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由

在號子裡的二哥每天都是充實的,甜蜜的,因爲有李紅娜軟聲細語的滋潤,雖然我從沒聽她小聲說過話,但我想每個女人在自己的愛人面前,都會有溫柔軟弱的一面,甚至是一點點的小撒嬌。我想當時的二哥應該已經樂不思蜀了,只要李紅娜在,他應該都不想出去了,雖然他當時根本沒見過李紅娜的長相。但他會從孫偉的描述中去想象,這也不失爲一種幸福。

但沒有多久,李紅娜就被放出去了,臨走前一天,她告訴了二哥,好像還說會出去等着二哥。可二哥從李紅娜走後就開始患得患失,並且愛發脾氣,這是陳謙跟我說的。我曾問過二哥有沒有這事兒,二哥對我說:“別聽老四跟你瞎咧咧,他是嫉妒。”

就剩下了二哥和陳謙的號子裡,開始變得更加冷清,他倆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了,他倆就每天猜一天的三頓飯會吃些什麼,幻想着從這出去後要把各種美味吃個遍。就這樣,報菜名成了他倆每天必做的功課。

監獄跟看守所相比,條件要好的多,聽說那裡不用睡木板,是有上下鋪的,伙食也比看守所好的多,至少時不時的可以見到葷腥,而且聽說還有圖書館可以讓犯人學習和打發時間。但那裡是要勞動改造的,每天都有繁重的工作要做。不過即使是這樣,二哥還是盼望着能夠早日轉到監獄裡。

六個月後,二哥進了監獄,他被判了四年,而陳謙在看守所裡呆了一年就被放出去了。所以,二哥在監獄裡的日子是怎樣過的,我無從知道。因爲二哥從不跟人說起,至於和二哥一起蹲過監獄的人,我只見過一個叫徐博楊的,這個人長得黑黑瘦瘦的,從不愛與人說話,除了二哥,他一般都是以點頭和搖頭來回答別人的問話。

每個在監獄裡的人都會認爲日子過的很慢,但在外面這燈紅酒綠,精彩絕倫的大千世界中,一個人要想把日子過得很快,還是有很多辦法的。還是那句老話,時間飛逝,日月如梭,轉眼間,四年過去了,二哥終於重獲自由,出獄了。

陳謙跟我說,那天的天氣很好,正值春夏交替之時,萬里無雲的,上午的陽光也是暖烘烘的,他一個人坐着出租車來接的我二哥。

二哥從監獄大門旁的一個小門裡出來的,後面跟着一個獄警,到了門口,和二哥說了幾句話,二哥點點頭,獄警就進去了。

二哥等獄警進去後,擡頭看了看天,深深地吸了口氣,臉露微笑。然後他又要轉身看看監獄,這時候,出租車裡的陳謙忙探出頭來大喊了一聲:“別回頭,一回頭還要走回頭路,你還想進去啊。”

二哥一見陳謙,笑着向他走過來,陳謙也從出租車裡出來走向了二哥,兩人來了個深深地擁抱。

陳謙說:“快上車,老六他們還等着你呢。”說完,就拉着二哥鑽進了車裡。

上了車後,開出租車的是個年輕的女司機,戴了個大墨鏡,回頭笑了笑說:“去哪?”

陳謙說了句:“港務局家屬區。”車子便發動了。

一路上,二哥在問着大家的近況,陳謙一一作答,可二哥就是沒有問“朝天椒”李紅娜的事兒。其實二哥在監獄裡的這幾年,陳謙他們哥幾個有時間就會去監獄裡探監,二哥對他們的情況也大概都瞭解,大家的生活沒什麼變化,孫偉和王佳還是在港務局上班,尚曉東被原來的公司解聘了,畢竟哪個公司也不會要一個強姦犯不是,雖然是被冤枉的,但好說不好聽啊,他就在一家商場裡做庫管,每天準點上班下班,生活還算穩定,陳謙從看守所裡出去後,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挺能打的,而且在裡面也認識了不少道上的人,又有孫偉和王佳的照顧,便在港務局家屬區附近的一家大酒店當上了保安經理,平時人五人六的管着幾個小保安。至於李紅娜,在二哥關着的期間,一次都沒有去探過監,二哥開始還問過陳謙他們幾次,他們都說不知道,二哥也就不在問了,畢竟在看守所那樣的環境裡,二哥認爲大家都是在打發時間而已,又沒有見過面,人家一定沒有當真,他作爲一個大老爺們也不能太執着了。就這樣,二哥認爲他的初戀已經結束了,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

很快,車子來到了港務局家屬區,陳謙指揮着司機把車開到了孫偉家的樓下。在二哥和陳謙下車的同時,女司機也下了車,跟着他們一起上了樓,二哥瞅了一眼,小聲問陳謙:“認識?”陳謙神經兮兮的“嘿嘿”一笑,點了點頭,二哥也笑了說:“你小子,那花花腸子永遠改不了。”說完,客氣的衝女司機點了點頭,女司機微笑點頭。

一敲開孫偉家的門,迎面就是一個鐵盆,裡面還生着一盆火,孫偉.王佳和尚曉東在後面笑嘻嘻的喊:“跨進來,跨進來。”

二哥皺着眉問:“幹嘛呢,這是?”

