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副校舒航朝椅子裡靠了靠,饒有興致地瞧着林楓。
林楓心裡暗喜,是不是已經被我說動了?
自己的第一個承諾是考上江中大,這對校方來說應該是頗有吸引力的。湖城二中儘管是市重點,但每年能考上江中大及以上名牌大學的學生數量,卻不會超過20個。現在,增加一個林楓,對湖城二中來說,成績就好看一分。
自己的第二個承諾,是幫助學校協調跟江中大的事情。這是湖城二中的當務之急。
爲此,林楓很有信心,自己開出的條件,肯定對舒航很有吸引力。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舒航卻輕輕搖了搖頭說:
“我不得不承認,你很會談判,你知道別人要的是什麼。
可是,你說的兩樣都是打白條。假如,我把你留在了實驗班,以後你若是兩個承諾都兌現不了,我又能怎麼辦?”
林楓認真地說:“你可以咬我啊!”
“咬你?咯咯……”舒航露齒而笑,她的皓齒潔白而整齊,“哪裡來的調皮學生?
我跟你這麼說吧。
你要留在實驗班的事情,有些棘手,原因在於你的班主任是沈勇。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只是需要一個契機。可現在這個契機還沒有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你。
另外,關於跟江中大的事情,我們學校自己會解決。校長已經親自出馬了,所以已經不是我的事了。校長大人假如都解決不了,你一個普通學生,又怎麼可能解決得了呢?你說是吧?”
她的丹鳳眼瞧着林楓,很明顯,是希望林楓同意她的說法。
沒想,林楓卻說:“我說‘不是’。因爲我不是普通學生,我是重生者。”
林楓攤牌了。
結果卻引得舒航更是咯咯一笑。
“重生?你以爲我是好騙的小女生嗎?”
林楓第一次對人攤牌。可是,舒航根本不相信他。
“你不相信我?”
“信你個邪啊!好了,我沒有時間陪你玩了。”舒航開始下逐客令了,“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先到教務處去等一等,九點鐘,校長也會去那裡,你的事情會在那時定下來。”
林楓心想,既然逐客令都下了,他再呆下去就不禮貌了,只好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舒航忽然又叫住了他:“對了,關於學校和江中大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就因爲昨天我們在教務處打電話,被你聽到了什麼?”
林楓卻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會讀心術,我能讀出你在想什麼?”
舒航又笑着問:“讀心術,咯咯。那我現在想什麼?你倒給我讀一讀?”
林楓不苟言笑:“你在想,這傢伙真皮!”
舒航一愣,她還正巧是這麼想的。
“舒校,我到隔壁教務處等你。”林楓在舒航的震驚之中,走了出去。
“皮,真是皮!”舒航喃喃地說了一句,“湖城二中第一皮。”
林楓從舒航的辦公室出來,就到了教務處的門外。
舒航不願意幫自己,那他就得靠自己在去尋找其他的路子。
若是換作其他的高中生,受到班主任打壓、在學校領導那邊碰壁,恐怕早就放棄努力了。
可在如今林楓的字典裡,根本就沒有“放棄”的字眼。
教務處裡,目前只有魯志一個人。
林楓也不怕生,一個人就走了進去。
魯志擡頭瞧了林楓一眼,說:“你在邊上等一等吧。”
林楓瞧見魯志面前有一個菸灰缸,就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包軟中華,放在了魯志的桌上。
魯志瞧了一眼林楓:“你這是幹什麼?賄賂我呀!”
林楓卻笑了笑說:“魯處長,別誤會我。要賄賂人,一包煙怎麼拿得出手呢?這包煙我本是打算自己抽的。可是,我現在浪子回頭了,打算回校好好參加高考。但這包煙放在身邊,恐怕又會對我產生誘惑,所以請魯處長幫我抽了,也斷了我的念想。”
這會兒高中老師的工資也就千百塊,要有多敗家纔會捨得買軟中華啊?作爲老煙槍,魯志對軟中華的抵抗力又比較薄弱。
況且,林楓這話又說得那麼巧妙,讓魯志簡直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迅速地打開桌子抽屜,將軟中華擼進了抽屜裡,又推上了抽屜。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隨後,魯志說:“我只能幫你把這包煙抽了,假如想讓我幫你說話的話,我可幫不上忙。我雖然是個處長,但其實就是一個辦事的,沒什麼話語權。”
“魯處長,別多想。我就讓你幫抽菸,沒想讓你幫我說話。”林楓給魯志吃了一顆定心丸。
魯志這才放心了,他朝旁邊的木頭沙發努了努嘴巴說:“那邊坐坐吧,還有二十分鐘,校長、舒副校長也會來。”
“好。”林楓就大大咧咧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架起了二郎腿,雙臂還舒服地在沙發背上伸展開去,樣子根本不想是一個高中生,更像一個胸有成竹的成功人士。
魯志朝林楓瞥了一眼,若是其他學生敢在他的辦公室擺出這副造型,他恐怕早就出言教訓了。
但是,他剛剛收了林楓的軟中華,又加上林楓馬上要被學校從實驗班調到垃圾班去,他還是有些同情他的,於是也就沒有開口訓人,反而說:
“林楓,說實話,你的班主任如果不是沈勇的話,這個事情就能好處理得多。”
“這個我知道。”林楓轉換話題,“魯處長,你是不是在跟江中大溝通什麼事啊?”
魯志收了林楓的煙,卻沒有辦法幫林楓說話,現在林楓問的問題,也不是什麼大機密,魯志也就不隱瞞:“是啊。學校想要組織你們高三的全體學生,在國慶前後去江中大參觀一次,也算是激發大家高考的鬥志。”
林楓附和道:“這是好事啊。”
魯志說:“對啊,事情是好事,所以學校想要做。但是江中大不怎麼歡迎。以前我們去過江中大好多次,當時江中大還專門派員來接待我們。可是今年他們嫌麻煩了。不過也難怪,這兩年去江中大朝拜的高中越來越多。
你想想看,全省幾百所高中,假如每所高中去參觀,他們都要接待的話,那每天都會有。換我是江中大校辦的人也會嫌煩的,而且還有安全隱患。再加上江中大換了新校長,好像不大歡迎這種活動。”
林楓想想也是,對江中大這樣的名牌大學來說,高中去不去參觀,他們都不缺少優質的生源:“那我們別去江中大不就行了嗎?”
魯志搖頭說:“這個事情,在今年開學典禮的時候已經喊出去了。假如做不到,校長臉上也沒光。本來都是我和舒校長在跟江中大對接協調,但是對接了好幾次,對方都在推脫。所以,今天,校長親自出馬,跟對方電話聯繫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忽然就想到了周欣對自己說起過,有什麼跟江中大有關的事情,她都可以幫助解決。
林楓就說:“等會假如校長協調不好,我倒是可以出面幫助打個招呼,我在江中大有認識的……”
“林楓,別以爲曠課去了一趟江中大,就有資本在這裡忽悠魯處長了。”門口,班主任沈勇的聲音傳了進來,“我是真沒想到,本來還算是用功、實誠的學生,現在非但不上進、不努力學習,還學會信口開河了。
我們實驗班不能有你這樣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