩個。而馬俊卻拿了八個包子。
“就你這張嘴厲害,嚇得人飯都不願意出來吃了。”雲舟笑着攬了攬羅薇的肩。
羅薇哼了一聲,道:“我要不厲害你早就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嗯嗯,有個你那麼厲害的老婆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雲舟笑了起來,一臉的誠懇。
易冉舉起手來,一副受不了的樣子,道:“得得得,要秀恩愛回房去。我這小心臟受不了。”
羅薇掙開了雲舟,錘了易冉一下,廚房裡又笑鬧成一團。徐成巖和羅中很快就回來,吃了早餐,一羣人又聚在一起打牌。
張青和馬俊好像真的是吵架了,居然一整天都沒有出來。就連吃東西也是在房間裡吃的。
傍晚時分,大嫂開始打掃房間。通知大家將門打開,收拾好貴重的東西。
張青和馬俊是最後打開門的,張青的臉色並不太好,打開門就直接去了洗手間。沒多大會兒,站在走廊盡頭的馬俊就匆匆多大朝着易冉走了過來,急急的道:“小易,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看看青青,她在廁所裡一直哭,我讓她開門她也不開。”
張青的性格,易冉一點兒也不想插手這事。委婉的道:“我和她的關係不好,去看她也許會適得其反。你們吵架了嗎?你去好好哄哄吧。”
馬俊大概是沒想到她會拒絕,額頭上有密密麻麻的汗珠兒冒了出來。又苦笑着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哄不了。昨晚自從知道她懷孕了就沒理過我。她現在一直在廁所裡哭,我擔心會出什麼事。”
微微的頓了頓,他又誠懇的道:“青青被驕縱慣了,我代她向你們道歉。小易,就麻煩你進去看一眼好不好,她哭得厲害,爲這心裡……”
他邊說着,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一臉期待的看着易冉。易冉終是沒敵得過他一臉的期待,不待他說下去就道:“那我只負責進去看看,剩下的可管不了。”
馬俊用力的點頭,連連的道:“謝謝,謝謝你小易。她的情緒不太穩定,我是怕她做出什麼偏激的事。”
他這是關心則亂,要是真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她躲到廁所裡哭什麼。估計就是想讓他急急罷了。
不過這話易冉沒有,扯出了一個笑容笑笑,進洗手間去了。
徐成巖正在幫那大嫂打掃,心裡莫名的有些不安,他放下手中的掃帚從屋裡出來,看向走廊盡頭出來的兩人,瞳孔猛的緊縮。
許佳穿着一身黑色緊身的皮衣皮褲,用匕首抵在易冉的勁動脈處,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看見徐成巖,她頓住了腳步,露出了一個嫵媚至極的笑容,道:“我們又見面了。”
邊說着,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冰涼的匕首往在易冉光潔白皙的脖頸上劃了劃。
儘管並未並未傷到易冉分毫,徐成巖的心還是立即就提了起來。
走廊中燈光昏暗,不知道人都死到哪兒去了,此刻一片死寂。
“她是無辜的,放開她。”徐成巖的臉上淡得沒有什麼表情,更沒有着急,好像許佳挾持的,不過就是一個路人甲一般。
許佳玩味的一笑,嗤笑了一聲,目光灼灼的盯着徐成巖,一字一句的道:“無辜?哦,對,她確實是無辜的。不過,誰叫她是你的軟肋呢?徐成巖,別裝了,我跟在你身邊那麼多年,別人不瞭解你,我難道會不瞭解你?”
徐成巖的拳頭下意識的握緊,臉色冷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必須得保持腦子清醒,他甚至不敢多去看易冉那蒼白的臉,用盡一切力氣剋制住自己,冰冷森然的道:“放了她,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想要什麼?我想要什麼你不知道嗎?我跟在你身邊那麼多年是爲了什麼你回不知道?哈哈,我現在被你逼成了一條無家可歸的落水狗!我想要什麼你都給我,這簡直就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說完這話,許佳的眼中流露出了淡淡的悲哀,不過隨即又冷靜了下來,一字一句的道:“我現在想要的,你給不起!就算你許了我一世的榮華富貴我也不會信!”
徐成巖銳利的盯着許佳,她的話音剛落下,他就道:“我讓人把那個女人送過來!”
許佳嗤笑了一聲,道:“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跟着你,你以爲我就字想要這個?”
微微的頓了一下,許佳冷漠的一字一句的道:“我要你馬上準備五百萬,現金!然後把我媽送過來,調一架直升機過來先送我們離開這鬼地方。”
“好。”徐成巖吐出這個字,目光落到了易冉那蒼白的臉上,抿緊嘴脣,將舉起雙手來,道:“我過來,放了她。我在你手裡,你所有的要求都沒有人敢反駁。”
“別過來!”許佳的聲音尖利了起來,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子呢!會上你的當?你說的話確實不錯,不過我更認爲,我手中的這一張籌碼更容易掌控更重要!”
