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孫皇后069章 紅顏錯5
水銀鏡中,展現一張全然陌生的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猶似地獄來的無常,而且莫明其妙的雍腫,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脣外翻着,鼻子塌陷着……
這是一張幾近毀容的臉。
不,這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我的手不能動,不能將如雲手中的鏡子揮開。
突地,我心中升起異樣的恐懼:如雲、如月懂江湖功夫,她們在爲我梳洗的時候沒有看出異樣來嗎?就算我的臉現在被一張人皮面具粘着,但總應該發現破綻吧,她們爲什麼沒有發現破綻?
再或者……粘在我臉上的這張人皮面具太過精細,不是高手的話根本察覺不出來?
對了,秦媽媽,秦媽媽回來的話也許就會發現破綻的。
我像只鴕鳥般的認爲自己沒有被毀容,堅定的認爲此時的相貌只不過是江湖中所謂的易容。
如果不是易容就是毀容呢?
突地,我心生寒,又想起21世紀看過的那部關於穿越者的電影,那個主人翁控制不了自己穿越的體質不停的在各個時空來回,雖然他不能有愛,但貪戀親情、愛情的他想盡各種辦法躲避上帝之手去嘗試,結果失去親情、失去愛情、失去孩子、孤獨一生……
我是不是受到懲罰了,我貪戀了不該擁有的親情,貪戀了不該擁有的愛情,而且還生了一個孩子……一個證明我曾經來過、愛過的孩子。
我是不是如同那位主人翁一樣:犯戒了!
犯戒的人都會受到老天的懲罰,他得到的懲罰是孤獨一生,而我得到的懲罰是這張臉不能見天日。
犯戒?呵呵……
石室的遭遇一一浮現在我眼前,使我乍見自己尊容的慌亂無措逐漸平息,思緒也越來越清晰:這個懲罰不是老天給的,而是青銅武士給的。
我很想摸摸自己的臉,看它有沒有溫度。
21世紀,我是法醫,我非常清楚的知道毀容意味着哪幾個階段。依我目前這張猶似被毀容的臉來看,應該還算不上。
所以,我定然是被易容了。
曾經,侯君集爲李世民易過容,我信以爲真。若侯君集見到我,會不會……
可是,這是內庭,未得傳詔,侯君集根本不可能進得來。
那我唯一的期望就是秦媽媽了。
秦媽媽,你快些回來。因爲,我的時間不多了。從中毒之始,我只有4周的命。
在21世紀,若中了斑足蟾毒素,慣用的手段是洗腸,能夠有60,的生存機會。而我,在學習病毒學的時候對斑足蟾毒素進行過系統的分析,意外的發現了可以和斑足蟾的毒素相抗衡的一種毒藥━━蠑螈毒素。
蠑螈毒素來自於蠑螈內臟,含劇毒。和斑足蟾的毒素可以分庭抗禮,二者可以做到以毒攻毒,以毒解毒。
呵呵……可惜的是這裡不是21世紀,也不知有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的秘密?
我不是祈求秦媽媽歸來救我一命,我只是希望秦媽媽能夠發現這易容的精妙之處,至少在我臨死之前,讓李世民、承乾知道,真正的我就在他們身邊,不要因爲那個‘秦王妃’而減少了夫妻之情、母子之情。
看得出來,我的承乾不喜歡那個‘秦王妃’,我怕,我怕久而久之,我的承乾因爲不喜歡她從而變得真正的不喜歡我。
當如雲、如月將我扶在牀榻上躺好的時候,外間傳來陣陣喧譁聲。緊接着是承乾的哭聲。
“如雲、如月,那個人整理好了沒?蠶兒哭了半天,不依不饒。”
李世民一邊問着話,一邊抱着承乾急急的步進房間。
我的承乾呢,哭得雙眼紅得似桃子。我的手不知不覺的想擡起來,但怎麼也動不了。
“姑爺沒去上香嗎?”
“也不知蠶兒今天是怎麼了,哭得氣都轉不過來,如何去上香?”
看來,李世民是半路轉了道。只是,那個‘秦王妃’呢?
我思緒間,如雲正好問了聲‘姑娘呢’的話。只聽李世民說道:“在隔壁院子。聽宮人說你們在這裡,我才抱蠶兒過來。咦……蠶兒,你……你不哭了?你果然對他……呃……她感興趣?”
隔壁的院子,曾經是我和你的院子啊。
心中來不及痛,我全然注意着承乾,他果然不哭了,只是看着我的方向發呆。緊接着,他的小頭扭向那書桌上放置的盛奶的瓷碗,小手抓向碗的方向,口中‘嗚嗚’出聲。
這小子,真是有奶便是娘。我還以爲他認出我了呢,搞半天他只是通過奶香來識人。如今在他的眼中,那個碗纔是他的娘。
順着承乾的小手看去,李世民詫異道:“那是什麼?”
