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燃燒,艦炮轟鳴,第一攔截艦隊總司令何明宇,作爲一個火線提拔的海軍艦隊司令,他的心中正像被刀絞過一樣疼痛,在旗艦艦橋指揮室中,他只能徒勞地看着一艘艘本方的蒸汽戰艦被敵方精準的炮火命中,然後起火爆炸,繼而沉沒。
而那些蒸汽輪船的艦長們,卻毫無恐懼,奮力向前,由於火炮射程遠遠不如對方,個個都在冒着敵方密集的炮火突進,以求能夠將彈藥傾瀉到敵艦上。但對方更高的機動性,卻讓他們這種戰術選擇變成徒勞,白白犧牲。
他真切體會到了甲午海戰那些管帶們的心情,自己率領的這隻艦隊,在整個東亞海域上找不到任何對手,無論是機動力,裝甲,還是火力上,都無人可敵,建立了牢固的海上霸權。但面對另一個穿越衆建造的艦隊時,卻再次淪爲弱勢的一方,只能被動挨打。
“有心殺賊,無力迴天,給那幫子一天天叫囂要和平發展的傢伙們看看,這就是減少海軍投入的下場,隨軍記者,把這些戰爭景象全部給我一絲不差的記下來,照片,錄像,所有記錄手段都用上,不要吝惜消耗,把我們被敵人蹂躪的場面全部記錄下來,我們要讓他們知道不重視軍力的下場,這才幾年,就想剝奪軍人權力,減少軍事投入,還幻想和人家和平相處,我去你們媽的,真以爲他們從21世紀回來,就會和你們講民主自由,講共存發展?”何明宇失態地大罵着,完全喪失了一個艦隊司令的風度。
不怪他如此失態,此時的局面崩壞之極,除了五艘鋼鐵蒸汽艦外,其他40多艘木質蒸汽輪船,都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距今爲止,敵方最大的損失,也不過是幾艘因爲功率過大導致發生故障停機的艦船,就算成爲不動的靶子,己方的火炮也只能摧毀其艦橋建築,根本無力擊沉對方,對方的裝甲,根本不是他們現在使用的炮彈可以擊沉的。
起火沉沒的船已經有十二艘,大量的水兵跳水求生,好在這幫子米國艦隊還有點人道主義,沒有針對他們使用機槍掃射。這時代的海戰,除非是海盜,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殺死對方的跳海人員,而會在戰後救援俘虜。
而海戰不過剛剛過去一個多小時,何明宇看看時間,就已經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下去了,一開始的伏擊就失敗了,對方不出意料地擁有艦載雷達,己方早早就暴露了。
他發出命令,命令艦隊依次掩護撤退。
但顯然米國人的艦隊並不肯如此放過他們,他們一邊打掃戰場,一邊派出航速較快的戰艦尾隨攻擊,憑藉更遠的射程,遙遙進行射擊。
而第一攔截艦隊撤退的過程中,又有兩艘木製蒸汽輪船中彈起火,難以撲滅,船員只好棄艦逃生。
何明宇就明白根本逃不掉,他按照事前總司令的吩咐,只好屈辱地打出了白旗,還好米國人的艦隊還是比較講究戰爭規則,在他們打出白旗後,就停止了炮擊,遠遠尾隨。
………
“第一攔截艦隊失敗了,敵人一共全力炮擊了一個小時,發射了120萬公斤的彈藥,…………”戰時大本營中,作戰參謀正彙報着第一次攔截作戰的情況。
實際上不用他說,全程看着整個海戰情況的高級官員們也知道戰況如何,看着己方被蹂躪,沒有人心裡好受,而何明宇的失態也被衆人看在眼裡,這就是差距,正面決戰根本毫無勝算,整個戰鬥中,土著水兵們個個奮力向前,甚至有些艦船在看到火炮不利情況下,想要用老辦法,冒死衝擊,想要靠幫進行接舷戰,或者撞船,結果無一例外地被敵人的速射炮和魚雷攔截,連自殺性撞擊都做不到。
