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全是商立麒從商易那兒聽來的,他自己並沒有與閆青交過手,他認爲閆青這次的目標不是一個,以閆青之前的殺人行爲看,她只挑選情侶下手這一點毋庸置疑,可今天她只是殺了一個男人多少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閆青可能覺察到了我們所以溜了,她來不及下手再殺那個男人的女朋友。”商立麒猜測。
我同意地點了點頭,這時警車來了。
伴着聒噪的警笛聲,兩輛警車在公園旁停住,從車上下來七八個人,有穿制服的,有穿便衣的,還有穿着白大卦的法醫。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年紀約摸三十歲出頭穿着便衣的男人,男人個頭不算高,五官卻立體精緻,膚色有些暗,眼神犀利如鷹。
幾個穿制服的警察把圍觀人羣遣散,在兇案現場拉起了警戒線。
人羣一散開,我發現那個臉色嚇得慘白的女人還在現場,她隨警察走到一旁,神色驚惶地說着什麼。
“黑點,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黑點撲着翅膀飛起來,非常聽話地照辦,它在那名便衣男頭頂盤旋着。
這時,商立麒邁着大步走向那名便衣,我想拉住他,卻晚了一步。
這傢伙,沒事跟警察湊什麼熱鬧?我們的任務只是找到閆青的蹤跡,其他的事跟我們無關,他怎麼還往事上貼?
我跟上去,想把他拽走,他卻已經和那名便衣搭上話。
“陳警官,好久不見吶!”他主動上前。
那名被換作陳警官的便衣擡眸看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詫色,“商立麒?你怎麼在這兒?”
“和朋友出來散步。”他指了下我。
陳警官瞥我一眼,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女朋友?”
商立麒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怎麼可能?我找女朋友也不找她這樣的。”
“……”
我特麼是招誰惹誰了,又無辜躺槍!
陳警官笑了笑,笑得很淡,沒再看商立麒,說了句:“我在辦案,有時間了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
“陳洛洋,這案子恐怕你們辦不了。”
“什麼意思?”陳警官轉過臉來看着他,一臉狐疑。
他搔搔耳朵,喃喃地說:“這是靈異事件,跟我正在追蹤的一個……”
“臭小子,你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陳洛洋眉峰一蹙,沒好氣地衝他一甩手,厲喝一聲:“你小子看什麼案子都像靈異事件,別跟我扯沒用的,不要防礙警方辦案,帶着你那個小女朋友趕緊到別處散步去。”
商立麒急了:“我都說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是不是跟我有什麼關係,總之,別防礙我們。”
聽兩人說話的口氣,顯然私底下有些交情。
陳洛洋沒再跟商立麒周旋,轉頭繼續向那個女人瞭解情況,商立麒灰頭土臉走到我跟前,黑點隨後飛回來,它落在我肩頭說:“男屍叫雷明,那女人是雷明的女朋友,叫蘇星言。”
“女朋友?”
我和商立麒幾乎同時驚呼出聲。
如果蘇星言是雷明的女朋友,那她豈不是很危險?
如果閆青虐殺的目標是情侶,那麼她不可能只殺掉雷明,蘇星言現在的處境非常棘手。
商立麒看向還在與陳洛洋交談的蘇星言面色越陰越沉,靜默幾秒,他十分嚴肅地對我說:“四喜,如果閆青的嗜好沒變,她不可能放過蘇星言,那女人要殺就是殺一雙,不可能留個活口。”
“你的意思是她還會再找蘇星言?”
“沒錯。”
“那我們……”
商立麒沒聽我說話,視線看向黑點,一字一句道:“你立刻回去把這事報告給冥司,讓他派人過來。”
話音剛落下,黑點還沒動身,一道幽冷的聲線就襲了過來。
“我在這兒。”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說話之人,竟是冥司。
“已經發現了閆青的蹤跡,陸汐和柳若依已帶兵去追捕。”
他神色凝重,說話間已移步到我和商立麒面前。
“她在哪兒?”商立麒追問。
“在老城區一帶。”
“有沒有把握抓住他?”
“不好說。”
接下來是一陣死寂的沉默。
警方在進行現場勘察,陳洛洋已經結束了對蘇星言的詢問,雷明的屍體被裝進了屍袋裡,我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兒,雷明既然死了,他的鬼魂呢?
我把疑問提出來,冥司凝眉解釋:“他的魂魄已經被閆青吞噬。”
“吞噬?”
“知道黑吃黑嗎?”商立麒插了句嘴,我搖頭,他接着說下去:“其實跟大魚吃小魚的道理差不多,閆青的煞氣之所以這麼強,是因爲她吞噬過數以百計的鬼魂,一旦她吞噬掉同類,她的煞氣就會越來越重……”
他說了很多,我基本聽懂了。
閆青起初無法做到用頭髮殺人,她在陽間遊蕩期間吞噬了許多鬼魂,其中不乏厲鬼,她本身怨念很重,加上她吞噬了那麼多陰魂,怨念已經變成煞氣,屬於非常兇殘喪心病狂的惡鬼,危險指數極高。
我的頭皮發麻了,脊樑骨嗖嗖地往外上冒涼氣。
看冥司和商立麒神情凝重的樣子,閆青恐怕是個讓他們棘手的傢伙。
“我已經下了令,閆青若拒捕殺無赦。”冥司眯起眼睛,幽瞳中閃過一抹陰狠。
“真的要殺她?”
“我說的是如果她拒捕。”冥司瞥了商立麒一眼,視線寒冽地朝我看過來,命令道:“你回家,這件事不需要你參與。”
說完,他又對商立麒說:“抓捕和獵殺行動有可能失敗,蘇星言的安全問題交給你。”
商立麒點了下頭:“放心。”
事情交待完,冥司沒有片刻的停留,身形一轉消失在夜色中。
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空落落的。
想幫忙可我幫不上什麼,冥司讓我回家,或許是不想讓我陷入到危險的境地。
商立麒讓我打車走,他決定暗中保護蘇星言,爲了與冥司隨時保持聯繫,他讓黑點陪着他。
到路邊攔了輛的士,我朝商立麒看了眼,他在公園中看似閒晃,其實有意無意地在觀察着蘇星言的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