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382章 束手無策
如此狂暴異象，讓黑衣面色一變，目光死死地盯在那把血色短劍上。
“破軍赤氣！”
殺戮氣息濃郁到了極點，形成暴虐的破軍赤氣，這等氣息他熟悉至極，甚至他自己和本體都曾深受其害，一剎間就明悟。
而這所有一切的源頭竟然都出自那把血色短劍上！
此劍需要造成多少殺戮，飽飲多少生靈的鮮血，纔會形成如今的異象！
“桀桀！這怪不得我了，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血劍在手，此時的烏巢狀態明顯不同了，臉上扭曲着，雙目赤紅，目光竟透着瘋狂之色，“你肯定想不到，這把劍的來歷和你們神族人有關，在上古時期都是兇名卓著的大殺器，今天就用此劍吸乾你的精血！”
“還有那塊該死的石頭，我會慢慢炮製你的，將你磨成齏粉，再撒在黃泉地火中，無論你是什麼變化的，最後的結局都是成爲渣！”
大摩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你大爺的，還真是呱噪，本石是嚇大的？”
這貨雖然嘴上硬氣，可緊緊地抓住了髮絲，再不敢露頭了，血劍明顯帶來了致命的危機。
黑衣眉頭緊鎖，恐怖的殺戮氣息讓整個虛空都扭曲變形了，如果被其刺中，再強悍的肉身都會當場崩潰了。
當即單手一翻，一根銀色短尺就抓在手中，剛想拋起，神情卻驀地多出古怪之色，低頭望去。
掌中突然爆發出耀目赤色，一道虛影緩緩從掌心間浮現。
一隻眼珠！
黑衣差一點要驚呼起來，這顆眼珠正是當初自己在大摩學院的一處地下古城中所遇，差一點被其給磨死。
“當時不是有生命之樹鎮壓了，然後封印在掌心間的穴竅中，這個時候怎麼會跑出來？”
下一刻黑衣就看出了端倪，這顆眼珠出現的只是一道虛影。
而遠處的烏巢同樣面露震驚，這眼珠出現的太過詭異，而且看起來如同一輪紅日，光華絕世，懸浮在那裡，卻給人一種驚粟，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了。
“自由的空氣真令人迷戀……”
沒想到這顆眼珠方一出現，竟“咕嚕咕嚕”一轉的，發出如此聲音。
黑衣有些愕然，隨即醒悟過來，這顆眼珠自己並沒有真正煉化，只是由生命之樹壓制後封印起來，此時遇到了烏巢手中那把血色短劍所散發的破軍赤氣刺激，這才幻化而出，其眼珠本體依舊在自己的穴竅內。
似乎感應到他心中所想，那眼珠一轉，望了過來，目中的神色有些複雜。
“小輩，你身懷大氣運，屬於應劫而生，不過有些東西不是你的，所謂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應該懂的，如果你現在放棄，本尊會傳授你死亡神域，眼前的這人就是你晉級的踏石。”
聞聽此言，黑衣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無論對方所言何物，他都不會放棄什麼，一步步走到今天，自己不可能因爲某句話就動搖了道心。
而烏巢身形一震，死死地抓住了那把血色短劍，這顆眼珠看起來來歷不凡，可再強大的人物，此時不過是一顆眼珠。
“大人，今日之事和你無關，還請你自重。”
“是嗎？說的也對，不過本尊還是要感激遇到你，沒有這把修羅劍的殺戮氣息刺激，本尊不知道還要沉睡多久……”
眼珠“咕嚕”一轉，聲音聽不出有什麼波動，“既然幫忙就幫到底，本尊需要這把修羅劍裡面的破軍赤氣來滋養本源，你就將寶物獻上來吧。”
烏巢一聽，知道不妙，當下不加思索地暴喝一聲，單手疾揚，就要將寶劍劈出。
此劍的威力他早有信心，就是尊者大人物也不能隨意麪對，何況只是一顆眼珠。
只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換作他人，或許會忌憚這些殺戮氣息，可如果你知道本尊被成海的破軍赤氣浸泡了十幾個紀元，恐怕就要後悔用此劍對付本尊了……”
眼珠慢條斯理地徐徐道來，烏巢臉色漲的通紅，那把血色短劍竟無論如何都劈不下來。
隨即黑衣瞳孔驀地一縮，看到了一個數丈方圓的巨大圓盤突兀地出現，將烏巢籠罩在中間，緩緩轉動。
死亡神域！
這一幕何等熟悉，當初自己差一點就被這恐怖的死亡磨盤給生生磨死。
“大人，你這是何意？我們無冤無仇，你不能這樣對我！”
“這裡是婆羅族的羅天，快住手，這裡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法王的慧目……”
磨盤裡面的情況看不清楚，可黑衣聽到烏巢氣急敗壞地連聲呼叫，嘴角一陣抽搐，不用猜都可以想到，此時烏巢遇到的一幕，當初自己已經經歷過。
“自己是不是現在趁機離開？”
他心中念頭方起，就聽到一道慘叫聲傳來，接着一道身影翻滾着飛出，正是烏巢。
此人的情形十分悽慘，右臂被黑衣一拳砸暴，而此時整個左手都不見了蹤跡，鮮血狂噴。
