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皓月發現相思的不對勁,她拉着相思要往站在身後一株木棉下的危天臨,相思卻拉住閻皓月,“小月,我沒事。”
閻皓月看着面色蒼白的相思,她都急了,“不行,咱得趕緊回去。”
在兩人拉扯間突然聽到有人喊道畫舫出事了,相思不顧閻皓月的阻攔,跑回岸邊看向依然停在岸邊不遠處的畫舫,良辰美景卻被突然出現在畫舫的三名身穿夜行服的刺客打破了,只見那人趕緊將懷中佳人護於身後,大約是不想被侍衛打擾,所以畫舫上並沒有幾人能應對這三名從天而降的刺客。
岸上的人看到畫舫甲板上的打鬥,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當閻皓月轉頭要喊危天臨時,危天臨縱身躍起,猶如蜻蜓點水地直奔畫舫。
眼看危天臨要上畫舫了,那本應被護得很好的女人突然驚呼,然後一個轉身反用身子擋住從後面出現的第四名刺客,那利劍直直地刺入女人的腹部,她微微愣了下,利劍上的鮮血滴落,她整個人便癱倒在甲板上,面色如紙。
本要刺殺那人的刺客只傷了一個女人,卻見危天臨出現了,他們自知沒了勝算,往四方流竄,意在模糊敵方視線,最終得以逃離,可惜他們低估了危天臨,在刺客逃走後,他一個口哨便將藏於暗處的青衣人喚來,開始追蹤刺客。
這時,危天臨才跪下,低頭問道:“微臣來遲讓陛下受驚了。”
閻墨贇冷冷地瞥了危天臨一眼,他將奄奄一息的栢煙兒從甲板上抱起,並對危天臨命令道:“將刺客全部抓了,朕要親自審訊。”
“是,陛下。”危天臨立即應道。
危天臨擡頭時這纔看清楚閻墨贇懷中女人的長相,他心中一驚,他知道閻墨贇在別院養了一個跟賀蘭萱長得很像的渭琅國女子,卻不想會像到這個地步,如果不是他知道賀蘭萱已經死了,他也會將這個女人誤認成賀蘭萱的。
閻墨贇對上危天臨錯愕的眼神,他低聲問道:“愛卿還有什麼事要問?”
危天臨搖頭應道:“微臣不敢有任何問題。”
“你最好是沒有任何問題。”閻墨贇冷哼聲道。
危天臨對栢煙兒有這麼強烈的反應,也證明栢煙兒從容貌上來講簡直跟賀蘭萱一模一樣,也正是因爲栢煙兒像極了賀蘭萱,他纔會暗中調教想讓栢煙兒由內到外都像賀蘭萱,可惜除了剛剛替他擋那一劍外,栢煙兒依然是栢煙兒,就算有賀蘭萱的容顏,她也不是賀蘭萱。反而是……
閻墨贇想到了相思,這些日子他刻意讓自己遠離相思,爲的是想從栢煙兒這裡找尋更多賀蘭萱的影子,結果一閉上眼看到的全是相思。
閻墨贇不理會跪在甲板上的危天臨,喚來船家開船離去,再不走等鮮血流乾了,栢煙兒的命也就沒了。
危天臨沒有告訴閻墨贇,相昭儀和公主就在岸邊,他只是恭敬地問候了聲便離開了。
閻皓月看到危天臨回來了,她輕撫着胸口說道:“剛剛真的嚇死人了。大白天的怎麼有人敢行刺皇……”
到嘴邊的話讓危天臨一眼瞪了回去,閻皓月立即改口說:“這些人簡直是目無王法,天子腳下也敢做這等齷蹉之事,還當着這麼多百姓的面兒,這要引起百姓恐慌那可怎麼辦
啊!”
閻皓月說得是義憤填膺,危天臨微微低着頭應道:“小姐,公子已經沒事了,不過隨行的一名女眷受傷了,他帶着人回去醫治了。”說到那個女人,閻皓月這纔想起相思,她回頭去找相思卻不見相思,“完了,我把美人嫂子給搞丟了。”
“剛剛那麼混亂,被人羣衝散的可能的。小姐,我現在就去找夫人,你待在那棵木棉下面等我,不許亂跑。”危天臨以命令的口吻對閻皓月說道。
閻皓月笑着點頭應道:“好的,臨大哥。”
當危天臨確定閻皓月安全待在木棉樹下後,他準備離開尋找相思,人剛走幾步突然聽到幾個女人的尖叫聲,還有人慌慌張張地跑開,他過去剛想開口詢問發生什麼事,就聽到人說有人落水了,但大冬天的沒人敢下去救人。
危天臨聽到這話,他立即過去準備救人,卻見一道身影從他身邊竄出快速跳入水中救人,危天臨過去幫忙,當那人將落水之人救上來,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平在地上後,危天臨看清落水者,他臉色一變蹲下身開腔道:“夫人。”
那人擡頭瞥了危天臨一眼,那湖水冰冷刺骨,他跳下去救人時幾乎以爲懷中女子沒救了,她那麼怕水,她怎麼會那麼不小心被人推下去?
