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這邊在有條不紊的做着準備,以備不時之需,城市的中心地帶,聊天羣裡的衆人也是與深淵廝殺的十分火熱,真所謂是爲了積分而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還偶有搶人頭的事情發生,不過,亦有對此並不怎麼上心之人,比如拜月教主便是如此。
畢竟,對於積分的作用,他並不怎麼了解,自然也不會去苛求這些東西,而對於殺生救世這種東西,他就更沒興趣了。
從開始到現在,他僅僅只有在那些魔物重至跟前之時纔會隨手擊潰他們,一襲長袍披身,負手而立,漫步於虛空之中,凝視着底下的那些肆虐的魔物和妖獸,還有那遭受了這般天災之後,存活下來的民衆所表現出來的人生百態。
一名男子爲了躲避身後妖獸的追殺,直接一把拉過身旁還抱着孩子的女人,使其摔倒在地,緊接着就葬身於妖獸之口,爲他自己謀求一絲逃生的機會。臉上勾勒出一絲瘋狂的微笑,嘴裡還嚷嚷着大難臨頭各自飛,別怪他無情等等。
亦有守護城市的戰士出手抵擋妖獸而被殺死,然而他們留在街道上的屍體卻被那些慌忙逃跑之人肆意的踐踏,甚至有人用他們的屍體爲掩護,企圖藉此矇混過關,躲避妖獸的蠶食。
更甚者還有藉此暴亂之際,實施搶劫和姦淫,彷彿要在生前最後一刻肆意發泄着最後的瘋狂。
背叛,殺戮,淫亂,人性的扭曲和負面在這一刻,赤裸裸的呈現在拜月的眼中。
眼見這些不堪的一幕,拜月也是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感嘆道:“果然,這世間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真愛,那怕是異世亦同樣如此啊,我的計劃沒有錯,只有將這一切先統統毀滅掉,才能創造一個充滿真愛的國度。”
順便一提,感嘆之際,拜月也順手將那些作亂之人逐一擊殺,提前送他們團聚。
而後,拜月便開始了一邊漫步觀察這衆生百態,但是越看他越是堅信自己所選擇的方法纔是拯救這世間的唯一道路。
“哦?被埋於廢墟之中居然還活着。”
不知過了多久,拜月也是飄到了一處廢墟之上,無意中感知到底下居然還有兩道生命的氣息,仔細感知一下,氣息有相似之感,應該是血親,突然之間,他也是來了興趣。
右手輕擡,面前廢墟里的石塊也是慢慢的浮了起來,沒一會兒,就露出了底下的情形,一名中年男子頭部染血,四肢匍匐在地,揹負一塊巨石,身下護着的則是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女。
這天災來的太突然,他們雖然得到警報通知,但是還沒來的及逃脫,樓便直接坍塌了,情急之下,林武一把撲住他女兒,將她護在了身下。
因爲眼前突然之間變的明亮起來,兩人的眼睛都有些不適,閉目好一會才慢慢適應過來,兩人也是接連慢慢睜開了眼睛。而林武也是透過那夾縫看到了遠處緩緩飄來的拜月,頓時便激動起來了。
“哈哈,真是太好了,有大人來救我們了,咳咳,煙兒,你快看啊,我們有救了。”
因爲腦部和背部都遭受了重擊,雖然因爲他有修煉的緣故,這麼久以來,一些外傷也算是癒合了,但是內傷依舊存在,只不過爲了照顧女兒情緒,怕她擔心。他一直都強忍着沒表現出來。突然這麼激動,終究是忍不住咳出一攤夾雜這內臟的鮮血。
“爸,你怎麼樣?你沒事吧?我們馬上就要得救了,你別嚇煙兒啊!”
也顧不上臉上濺射到的那一攤鮮血,實際上,這能夠她活動的空間實在太小了,她也很難做什麼多餘的動作。
“別擔心,爸爸沒事,爸爸好歹是練武之人,這點傷不算什麼,沒事的。”
強忍着再度喋血的衝動,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而此時,拜月也是落到了二人身前,不過那男子背後的巨石他未曾有所挪動,僅僅只是挪動那男子周身的一些廢石,將這二人的身影給顯露出來一絲。
“大人,大人,還請大人救救我們父女!”
艱難的擡起頭顱,林武那沾滿鮮血的嘴角也是極力的想要勾勒出一絲討好般的笑容。
“我行事有一個原則,救一人殺一人,不結因果,你們父女二人,我只能救一個,你們自己選一個吧。”
在拜月的眼中,人都是自私的,生死危機關頭,只要能活命,哪怕是犧牲自己的骨肉又如何,更何況是這種已經遭遇過絕境的人,他會比任何人都要渴求活着。
哪怕是他現在這般做法看似是已經將生的希望給予了自己的孩子,但是拜月更相信這僅僅只是面臨災難時這位父親的本能之舉,而在這漫長的等待過程中,他會思考,思考這一切到底值不值,越思考他便越會感覺這樣不值得。
而如果再讓他做一次選擇,他便未必會如此了,這便是人性,而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量的。
這便是拜月眼中的一切,他彷彿已經看到這名面相邋遢的男子在聽到自己的話後會先是一愣,繼而開始糾結,然後一咬牙選擇自己獨活。
這種人他見過太多了,也正因爲見過了太多人性中惡的一面,他才感覺這世間已經不存真愛這種東西了,他纔想要通過滅世去再創一個擁有真愛的國度。
“真的嗎!多謝大人,還請大人將我女兒救出去。”
然而,林武在聽聞他這話之後面露狂喜之色,只不過,因爲體內的傷,再加上那滿臉的鮮血,這笑容顯得有些扭曲和變態。
“爸!”
“哦?你當真願意犧牲自己,成全別人?”
林武的這一回答和表現確實出乎了拜月的意料,不過他自然不會就這麼放棄。
“嗯,林某不才,根骨差,天資不足,踏上這修行之路數十載,卻還只是個小小的底層修士,但我依舊是一個修士,哪有靠普通人來謀求苟活的道理,更何況,林某還是一個父親,那有父親會通過犧牲自己的親身骨肉來苟活?”
提及自己是個修士的時候,林武也是滿臉的驕傲之色,而在點名自己是個父親的時候,眼神也是略帶溫柔的看向了身下被他護着的女兒,彷彿要將她的面容永遠印在腦海之中一般。
“爸,不要,我不要你死,你答應過我要一起活着的。”
“煙兒,事已至此,爸爸也不瞞你了,爸爸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已經破碎了,爸爸能感覺到,自己已經不行了,撐不了多久了,咳咳!”
“石教主,這人是小僧所救,應該就不需要教主你揹負因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