她的目光中暗含着嘲諷,冰涼的匕首緊緊的抵住易冉的脖子,玩味的道:“我相信徐二爺你也一定那麼覺得。”斤麗雜巴。
不愧是在徐成巖的身邊跟了那麼久的人,到了這個時候思維依舊的清晰得很。挾持易冉,她能完全的把控住,可是如果挾持徐成巖,那就不一樣了。她太瞭解徐成巖是什麼樣的人,半點兒精力不能鬆懈,還得防着神秘時候被反咬一口。
徐成巖緊緊的抿緊嘴脣沒有說話,許佳得意的嗤笑了一聲,看了一直都很安靜的易冉淡淡的道:“我勸你別耍花招,不然,我的匕首指不定會把你喜歡的這張小臉劃成什麼樣。現在,當着我的面,馬上給你的那些人打電話,讓他們安排好所有的一切!”
“好。”徐成巖簡單的應着,立即拿出手機,有條不紊的安排着所有的一切。一張俊臉上冷漠得沒有一點兒感情。
許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突然涌起了一片悲哀,挾持着易冉後退了一步,惶然的道:“我哪兒不如她?你爲什麼就不能喜歡我?我跟了你整整十年,冒着生命危險救了你兩次,你爲什麼就看不到我?她就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有什麼資格站在你身邊?我是那個最合適的人,你的眼裡爲什麼沒有我,爲什麼?!”
徐成巖的臉上沒有半分動容,被劫持的易冉卻是控制不住的震驚。這麼些年,她竟然不知道徐成巖的身邊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她一直都以爲,這個女人真的只是徐成巖的保鏢,僅此而已。
徐成巖自然是知道易冉的疑惑的,只是這個時候並不是解釋的時候。
這段時間的追蹤逃亡已讓許佳疲憊,像是找到了一個傾瀉的閘口似的,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崩潰。
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像是刻入了腦海中一般,既甜蜜而又悲傷。眼前的徐成巖一如既往的冷漠,永遠是她一直仰望無法觸及的神祗。
有冰涼的液體從臉上滑落,許佳又生生的將那些眼淚都逼了回去,很快的冷靜着道:“我要和我媽說話!”
“他們在安排。”徐成巖的手心中已是一把溼汗,這樣的對峙讓他忍不住的焦躁,可卻又無能爲力。
許佳又一次的沉默了下來,不知不覺間,她的額頭上起了密密的細汗。劫持着易冉又往後退了一步抵在牆邊,靠在了牆上。
有人從房間裡探出了頭來,可看見這場景,又飛快的縮了進去。甄雲和羅中不知道去了哪裡,不見人影。羅薇和雲舟也同樣不在。
說不怕那是假的,易冉的腿有些發軟,卻又強制鎮定的站着。因爲她很清楚,她必須得鎮定,如果她不鎮定,那麼徐成巖勢必也會亂。
那邊在安排,自然不會是幾分鐘就能完成的事。許佳靠在牆上休息了那麼幾分鐘,稍微的緩了一下之後滿臉悲傷的看着徐成巖。
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了徐成巖,又看了看易冉。過了那麼幾分鐘之後,她突然緊緊的盯住了徐成巖,滿心悽惶的道:“你是不是討厭透了我,恨透了我,厭惡透了我?”
易冉在她的手中,那鋒利的匕首抵在那纖細的脖子上。徐成巖自覺得自己的承受力已是到了極限,他沒有回答許佳的話,一字一句的道:“立場不同,我不恨你同樣也不怨你。你放了她,我用我的生命起誓,你還可以呆在我身邊,像其他的兄弟一樣。”
“我不要做你的兄弟!”許佳激動了起來,匕首往易冉的脖子上抵得更緊了些,瞳孔有些渙散,又悽惶的道:“那我媽媽呢?我媽媽,我媽媽你一定,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不,我不相信你說的話,對,不相信你說的話。”
因爲一直在外面奔波的緣故,她身上的皮衣和皮褲都已經被劃出了好幾條的口子。眼睛下一圈深黑的陰影,頭髮雖然綁了起來,但有些地兒已經垮了下來,很是狼狽。
明明知道現在再開條件是不理智的,徐成巖卻已控制不住自己,許佳的話音纔剛落,他又道:“我可以放了她,送你們遠遠的。只要她不再回來,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動她。”
許佳搖搖頭,道:“不,你那麼恨她。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你差點兒就死在了她的手裡,你怎麼會甘心就這樣放掉她?”
回憶是最費力氣的事,許佳的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那些日子的一點一點來。腦海中浮現出很多人的臉,那一幕幕混亂血腥的場景來,她強迫自己抹掉,無奈那些畫面像是刻入了腦海中一般,揮之不去。
越是回憶,越是覺得無望。她的眸子暗淡,漸漸的呈現出絕望來。
她不想要這樣的,可爲什麼,爲什麼這一切會變成了這樣?爲什麼?!
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線條柔和的女人溫柔的面容來,她焦躁茫然的心慢慢的平復了下來。腦子也漸漸的清醒了過來,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他們輸了,他們輸了。所有的掙扎都只是徒勞,他們永遠的輸了。
她所有美好的憧憬都已經被摧毀掉,永遠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