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面沒有會議桌,只有圍城一圈的幾把椅子以及一臺投影儀。
蕭以傑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他回聲關上門的一瞬間,伴隨着金屬閘門傳動的嘎吱聲,房間裡響起一個機械女聲:“反監控程序已啓動。”
蕭啓慢慢放下金珠,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支存儲器遞給啞女,道:“播一下這個。”
啞女操作播放器的空檔,蕭啓對金淼淼說道:“首先,我想跟金淼淼小姐鄭重說一聲抱歉,讓啞女用這種方式來試探你實屬無奈,因爲我要告訴你的事情很重要,我需要在這之前確認你是我可以信任的人。”
金淼淼:“你想知道什麼大可以直接問我,真的沒必要用這種方式。”
蕭啓嘆了口氣:“畢竟,我被自己的親生兒女刺殺過,你就當我是個毫無安全感的糟老頭子吧。但是我想說,我對金豬的喜愛是真誠的,也是真心歡迎你來到我家。”
金淼淼臉色怏怏,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
播放設置完成,會議室中間出現一個女子的全息影像。
蕭以傑愣道:“小姑姑?”
蕭啓點點頭:“沒錯,這是你的小姑,我的第七個孩子,蕭自琦。”
影像中的蕭自琦方下巴、薄嘴脣,臉頰消瘦,眼神堅毅,眉間有着濃重的川字紋。
她風塵僕僕,顯出一種奔波已久的疲憊。
她說:“父親,那個孩子,你找到了嗎?”
畫面外一個聲音回覆道:“找到了。”
不用猜,這個聲音來自蕭啓。
蕭自琦:“父親,你一定要保護好那個孩子,金氏的那些人可能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畫外蕭啓:“他們已經找到了。”
蕭自琦:“什麼?那她還活着嗎?”
畫外蕭啓:“如果不是他們,我可能還沒辦法這麼快找到這個孩子。雖然經歷了些曲折吧,但這孩子現在好好的。我已經安排人給她換了住所,現在她很安全。”
“那就好……”蕭自琦說着,竟然留下了淚。
她哭了一小會兒,等平復情緒才繼續說道:“父親,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麼自私,把金氏的事情引禍到蕭氏,可我……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畫外蕭啓:“孩子,是我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來一心只想着你大姐,從來沒好好幫過你們其他幾個……是我讓你嫁入金氏,才陷入這種困境……”
蕭自琦:“父親,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因爲大姐的生母才……而且,金信對我很好,你是知道的,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就是嫁去金氏,遇到金信,要不是那幫畜生,我和金信的孩子就能活下來……”
說着,她又落下淚來。
畫外蕭啓:“孩子,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要不然你回家裡吧,我和你的兩個侄子會保護你的。”
蕭自琦搖搖頭,苦笑着說道:“父親,我留不下來,我要爲金信報仇,我要爲我們未出世的孩子報仇!父親,我今天來這裡見您,不是求您收留我,我是希望您一定要幫我好好看顧那個孩子,她是我恩人的孩子,她的母親用自己的性命換下我的一條命,我一定要爲她保住這個孩子。更何況,這孩子如今是金氏嫡系唯一的血脈,如果她也死了,那些畜生就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這樣的話,我死後有什麼顏面去見金信,去見救了我性命的大嫂。”
畫外蕭啓:“二十多年了,你還放不下嗎?”
蕭自琦:“只要我活着一天,我都不會忘記,也不會放過。當年,我把這孩子送到蕭氏藏匿,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讓她回到金氏,爲她親生父母復仇,可是沒想到,後來不僅金氏內亂,我們蕭氏也……我沒辦法執行我後來的計劃,因爲我自身都難保。後來我回來找過幾次,都找不到她了,還以爲她已經死了。”
畫外蕭啓:“她沒有死。她很努力的活着,不僅靠着聰明的腦袋和勤奮走出了平民區,現在還是我們極娛的員工。”
蕭自琦:“真好,真是個好孩子。她沒有讓我失望,如果哥哥嫂嫂泉下有知也一定會爲她驕傲的。父親,既然找到了她,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好好培養她。雖然20多歲有點晚了,但是我相信只要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只要她知道自己揹負了什麼使命,她一定能夠完成這些挑戰的。我希望有一天他能夠回到金氏去爲他的父母報仇,重新奪回嫡系的權力。”
影像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
金淼淼怔在原地,微張着嘴,眼睛仍舊盯着剛纔播放影像的地方。
所有人都很安靜,金豬也一動不動。
蕭以傑打破沉寂,問道:“爺爺剛纔小姑說的孩子怎麼那麼像金淼淼?”
蕭啓:“不是像,就是她。”
金淼淼突然冷笑道:“呵,有趣!我?金氏嫡系的血脈?開什麼玩笑!我媽還在礦上打工,我爸還在治安局裡蹲着呢!”
蕭啓:“當年,自琦把你和葛麗華的孩子掉包了。”
金淼淼:“不可能!你們有什麼證據?”
蕭啓:“你被刺殺時在治安局留下過一份血液樣本,我們把你的DNA與金氏嫡系的比對過,相似度很高;同時也和金振東、葛麗華的比對過,你們確實沒有血緣關係。回頭我會讓人把報告給你,你看了也就知道了。”
金淼淼:“報告也是可以作僞的!我又沒有什麼驗證手段,哪裡知道是真是假?”
蕭啓:“你看看這個。”
蕭啓從懷中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這是一張全家福。
他指着其中的一男一女,道:“這是你的親生父母。”
果真,金淼淼的眉眼間有着這對夫婦的影子。
蕭以傑也湊上前來看,他驚道:“你跟她們好像!”
金淼淼自己也吃了一驚,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在樣貌上和這對夫婦真的更像父母子女。
蕭啓:“另外,金氏嫡系一脈還有個有意思的特徵,她們右腳小指上的指甲是劈的,劈成了一大一小兩瓣。這個特徵在整個賽博大陸上只有金氏嫡系有。”
金淼淼更吃驚了,她的右腳小指指甲確實是劈的。
她不確定地說:“如果是真的,那個被掉包的孩子呢?”
蕭啓:“那個孩子當年出生的時候就是個死胎。他的父親常年抽菸酗酒,他的母親懷孕時就營養不良、過度勞累,怎麼可能生得下一個健康的孩子?況且,你沒發現嗎?葛麗華在你之後再也沒有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