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經歷了那些十日的薰陶,鬱紀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難道是自己的病還沒有好?又復發了?
可是鬱紀左右一看,房間還是正常的模樣。
這個傢伙究竟是什麼?難道真的出現了怪獸?
沙耶呢?
鬱紀心中猛然想起來一個人,沙耶去哪了?
本來想着逃跑的鬱紀突然頓住,然後抄起鞋子就朝那團怪物砸去。怪物似乎也沒反應過來,任憑鬱紀的鞋子砸在身上,身體向後稍稍退去,鬱紀藉着掩護,衝了過去。
“沙耶!沙耶?你在哪?”
鬱紀一邊大聲呼叫着沙耶的名字,一邊發瘋似的,在無力尋找着沙耶的蹤跡。他的內心祈禱着,千萬不要有事啊,沙耶!
沒有。
沒有。
沒有!
鬱紀從客廳一直找到樓上,又從樓上找到廚房,四處都是那怪物留下的黏糊糊的散發着惡臭的液體,每一間房子都有,在沙耶的房間裡留下的最多。
廚房裡,煮着一鍋食物,火還沒有關,旁邊的桌子上還擺着一個食譜。他彷彿看到了沙耶捧着一本食譜,笨拙學習烹飪的模樣。
這個怪物,剛纔是從廚房裡出來的。
難道說,沙耶已經……
鬱紀又被一股絕望籠罩,沙耶是他地獄中唯一的天使,是黑暗中的明燈,是他精神沒有崩潰的唯一的慰藉!
可是沙耶消失了,無異於將他徹底推入絕望的深淵。
“沙耶……”鬱紀念叨着沙耶的名字。
“鬱紀……鬱紀……我在這裡啊,我……”沙耶向鬱紀伸出手。
“怪物,你這個怪物!你把我的沙耶藏哪去了!把我的沙耶還給我!”
一柄閃爍着寒光的匕首橫在了沙耶和鬱紀之間,沙耶的一隻觸手被劃傷,停在了空中。沙耶最後瞥了一眼鬱紀,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鬱紀追出門外,卻已經不見了怪物的蹤影。
鬱紀失魂落魄地返回自己的房子,一遍又一遍的尋找着沙耶,他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着剛纔怪物離開時的那一個眼神——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自己好像看懂了那個眼神,他的心臟發出陣陣絞痛。
下午的時候,便有警察找上門。
他的房門被破開了一個洞,警察輕易地就進來。在客廳裡找到了彷彿沒有了靈魂一樣的鬱紀的空殼。
光天化日之下,那麼一團怪物是何等的顯眼,簡直就像是在一堆黑色的名字中,出現了一個高紅高亮的名字一般顯眼。怪物被無數行人目擊,並且引發了至少20起交通事故。怪物的事情。引起了全市民衆的巨大空話,引發了全國的熱烈關注,被如此多人親眼目睹並有手機視頻爲證,顯然根本壓不下來,如果鬱紀打開電視的話,一定可以看到此時所有的電視節目都在放着這個怪獸的新聞。
全市警力已經傾巢出動,因爲不知道怪物的殺傷力,甚至還派出了部隊,除此之外,政府還得派人澄清這個怪物跟政府無關。不是政府的實驗產物,同時要要安慰民衆,忙的可謂是不可開交。
最幸福的莫過於學生了,因爲這個怪物的原因,近期學校全部放假。
政府的反應速度還算快,早上怪物剛剛現身,下午循着痕跡找到了鬱紀。對鬱紀來說,至少可以證明這不是他的幻覺,而是真的有一個怪獸。
“我早上從醫院回來——我之前出了場車禍,這是去醫院複查。昨天做了小手術,今天早上回來的時候,我去了一趟超市,買了點東西。回到家裡就看到這麼個怪物。”鬱紀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警察。
“還有沙耶!沙耶失蹤了,沙耶是我遇到了一個小女孩,在找自己的爸爸,我回來沒有看到她,就只看到一個怪物。她的爸爸,她的爸爸好像叫奧崖雅彥。”
鬱紀抓住了警察的手,就好像一雙鐵鉗似的,警察被抓的生疼,費了一番力才把手抽出來,然後對鬱紀安慰了一番,告辭離開。
在鬱紀的家裡,發現了大量怪物留下的痕跡,讓警察疑心叢生。不過鬱紀的話也都有事實證明,他昨天確實不在家,去了醫院複查並做了手術,這些在醫院都有病歷和監控錄像證明。
可是怪物留下這麼多的痕跡,也是疑點重重,從跡象上來看,似乎也不像是一晚上就留下來的,不過不清楚怪物的特性,他們也沒裝備,所以無法斷定。然而除此之外,整個房間裡還有好幾處可疑的地方——房間裡發現了動物屍骨的少量殘骸。
當然,也可能鬱紀是一個變態而已,只要不是人的屍骨,那也沒什問題,可是正巧趕上怪物出沒,那就讓人不得不懷疑了。
這些疑點都沒告訴鬱紀,他們將證據收集起來,然後順便又去了周圍鄰居詢問,鄰居們都說沒見過鬱紀家有什麼小女孩。
警察們面面相覷,神色凝重。不過對於鬱紀這個人,從他朋友、鄰居、同事等得到的消息,都是同情、關心、好評居多,對於他的悲慘遭遇都表示同情,而他這個人在其他人口中,也都是一個挺不錯的好人。最後,還是將鬱紀列爲重大嫌疑人,將從他這裡得到的線索和情報都上報上去之後,並派人監視鬱紀,等待上面的命令。
……
寂靜的下水道里,在老鼠的唧唧聲和水滴的滴答聲之外,傳來驚悚的嗚咽,就好像厲鬼的哭號。
一羣飢餓的老鼠抽動着鼻子,聞着那特殊的味道,圍着一個巨大的肉球,撕咬着那美味的食物。
可是他們絲毫不知道,死亡已經悄然來臨。
觸手怪的觸手無聲無息的抽下來,老鼠還沒反應過來,變化作一團肉泥。而其他的老鼠,則彷彿看不見一樣,前赴後繼。
觸手怪玩着打老鼠的遊戲,可是心中的疼痛卻沒有絲毫得到緩解。
好痛……這就是書上說的失戀的感覺嗎?
沙耶終於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覺,可是她卻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寸寸被撕裂開,然後又粘合起來,再撕裂開一樣。
“爲什麼,鬱紀……”
“不爲什麼,因爲這就是人類。他之前之所以喜歡你,只是因爲他看錯了而已,現在纔是他的正常反應……”
鬱紀循聲望去,看到了一個穿着防化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