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崇尚仁義道德,而法家講究法術勢!”
韓非搖了搖頭,打量一下酒盅:“儒家講究三綱五常,講究以仁治國,而法家講究嫉惡如仇,天下皆法,兩者目的不同,自然是價值觀不同!”
對於秦君之言,韓非自然是不能認同。
法家講究嚴刑酷法,但是法家不提倡濫殺,而且,法家對於勇,只是指戰爭之中,要奮勇殺敵僅此而已。
“韓非,當初泗水之際的那一幕,你也是見到了!”
在言辭之上,一個口吃在天才也不可能是秦君的對手:“這個天地間有大秘,人人都想要追求,光是你們法家未必有機會,若臣服大秦........!”
這一刻,秦君頗有些苦口婆心。
當他看到法家強大的第一個念頭,不是鎮壓,而是吸收。
在見識到了五色祭壇以及四方城等各大勢力之後,秦君心下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增加大秦帝國的實力。
“遠古之時,三皇五帝之際,誰都想要追尋!”
韓非搖了搖頭:“只是本聖不認爲大秦帝國有這樣的能力,大秦的主要戰力,就只有人皇一個人,這樣的勢力發展是有大弊端的。”
在韓非看來,一個勢力只有一個人強大,或許可以強橫一時,但是根本不可能長久。
而大秦帝國就符合這樣的情況!
在韓非眼中,大秦帝國只有一時間的輝煌,也許可以橫壓天下,就像是流星只有一剎那的璀璨。
聽完韓非的話,秦君沉默了。
他心裡清楚,大秦帝國與法家之間,只有一戰。
一念至此,秦君一時間沉默了。
........
秦君的動向,並沒有刻意隱瞞。
此刻秦君被韓非攔下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中原大地,無數人興奮不已,只是也有無數人擔心糾結,夜不能寐。
畢竟人皇已經出手!
不僅在函谷關一戰擊潰了四方城的大軍,其後王翦率領大軍出征韓-國。
更是瘋狂到了以一己之力前往法家。
這樣的消息,自然是讓天下人爲之譁然。
曲阜。
一道道的消息傳入,衍聖公臉上掠過一抹笑意:“人皇當真是猖狂,蕩平天下竟然不分主次,這一次法家之行必然會栽大跟頭。”
“衍聖公,人皇並非分不清主次!”
孔聖學院院長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以人皇的才情,必然是知道如何做纔是最正確的,此行只怕是有殺雞儆猴之心。”
“你的意思是人皇當法家是那隻-雞-?”衍聖公語氣之中有一抹凝重,他心裡清楚,諸子百家哪有那麼容易被滅:“法家可不是雜家,能夠一網打盡!”
“哎!”
長嘆一聲,老者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一眼衍聖公,道:“人皇只怕是從未想過一網打盡,此刻法家出動一尊至聖,兩尊半聖攔下人皇。”
“只怕這一次荀聖將會踏出咸陽,手持《春秋》得荀聖,又豈是一個法家半聖能夠對付,而且根據可靠消息,尉繚已經有了半步半聖的實力!”
“而且尉繚是兵家半聖,戰力本就是天下無雙,滅殺一尊法家半聖,根本不在話下。”
說到這裡,老者搖了搖頭:“你覺得韓聖一人能夠擋下人皇麼?”
聞言,衍聖公臉色驟然一變,搖頭,道:“不能,看來,我們支援一下法家,要不然人皇下一個目標便是儒家——!”
.......
“丞相,法家傳來消息,人皇劍指法家,要求交出你,而韓聖答應了——!”
趙佗目光幽幽,走進丞相府,對着李斯一字一頓,道:“這一次,天下之大,丞相只怕是無處容身了!”
今日得到消息,趙佗在震驚的同時,心下卻是滋生出一抹歡喜。
畢竟當初李斯作爲大秦帝國的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斯依舊聽從法家的要求背叛了人皇。
前車之鑑,後事之師。
一直以來,趙佗都在防備這一點,他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人皇。
只不過,爲了得到法家的支持,他只能接納李斯,但是防備之心,卻是一天比一天嚴重,如今得到法家放棄李斯,趙佗心下鬆了一口氣。
只要李斯不屬於法家,他才能真正意義上的爲他所用。
“轟——!”
聞言,李斯心下被震撼了。
他心裡清楚,局勢已經發展了他曾經預料過的這一步。
他成了法家的棄子。
心中念頭閃爍,李斯沉默了半響,隨及幽幽一笑:“韓非以爲只要交出老夫就可以平息人皇之怒,只是他忘了,人皇早已經不再是當初的人皇。”
“當初的人皇想要蕩平中原大地之上的各大勢力,心有餘而力不足。但是如今的人皇,不懼天下任何人——!”
跟隨人皇那麼久,李斯自問十分的瞭解人皇,他清楚,以人皇霸道的性格,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人。
除非法家一如陰陽家徹底低頭,併入九天閣,成爲大秦帝國的一分子,唯有如此,人皇纔有可能放過法家。
光是一個替罪羊,根本無法平息人皇心中的怒火。
而且李斯分析了一下,他覺得人皇此番前往法家,並非單純的發泄心中怒火,而是爲了震懾天下。
亦或者,人皇這一次親自前往法家,就是爲了殺雞儆猴,而且這隻法家與人皇之間有恩怨,自然是最佳的選擇。
這個時候,人皇目的尚未達到,就算是法家交出他,也不可能平息掉人皇的怒火,這一點,李斯心知肚明。
一念至此,李斯嘴角掠起一抹嘲諷,他對於韓非有些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