“她沒事。”那人對危天臨說道。
危天臨看着救人者,他由衷地說道:“多謝。”
那人搖着頭說:“舉手之勞而已。”
就在這時,相思猛咳了幾下,將口中冰水全部咳出,她緩緩地睜開眼看到救人者時她面色平靜,然後她看向危天臨,蒼白的臉上掛着微笑,“對不起臨大哥,讓你們擔心了。”
危天臨搖頭說:“夫人千萬不要這麼說,是屬下疏忽纔會讓夫人落水的。”
聽到危天臨的話,相思沉默了,她不會告訴危天臨她是被人推入湖中的,她原本猜測那人是跟刺客同夥兒,但感覺又不像,閻墨贇大白天遇刺,她在混亂中被人故意推入水中,看似有關聯又好像沒有聯繫,現在她頭很疼一點頭緒也沒有。
也經過冰冷湖水的“洗禮”,她從混亂的思緒中走出來了,不知不覺中她將閻墨贇看得太重了,這種不平等的關係導致她內心失衡,導致她因所得非所求幾近迷失自己。
危天臨脫掉外衣給相思披上,當他要抱相思起來時,尚未離開的救人者說:“我好人做到底,幫你將這位小……夫人抱回去。”
“這樣不太好吧。”危天臨遲疑道。
那人笑着說:“如果讓你再溼一身,乾淨的衣服就要多準備一套。”
危天臨覺得面前過於熱心的路人不那麼簡單,他剛剛握住這人的手,發現他雖然渾身溼透,但手心確實熱的,可見這人內力十分深厚。
當危天臨還在爲難時,閻皓月過來了,她看到渾身溼漉漉的相思,哭着自責道:“美人嫂子,是我害了你。”
相思想開腔安撫閻皓月,卻聽見危天臨說:“小姐,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夫人和這位義士泡了湖水,咱還是找個地方再議。”
“那回望鄉樓。”閻皓月說道。
相思複議道:“正好望鄉樓離這兒不遠。”
閻皓月見那陌生人要抱相思時,她立即拍掉那人
的手,“美人嫂子的身體是你這等人能碰的嗎?”
危天臨幫忙說情道:“小姐,現在情況特殊,你就不要爲難義士了。”
閻皓月聽到危天臨這樣說,再看相思無異議,她囔囔道:“我也是爲了哥哥好。”
相思聞言只是低頭一笑,抱她的人臉色卻不好看了。
回到望鄉樓,閻皓月立即讓掌櫃的給兩間客房,將相思安頓好後,閻皓月和危天臨出去爲相思買新衣裳。
他們走後,被安頓在隔壁的人過來了,他背對着相思問候道:“屬下失責,請主人懲罰。”
包在被窩裡的相思看着這熟悉的背影,她輕嘆道:“我若說我是故意順着那推我入水的人之意,你還會覺得是自己失責嗎?”
“這……”那人疑惑了。
“白夜轉過頭看着我。”相思對這背影說道。
白夜的身體微微一怔,卻也沒反抗,他轉身看到站在牀上身上空無一物的相思,他想將視線收回,卻被相思呵斥住了,“看着我。”
白夜遲疑了良久才緩緩轉頭正視相思,相思直勾勾地看着白夜,“記住,我現在不是賀蘭萱,是相思。就算換了個身體,我還是我,就算現在有一個長得跟賀蘭萱一模一樣的女人站在你面前,喊着她就是賀蘭萱,你也不許看那女半眼,否則我挖掉你的眼睛。”
聽着相思的話,白夜沉默了會兒,應道:“是,主人。屬下絕對不會看那種女人半眼的。”
得到她想要的答應後,相思再次窩入被子中,她看着白夜問道:“你對那推我入水的人有印象嗎?那畫舫上的刺客有聯繫嗎?”
白夜對相思的問題很詫異,他搖着頭說:“畫舫上的刺客很明顯不是郅寧國人。”
“哦,那推我入水的呢?”相思嘴角勾着一抹笑,問道。
“這倒是看不太清楚,那人混在混亂的人羣中司機行事,作風就不是渭琅國的,屬下覺得這是兩撥人。”白夜考量後說道。
相思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她對白夜說:“記住那份名單上的名字,除了我圈起來的那幾人,其他人你模仿影衛殺人手法,按照名單一個個殺掉。”
“是,主人。”白夜立即應道。
白夜瞥了相思一眼,問道:“那前太子那兒呢?”
“他又提出什麼無理要求?”相思冷笑地問道。
白夜沉思了會兒,開腔道:“他開出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相思眯着眼看着白夜,在得知沈漣漪和閻墨贇的真實關係後,她幾乎能猜到閻睿暘下一步會怎麼走了。
又是一陣沉默,相思看着不說話的白夜,“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白夜搖着頭說:“不難,只是很難執行。”
“說來聽聽,也許我會答應他呢?”相思輕笑着說道。
白夜深吸一口氣說:“他要求金夜門刺殺危天臨。”
聽到這話,相思眉頭微皺,“刺殺危天臨?”
相思陷入沉思,良久,她輕笑着應道:“告訴他,這個條件我允了。”
“是,主人。”白夜看着相思臉上的笑,現在他也猜不出相思在想什麼,就像剛剛相思出格的行爲那般難以揣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