如雲、如月急忙將我的情形說了些,最後奇道:“真是怪了,小王爺素來貪念姑娘的乳香……怎麼今天居然對這位大姐的乳香感了興趣?”
“原來如此,難怪蠶兒今天這般反常。”略沉吟片刻,李世民眼睛一亮,“你們好生照顧她,就讓她當蠶兒的奶孃罷。”
眼見承乾的小手直抓直抓的,李世民親了他一口,隨手將碗拿到手中,遞到承乾的小嘴邊,“蠶兒,你想這個,是不?”
口中流着口水,承乾急忙伸着雙手去搶,李世民卻是將手揚了起來,“蠶兒乖,再等會子啊……這人都病成這樣了……如雲,察察看,看這奶水有沒有問題。”
“是,姑爺。”
隨着如雲手中的銀針轉黑,李世民、如雲、如月的臉相繼變色。
好險,好險。
我怎麼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呢。
如今,我的血液之中充滿着毒素,那由血幻成的奶水自然而然也帶着毒。
“傳太醫,替她解毒。”
很快,一名太醫來到房中,拿了我的脈許久後,說道:“秦王爺,這位婦人中了毒,而且中毒匪淺。下官估計,她正是因中了毒才導致她如今即不能言也不能動。”
“可知是什麼毒?”
搖了搖頭,太醫作揖說道:“下官從醫多年,第一次見到此種症狀,真的不敢妄下斷言。下官只能開一些解毒的方子讓這位婦人暫時服下,先緩解緩解她體內的毒再說。”
在太醫寫藥方的時候,李世民喃喃問道:“是什麼毒能令人不能言、不能動?那……她聽得到嗎?聽得到我們說話嗎?”
嘆息着搖頭,太醫爲我下了結論,“如果下官揣度不錯,這婦人已然是活死人了。”
活死人━━植物人。
很妥切。
“什麼是活死人?”
聽着李世民好奇的詢問,太醫答道:“聽不見、說不得,感知不到任何事物。”說話間,太醫拿着一支銀針來到我面前,將銀針紮在我的眼皮上,又道:“就算四肢癱瘓,但人的眼睛定然會有感覺。可是王爺……您來看看,即便下官將這銀針紮在她最敏感的穴位,她仍舊不眨一下眼皮,也就是說,她本身對外界已沒有任何感覺了。”
呵呵……這位太醫的醫術也不錯了,至少知道我中了毒是活死人,但唯一他不知道的是,其實我是有感知的,外界予我軀體的痛我都有感知,這就是斑足蟾毒素的惡毒之處。
“咦,不對呀,太醫你瞧瞧,她的眼皮似乎動了動。”
“如今她動眼皮只不過是習慣性的動作而已,和外界沒有任何關係。在扎針的過程中她的眼睛一動不動就說明了一切,王爺若不信,下官還可以再施一針予你看看。”
語畢,太醫又爲我施了一針,只聽李世民‘嘖嘖’說道:“這婦人中的到底是什麼毒,下毒之人也忒殘忍了些。”
“更殘忍的在後面。”
“怎麼說?”
“下官估計……即便是喝着下官開出的解毒藥,但藥不對症的話,這婦人仍舊沒有多長時間的命了。也許下官給她開出的每一份解毒藥又會成爲她體內的毒藥……唉,不管怎麼說,此時不喝這些藥的話,她也許會立時斃命。但如果喝下這些藥的話,雖然能夠延續她的命,但她身體裡的各肺腑會更快的腐蝕。其實,王爺,下官要勸王爺一句,與其給這婦人更多的痛楚,不如早些爲她準備後事。”
聞言,李世民的臉色變了。送走太醫後,他並沒有去隔壁的院子,而是在我牀緣邊站定,靜靜的看着我。最後,他嘆聲說道:“真怪……本王對你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怎麼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本王的蠶兒是不是也因了這種感覺而對你感興趣……這是不是叫父子連心?”
是啊,就算我不能動、不能言,就算我的模子也變了,但你是和我日夜耳鬢廝磨的人啊,怎麼可能沒有一丁半點的熟悉感呢?
如果……如果你此刻去你那個假的‘秦王妃’處,和她多接觸,一定會發現破綻,一定會的。
接觸?
多可笑,你和她接觸的話我會心痛,你不和她接觸的話永遠不會發現這其中的秘密。
可如今,我卻很是高興,因爲你棄了她,寧願守在一個陌生的我這裡。
“其實,本王很希望你能夠活下來,最好是能夠當小王爺的奶孃,可惜可惜……不是本王不救你,而是喝再多的藥只能增加你的痛苦。與其增加你的痛苦,不如讓你的身體中只保留一味毒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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