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少傑沒有說慌,是真看見了。”媽媽微笑着親了一我下,其實我沒有發現,此時的母親表情僵硬,都快要哭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天,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父親回來了。一起跟着父親回來的還有一位老人,仙風道骨,一副老學究的作派。
他是我們鎮上唯一的陰陽先生,人稱趙半仙。
“趙先生,這就是我兒子,麻煩您給看看有什麼問題,爲什麼老是看到不乾淨的東西,而且我懷疑他被鬼纏上了。”
趙半仙嗯了一聲,邁着八字步走了過來,一把握在了我的手腕之處。他目光一驚,凌利如刀盯着我。
“身氣陰氣很重,可以肯定最近跟陰魂接觸過。”說完這句話他看了一眼倒在上的狗,“這狗是死的有點蹊蹺呀。我觀它身上鬼氣陰森的,應該是被鬼打死的吧。”
此時我不知爲何竟插了一句話,“我知道,這是張嬸打死的。昨天晚上張嬸來到我家了,這大黑不停的叫,許是張嬸煩了吧。你看,那狗頭上還有一個手掌印呢。”
“你能看見手掌印?”
“當然了,我手腕上也有手掌印呢。至從那天從打穀場回來以後,這手印就一直留在我的手腕處。”
聽到我的話趙半仙更加吃驚,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響才起了身。
“這孩子天生陰瞳呀,能看見陰間的生物,如果用利的好,將來何許真的是一大人物。”
“趙先生,您就別跟我們開玩笑了,我們只想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好好讀書學習,長大娶妻生子,給我們老林家傳承香火就行了。”
趙半仙聽到我父親的話笑了一下,沒有摻和,對於他的理想和態度不屑一顧。
“我準備一下法事吧,晚上來會一會這隻鬼魂,一道剛死的新鬼,膽子都這麼大了。”趙半仙講完讓父親將大黑的拖到外面去扒皮,晚上吃狗肉火鍋。
他說黑狗血本就是厲鬼陰魂的剋星,昨天晚上肯定是大黑對張寡婦吱牙裂嘴了,否則一個剛死的新鬼是不會冒險殺狗的。
“趙先生,要不要我給你準備一個八仙桌,然後擺上香爐,再弄一些酒水和祭品過來?”
“你以爲我是神棍呀,本人雖然法力一般,可樣樣都是真才實學,你這樣是侮辱我,只有騙子纔會搞這些東西,然後又唱又跳的,錢到手了他們也消失了……”
一席話將父親教訓了一頓,趁他低頭的時間趙半仙走到了屋外。放下了他那招牌旗織布帆,然後從肩上揹着的布袋中掏出一把糯米來,延着我家的房子走了一圈。
這一圈全部用糯米撒下的,最後又硃砂筆寫一道符咒站在了我家大門口。這符字我看不出什麼東西,一直到長大以後才明白這是一句咒語。
“勒、令、神、將、斬、鬼、打、煞、罡!”
趙半仙將這這九個字寫成了一個字,所以寫的不倫不類的。也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符咒,又因爲九字形成一體,很少有人能看懂這是什麼。
在這個符字的邊上,他又用雄黃和硃砂泡成的水寫了一個“敕”字。
這幾天,夜晚是朧罩在我家人心頭上的一片陰影。
隨着夜晚的來臨,張嬸也就到了她出現的時間了。趙半仙大馬金刀的坐在我家堂廳的中間,等待着她的到來。
凌晨,我聽到了外面一陣鬼哭狼嚎。這是颳風的聲音,剛纔還星光點點的天空,剎時之間烏雲壓頂。
“她來了!”趙半仙說完站了起來。
母親緊張的將我死死的抱在懷裡,此時若是有任何人想從她懷裡搶走我,至少也要從她屍體上踏過去。
“哈哈哈……”一聲瘋狂的淒厲的大笑,將趙半仙引到了院子裡。
“不好,這新死的鬼哪來的怨氣,而且怨氣極重。你確定她真的只是自殺的嗎?”
父親沒有講話,肯定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了一道人影,平靜自若的跨過了第一道防護圈,然後站在了大門前。白天趙半仙寫的那兩個符咒閃閃發着金光。
不過,張寡婦在我們驚駭的目光中硬是用她的靈體頂着魂飛魄散的危險穿牆而過,來到了院子裡面。
“大膽小鬼,你剛死不久就敢擾亂陽間秩序,你是不知道我趙老兒的厲害。”趙半仙說罷一抖桃木劍手舞風雲向着張寡婦殺了過去。
張嬸一新死的鬼,雖然怨氣極重,但是畢竟法力低微。她利用她的怨氣硬是和趙半仙拼了一個旗鼓相當。
最後還是趙半仙拼命的噴出口精血來,桃木劍威力瞬間大漲纔打退了張嬸。臨走之時,張嬸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複雜。
有無奈,有溺愛,還有一種瘋狂的肆謔。
“少傑……我的兒子呀,乾媽想你。”講完這句話,我看到張嬸的身體升空而起,最後消散了。
趙半仙擡頭看着張嬸,若有所思,“但凡是怨氣極重的鬼,生前一定是冤死的,你說她是自殺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父親道:“可是她真的是自殺的呀,我們同一個村,難道這點還不清楚。”
沒有回答父親的話,趙半仙徑直來到屋子外面,看着牆上的兩張符咒已經燒糊了,而且那一圈糯米破了好幾個缺口。
一時之間他臉上有點掛不住,什麼都想到了,最後差一點。因爲,他撒下的糯米白天的時候讓雞給啄了。
草尼瑪!
這他媽的什麼法術呀,還美其名曰:畫地爲牢。
他沉思片刻道:“將這小子的生辰八字報與我。”
“19XX年,某月某日……”
“什麼?原來是這一天出生的,我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你呀……”趙半仙指着我父親真想一口吞下他。
“你兒子是這一天出生的,請我來幹嘛呀。這一天天狗食月,日月無光,這一天根本就是死祭日。而且還陰瞳天生,註定了一輩子與鬼脫不開關係的。我法力有限,根本解決不了這事情,你們自已想辦法吧。”
趙半仙講完之後不顧父親的苦苦哀求,他背起自已布袋,扛起他的半副布恍子連夜起程往鎮上走去。
此時,天還沒有亮,他家就住在鎮上。如此心急,更讓父親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是不是說明我沒有治了,趙半仙才如此的急速,不想跟我有任何的因果。
天亮之時,爺爺來了。
他進屋不問青紅皁白,唰的一聲給了父親一個嘴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