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立麒搞出來的動靜不小,連續幾腳踹到門上,很快,屋子裡面就沒了動靜,沒過多久,門開了。
來開門的人是張德全,他氣息粗重,眯起眼睛看着我和商立麒,低聲說:“兩位警官怎麼又回來了?”
“剛纔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
“我聽到裡面有哭喊聲。”說話間,商立麒探頭瞄了眼室內。
張德全卻笑了,“沒什麼,警官你聽錯了,可能是電視機的聲音,我們剛纔在看電視。”
“那你怎麼這麼久纔來開門。”
“電視聲音大,沒聽見。”
商立麒眉頭皺起,很顯然,他也意識到張德全在撒謊。
剛剛那聲音,分明就是張德全在打罵他的老婆,他的大罵聲此時此刻還縈繞在我的耳邊久久不去。
“你以爲你和大胖那點破事我不知道?你他孃的賤貨,****,趁老子不在家,居然和大胖勾搭上,你們這對狗男女,不要臉!”
……
這話絕對是張德全在罵他的老婆,毫無疑問,而且其中還牽扯到了大胖。
“還有點事情我們想向你瞭解下。”我說。
張德全看我一眼,“還想了解什麼?”
“不請我們進去?”
他猶豫了下,側開身子將我和商立麒請了進去。
客廳一片狼籍,茶几整個碎了,碎玻璃碴兒上還沾有絲絲血漬,沙發也是歪歪扭扭的。
室內不見張德全的老婆。
“這怎麼回事?”我指着地上沾有血漬的碎玻璃說。
張德全眉頭皺着,不耐煩地說:“我說警察小姐,你管的未免也太寬了,你有什麼要問的就趕緊問行嗎?”
“你老婆呢?”
“不在。”
“我剛剛還聽到你老婆的聲音,立刻馬上讓她出來見我們,否則……”
不等我把話說完,樓梯上就傳來一個重重的腳步聲。
不是張德全的老婆還能是誰?
她頭髮亂蓬蓬的,口鼻都流着血,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爛爛,身上還有好幾道血痕。
那血痕應該是地上的破玻璃碴兒劃傷的。
發現她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張德全急了,指着她低喝一聲:“你下來幹什麼?給我進屋去。”
女人不理,很快就下了樓,直奔我和商立麒跑了過來。
她哭喊着躲到商立麒身後,指着張德全吼道:“你這個神經病,暴力狂,我要跟你離婚,我不跟你過了。”
“臭婆娘,你說什麼?”張德全怒火中燒,作勢要上前打人。
商立麒一把將他攔下,大力將他推開。
儘管張德全火氣很大,可他個子比商立麒小很多,商立麒用力一推,他往後跌了好幾步,險些狼狽地摔一跤。
“你老實點。”商立麒警告一句。
張德全咬了咬牙,雙拳緊緊地攥着,手背上的青筋都繃起來。
應該是礙於商立麒‘警察’的身份,一時之間,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的老婆叫王貴花,此時已經哭成一個淚人,見了我和商立麒如同見了親人。
她緊緊抓住商立麒的胳膊哭求:“警察同志,我再也受不了這個人了,你可得幫幫我。”
商立麒看她一眼,安撫道:“你先冷靜下來。”
王貴花點了點頭,抹了把眼淚瞪向張德全。
“我要跟你離婚。”她指着張德全大叫:“我不跟你過了,再跟你過下去,我命都沒了。”
“你還敢說,你和大胖揹着我幹那見不得人的事,你不嫌丟人,老子都嫌丟人。”
“大胖比你強一百倍,你一回來就知道喝酒,還在外面胡搞瞎搞。”
“說來說去,你還怪我了?”
“就怪你,你沒用,你就是不如大胖。”
“臭婆娘,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說話間,張德全四下張望,想找個襯手的傢伙,似乎又準備對王貴花動手。
商立麒不耐煩地衝他吼了一嗓子:“你特麼老實點,沒完沒了了,信不信我立刻帶你去警察局。”
聽到這話,張德全稍稍消停了些,但他還是狠瞪着王貴花,低罵道:“賤女人,老子纔不想要你這種破爛貨。”
“那離婚啊。”
“離就離。”
……
用了很長時間,兩人的情緒才終於平靜下來。
我與商立麒前來,原本是爲了詢問張德全,大胖死之前是否給過他什麼東西,結果卻看了一場鬧劇。
如今還成了張德全與王貴花離婚的見證人。
不過,王貴花與大胖還真的揹着張德全好上了,王貴花自己也承認,而張德全卻是最近才知道。
他自稱知道這事以後,本想找大胖算賬,結果大胖居然死了。
他心中有怨氣,就只能發在王貴花的身上。
王貴花已經忍受了張德全很長時間,她實在受不了張德全的打罵,已經決定要跟張德全離婚。
張德全揚言不會給王貴花一分錢,要讓她淨身出戶。
“要錢沒有,錢都是我掙的,你一直都是在家中享受老子的血汗錢,所以你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王貴花冷笑,“我跟你夫妻一場,你還對我暴力相向,我的精神損失費呢?我照顧你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
“少跟我說廢話,我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工廠,每個月就回來幾天,你照顧老子什麼了?你不但沒照顧老子,還揹着老子偷腥,你還想要精神損失費,我沒打死你就算你上輩子積德了。”
“張德全,你王八蛋。”
“又特麼嘴欠了是不是?”張德全瞪着通紅的眼睛,一副又想打人的樣子。
王貴花撇了撇嘴,想反駁卻又不敢,只好閉了嘴。
她朝商立麒投去一瞥求助的眼神。
商立麒煩燥地抓抓頭,被張德全和王貴花吵得頭痛,我也深感煩亂。
“你們兩個要離婚就去民政局,有什麼談不妥的,一人找個律師,法庭上去談,我們不負責你們離婚的事。”他睨了王貴花和張德全一眼,繼續說下去:“張德全,大胖死之前,有沒有給過你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我問你呢,他有沒有給過你什麼東西。”
張德全想了想,搖頭:“沒有。”
“真沒有?”商立麒狐疑。
張德全肯定地說:“沒有就是沒有,難道我還騙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