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官吏唱名，學子百態
一個月的時間緩緩流逝。
郡城中無比繁華，這一個月裡，許多人都煎熬不已，默默等待放榜的時間到來。
既害怕自己考不上舉人落榜，又期望自己考上舉人成爲人上人。
人們的心情是複雜的。
不過，大部分人都是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尤其是窮苦秀才。
“終於要放榜了，在郡城的客棧住上那麼久，着實耗費了一筆不少的錢。”
“是啊，客棧實在是昂貴，如果不是要等待放榜，我早就離開郡城回鄉去了，纔不想白白耗這一個月。”
“你們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考慮到窮苦秀才的不容易，官府特地明令在科考的時間裡，客棧的居住費都是最低價，甚至還會給秀才打折，放在以往的價格，那纔是真正的貴哩！”
不得不說，窮苦的人在什麼時候都得精打細算。
在各種聲音當中，趙玄奇還有李雲天等同鄉秀才緩緩聚集在一起，順着人流朝着衙門門口走去。
衙門門口，無比寬闊，在這廣場之上修建了一個牌匾，高大的牌匾呈現出紅色形狀，還用金色的紋路紋邊，顯得隆重恢宏，牌匾上就是這次中舉的名單。
這些明單可都是文曲星下凡，連名字都是用金色水筆題寫，表明官府對這些人的鄭重。
不過現在名單都是被覆蓋的，根本無法看清裡面的名字。
只有等時辰到了之後，朝廷的人才會揭開榜單，公開名字。
周圍還有許多圍觀的百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好多人啊，都是秀才，不知道這次我們之中有沒有人能夠中舉？”40多歲的老秀才唉聲嘆氣的。
其他幾個秀才也是苦澀的搖搖頭：“除了趙玄奇兄弟之外，最有希望中舉的人就是李雲天了，我們這幾人還是算了吧。”
“對啊，這次題目太難了，我們幾人中舉的可能性不大，希望渺茫。”
“大家都彆氣餒，說不定運氣足夠好，一不小心就中舉了呢。”李雲天安慰衆人道。
包括他在內的幾個秀才將趙玄奇圍繞在中心，這個時代成績好就是中心點，在這些天的相處中，趙玄奇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爲他們的中心股。
“別緊張，這次不中又能如何？回去以後好好讀書，爭取下次中舉，書山有路勤爲徑，學海無涯苦作舟，總會有機會中舉的。”趙玄奇也跟着安慰道。
他的聲音落下，可以看見這些同鄉們的表情好多了，也鎮定了許多。
沒辦法，在他們眼裡，趙玄奇就是文曲星本尊，絕絕對對能夠考一個舉人甚至進士，被這種人祝福那是可以獲得文氣加成的，下次說不定真的能過了呢？
所以，哪怕他們幾人沒有中舉的希望，但也是無比希望趙玄奇能夠中舉，甚至考一個很好的成績。
趙玄奇成績越好，文氣也就越重，他們這些與趙玄奇一直呆在一起的秀才，沾染的文氣也就越多，所以壓根沒有什麼嫉妒的心理。
說實在的，作爲同鄉的趙玄奇飛黃騰達，對於他們這些鄉人來說，只有好事而沒有壞事。
趙玄奇透過人羣向榜單上看去。
他發出疑問：“舉人榜單怎麼會有兩個？”
旁人解釋道：“一個是普通舉人榜單，另外一個榜單隻有排名前十的舉人才能上，可以受到郡守大人的召見，獲得獎勵等好處。”
“原來如此。”
趙玄奇點點頭。
這不就是優秀考生還有普通考生的差別嘛。
前世的學校裡也有這種榜單，優秀的學生會被粘貼到校門口的牌匾上，供人蔘考還有讚歎。
此刻，如出一轍。
“時辰已到！”
站在普通榜單下方的左右官吏，同時打開懷裡抱着的精緻長盒子，從裡面拿出一個挑子。
“挑子”是一根一米長左右的木棍。
通體鎏金，還紋着紫色的花紋，以及銀白色的點點，象徵着文曲星，富麗堂皇。
只有使用這種“挑子”，才能符合規矩的打開舉人榜單。
左右官吏手拿挑子，挑開遮攔名字的紅布，將榜單徹徹底底公佈下來，然後開始報名字。
這種報名是從榜單末尾開始報名。
又被稱之爲唱名。 “周星星。”
“吳書起。”
“劉雲生。”
“……”
隨着名字開始唱響。
“我中舉了，我吳書起中舉了！”
人羣中有人發出激動的聲音。
旁人把目光投向這人。
發現這人頭髮霜白，眼眶凹陷，身材枯瘦如骨，發如枯草，竟是一位50多歲的老年考生，從他的穿着來看，平常絕對過着貧窮，還有落魄的生活。
吳書起臉色紅潤，似乎是因爲太餓，甚至站都難以站穩，此刻激動之下兩個腿直打顫，身軀抖動的厲害。
“這人發達了啊！”
周圍的人羣投去羨慕的眼神。
別看這傢伙現在那麼落寞，但現在中舉了，獲得名副其實的舉人功名，以後大魚大肉富貴享受不盡啊。
方纔嫌棄吳書起身上難聞氣味的人，如今陽光中充滿着火熱，甚至想要上去巴結他。
“我中舉了…”
吳書起還在手舞足蹈，一副癲狂的表現，蹦蹦跳跳，興奮之中，一口老痰上不去，眼睛一翻竟然暈死在地。
那些想要巴結他的人眼睛一亮，紛紛衝上前扶住他，絲毫不嫌棄他骯髒落魄的打扮，噓寒問暖。
“我劉雲生怎麼可能這麼低的排名！”還有一個青年秀才卻是滿臉不滿，大聲嚷嚷着。
他出身豪門大族，獲得這個末尾的成績，着實丟人，隨後飛快地擠出人羣離開。
一副獲得這個低層次排名，沒有臉呆在這裡的模樣。
旁人的眼神中充滿着羨慕嫉妒，中舉了還挑三揀四，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人間百態，不過如此。
趙玄奇把這些情況收入眼底。
身旁老秀才哆嗦着雙手，喃喃自語：“希望我們能夠中舉，低名次也無所謂，中舉就行了啊！”
李雲天等人，手心都快被捏出汗了，一直緊張的看着榜單，豎起耳朵聽着官吏的唱名。
“齊水費。”
“歐陽靜物。”
“盧旭。”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然而直到普通榜單名次結束，他們的名字也沒有被報出。
沒有中舉！
李雲天幾人臉色灰暗一片。
其他老秀才幾人還好，早就有了心理預期。
然而李雲天本人卻是如遭雷擊，他一直認爲自己回答得很好，這次科考的題目很多都是恰好背誦出來的題目，有着很高的把握中舉。
結果，竟然沒有中舉！
李雲天有些失魂落魄：“我竟然沒有中舉！”
趙玄奇幾人正想要安慰。
旁邊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就你們這副德性還想中舉，真的是想笑死我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