“滾吧，看在你獻上修羅劍的份上，本尊就饒了你的小命。”磨盤上那顆眼珠冷漠道，那把血色短劍就漂浮在其前方。
烏巢早已失去了之前的銳氣，連一句場面話都沒有留下，灰頭灰臉地雙翅一展，就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虛空中。
此人心中無比鬱悶，想打五色碑的注意，最後卻連一塊石碑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就這麼灰溜溜地逃了。
黑衣剛想說些什麼，眼前血芒驟然暴閃下，那顆眼珠竟攜裹着短劍，化爲一道血芒，朝着自己飛來，一閃而逝。
他心中一緊，急忙展開了內視，片刻後，臉上露出陰沉神色。
掌心間的穴竅內，自成諸天，那顆眼珠依然漂浮其中，同樣漂浮在那裡的，還有那把血色短劍。
這顆眼珠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即便眼下沒有做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可一旦有利益出現，就是對方反噬的時候。
可如今他沒有實力去應付這些，也無暇顧及，黑衣輕吐了口氣，目光落在那顆正在崩潰的星球上，突然冷笑一聲，
“金浮道友，戲也看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該露面了？”
話音剛落，一道遁光就從星球上激射而出，還沒到近前，金浮子就連聲地道歉了。
“姚道友，對不住了，這次是在下的失誤，沒想到金鐘子竟已經猜到了我們的行蹤……”
金浮子臉上堆滿歉意，目中閃過一絲絲震驚，剛纔的一幕他都看在了眼中。
這位姚道友雖然修爲和自己一樣，可面對後期修爲的烏巢，竟絲毫不落下風，甚至身上還隱匿着一位恐怖存在，即便只是一顆眼珠，可展現的實力足以輕鬆碾壓烏巢。
用腳後跟去想，也可以猜出那顆眼珠的本體肯定是站在這片天地的最頂端！
此人是誰？有什麼來歷？和對方有什麼關係？
這些疑問在心中浮現，可見對方板着面孔，金浮子只能悶在心中。
“眼下波遙失蹤，肯定被金鐘子那廝擄走，金浮道友應該知道在哪裡可以儘快找到他……”黑衣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臉上更沒有絲毫表情。
“這個……”
金浮子明顯有些遲疑，“姚道友勿急，此事在下有着不同的看法。”
黑衣眉頭一皺，沒有開口，靜靜望過去。
“波遙仙子我雖不瞭解，可畢竟有着金仙修爲，也早已知道金鐘子的不軌之心，肯定不會毫無防備，突遭襲擊。”
“姚道友請想，我們進入星球內，前後不過數個呼吸的功夫，金鐘子拿住了對方，再離開千萬裡之遙，此事他應該無力做到……”
金浮子侃侃而談，分析一番，黑衣的目光漸亮了起來。
自己是關心則亂，此事如此一推敲，疑點果然頗多。
“那道友的意思是，波遙是自行逃走，而金鐘子隨即追上去？”
“理該如此，如果真的如此，以波遙仙子的實力，能夠這麼短的時間內離開我們的感知，應該是誤入了空間暗河中，只有那裡纔可以隔絕神識感應。”金浮子如此道。
“空間暗河？”
黑衣眉頭一皺，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事，不過一聽到名稱，應該和空間亂流有些相似，危險異常。
果真，金浮子耐心地解釋了幾句。
域外之地的空間之力極爲駁雜，甚至不少地方都極不穩固，時常坍塌，形成狂暴的罡風，席捲過後，連鎖反應下，會引起大片的空間坍塌，這樣就形成一種類似空間亂流的暗河，距離遠了並不能發現，如果近了反倒會身陷其中，裡面的空間裂縫隨處可見。
“你的意思這些空間暗河會隨時產生，又會隨時消失？”黑衣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金浮子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還是點點頭，“可以這麼說，不過在這片大羅天內，容易出現空間暗河的所在並不是太多，距離此地二百萬裡的艾拓星附件，就有這麼一處所在……”
“那我們還等什麼，快點過去！”不知不覺中，黑衣的聲音變得尖銳了。
和波遙間雖然談不上情愫深種，可雙方相處日久，還同來自萬聖商舟，於公於私都不能眼看着對方出事，何況結伴從天南界中死裡逃生出來的。
出奇地，金浮子並沒有反駁什麼，當先朝着一個方向激射而去。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兩人停在半空中，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此地明顯有着空間波動的痕跡，可此時竟沒有空間暗河的影子，顯然這片空間已經恢復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