“我們會爲他們報仇的,按原計劃,一週後,啓動第二批攔截艦隊”謝漢東閉上眼睛,口裡說着。
“遵命,總司令。第二攔截艦隊將按計劃進行攔截。”
………
第二攔截艦隊,毫無意外地再次成爲了敵人的獵物,現在的米國艦隊,猶如得勝歸國一般,各個士氣高漲,尤其是指揮官階層大多數人更是氣焰囂張,在情報對比中,海宋帝國的主要海上軍事力量已經消耗殆盡,不可能阻止他們在東亞的任何軍事行動了。
“將軍閣下,首先要恭喜您連續取得了兩次大勝,總統貝加特已經向您發來賀電,通令嘉獎,晉升您爲中將,同時鼓勵全體海軍官兵繼續奮戰,爲粉碎獨裁的海宋政權而戰鬥到底。”米國艦隊旗艦“五月花”號的艦橋指揮室內,副官正向艦隊指揮官,曼努埃少將,不應該是曼努埃中將恭喜。
“恩,這是應該的,這是我們大美利堅科技實力的最好體現,這些破船如果不是基於人道主義,我早就下令將他們全部擊沉了,不會給他們投降的機會。那個投降的司令,英語倒是說得不錯,把他喊來,和你們交流起來還不如和那個失敗者有些意思,對了再召集以下艦長過來……”曼努埃中將抽着菸斗說道,這個副官是一個葡萄牙貴族,能力很強,整個旗艦上,只有他一個穿越衆,整個艦隊中還有十幾個和他同樣背景的米國穿越衆,不過他們都擔任着艦長,負責指揮作戰。
“遵命,將軍閣下。”副官很快就通過艦上電話,讓人把關在底層艙室的何明宇送來,然後發電報讓中將閣下邀請的艦長來旗艦,他知道這是將軍閣下要在自己的同僚面前炫耀剛剛取得的勝利。
……
“何先生,你們辛苦來到這個時代,爲了那種目的不是很可笑?還要累得我們也要跟你們過來,防止你們把歷史改得太亂。不過我還是很佩服你們,畢竟是早來了幾年,情報系統做得還不錯,居然可以知道我們的航線,提前伏擊我們,如果不是我們仗着戰艦和火炮優勢,很可能被你們翻盤,不過很可惜,你們的努力失敗了,勝利只屬於大美利堅。”曼努埃中將口裡說着,他此時充滿了戰勝者的高傲。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何況你們也沒有取得最後的勝利。”何明宇平靜地說着,他之前和這個中將交談過幾次,對方畢竟是21世紀的人,並未虐待他,反而準備不錯的食物和住處,不過這並不意味着這個中將就是什麼好人,他不過是爲了更好的羞辱自己罷了。
“好了,鮑伯,我們不過是佔了來這個時空之前準備充分的優勢,並不是我們比他們聰明,而且他們的勇氣和戰鬥意志都比我們強得多,這樣的敵人應該受到尊重,何況你那模仿東方人的口吻,大美利堅什麼的,並不能讓同爲合衆國公民的我感到有哪怕一點的自豪”一個同樣帽帶兩圈金穗的將官開口道,他年紀明顯比其他人都要大上一截,至少有六十歲了,兩鬢斑白,一雙眼睛,充滿着睿智的目光。
“好吧好吧,西斯特,我不想和你爭論這個問題,我真不該叫你來的,我本來想勝利者不應該受到指責的”曼努埃中將揮了揮手,這個老頭是他在21世紀時的上官,雖然來到這個時空後,憑藉着年輕和精力,爬到了上面,但他仍然不敢對其無禮。
“孩子,不要沮喪,一次失敗算不上什麼,我們之間不是生死敵人,這個世界的發展,不應該由我們這些外來者決定,而要由它原來的主人去選擇。你還年輕,希望這次事情過後,能夠好好地生活,歷史終究是歷史,有意義的只有現在和未來。”西斯特老人斥責了曼努埃中將後,看向何明宇,語氣凝重地說着。
他知道,真正要擊敗那個國家,是不可能的,從沒有一個民族能夠做到這一點,只有讓他們的領導層改變思想,纔是他們達成來這個世界目標的唯一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