尚曉東說:“草,這都不懂,去晦氣的。”

二哥笑着說:“你們港臺片看多了吧。”說完,還是一下子垮了過來。

跨過火盆後,二哥張開雙臂就要擁抱最近的王佳,說:“兄弟總算自由了。”可沒想到,王佳沒說話,一步躲開了二哥的擁抱,而且孫偉和尚曉東也都歪着身子躲二哥,二哥一繃臉說:“幹什麼,我身上有屎啊?”

尚曉東笑着說:“洗澡去,別給我們帶一身晦氣。”

二哥一聽,沒有辦法,去了洗手間,孫偉在外面喊:“裡面有衣服,換了。”

洗過澡後的二哥換了一身嶄新的牛仔服,更顯得陽光利落,此時在看客廳裡,已經擺了一桌酒席,所有人都已經落座,還有那個女司機,也在笑呵呵的看着二哥,她也穿了一身牛仔服。

二哥落座後,看了看女司機對陳謙說:“謙兒,這不對啊,我這不和你對象穿了一身情侶裝了嗎?”

大家都是大笑,陳謙指着女司機說:“正式給你介紹,這位,朝天椒李紅娜。”

二哥一聽,“啊”了一聲,便看着李紅娜呆住了。

這時候,李紅娜把那個大墨鏡摘了下來,再看她,有着一個瓜子臉,波Lang長髮,皮膚不是很白,也不是很黑,是健康的巧克力色,眼睛是典型的丹鳳眼,眼角微微上翹,配合着她那稍厚的嘴脣,能給人很媚,很性感的感覺。再加上她一米七苗條的身材,你要說她是給別人當情婦的,一定所有人都贊同。

可是長着情婦相的李紅娜一張嘴,馬上你的感覺就會變化,就見她一撇嘴說:“介紹個屁呀,他早他媽的把老孃忘了,你們知道嗎,回來這一道上,他就沒提我一個字。”

二哥有點找不着方向的說:“怎麼回事?”

還沒等人說話,李紅娜就搶着說:“什麼怎麼回事,你這身衣服還是我買的呢,你個沒良心的,虧了老孃還一直守身如玉的等着你,你他媽就沒把老孃當盤菜。”

孫偉忙向二哥解釋。原來,李紅娜出去後,沒多久,奶奶就去世了,也沒什麼生活來源的李紅娜就租了一輛出租車,當起了的姐。二哥進了勞改監獄後,雖說可以探監,但Lang漫是女人的天性,李紅娜決定要等二哥出獄後在和二哥相見,給他一個驚喜。於是,雖然每次孫偉等人去探監,都是李紅娜開車拉他們去的,可她就是沒進去過,並要孫偉他們不要說她的事給二哥知道。

聽了孫偉的敘述之後,二哥當然是很高興,我想,愛情的小火苗一定又在二哥的心裡燃燒了起來。二哥連連向李紅娜道歉,李紅娜開始還端着,可畢竟是她在這四年裡沒和二哥聯繫過,所以最後終於在衆人的鬨笑中,李紅娜原諒了二哥。

飯桌上,李紅娜和二哥旁邊的陳謙換了座位,坐在了二哥的身邊,自始至終也沒怎麼吃過東西,一直是挎着二哥的胳膊,瞅着他笑。

尚曉東開玩笑的說:“娜姐,怎麼樣,沒忽悠你吧,我二哥長的帥吧,你還不信。”

李紅娜都不瞅尚曉東,看着二哥說:“嗯,長的還行吧。配我將將是夠了。”

大家一陣起鬨,李紅娜很難得的臉紅了,大家又哄她,她說是喝酒上臉,可其實她一杯啤酒都沒喝完,我可是見過她曾連喝十瓶都臉不紅氣不喘的海量的。

孫偉問二哥“二哥,出來後有什麼打算?”

二哥想了想說:“能有什麼打算,我現在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怎麼着也得找個窩兒呀。”

李紅娜一聽,用胳膊捅了二哥一下說:“找什麼找,我那兒不能住啊?”

大夥一陣大笑,陳謙眨了眨眼睛說:“怎麼着,娜姐,這麼快就要非法同居了。”

李紅娜很爺們的說:“那怎麼的,老孃可是爲他守了四年的活寡,你們可都看着的,這四年裡,我身邊可是一個爺們都沒有,老孃可一直是個黃花閨女呢。”又瞅着二哥溫柔的說:“就等你呢。”二哥聽完,居然臉紅了,二哥也還是個處男呢。

大家拍着桌子狂笑,尚曉東更是笑得摔到了地上。

笑過後,孫偉又問二哥:“那二哥,你想幹點什麼啊,要不,咱一起玩兒,在Q市闖出點名堂來?”

大家都點頭稱是。

二哥皺着眉說:“還是算了吧,我剛從裡面出來,想找點正經事兒幹。”

孫偉還要再勸,二哥一擺手說:“不說這些了,我今天出來高興,咱們先痛痛快快的喝酒,別的以後在說。”

大家一聽,一起舉杯。

這一頓酒從中午喝到了晚上,大家都喝高了。直到晚上十點多,二哥和李紅娜一起回了家,至於回家後,他倆都幹了什麼,你們自己想去。

我就是自己想的,二哥和李紅娜一進家門,就抱在了一起,四脣相接,一頓狂吻,隨後……此處省略一萬六千三百五十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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