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已經是暗了下來,但是旅店還是有燈的,估計是這兩天這裡剛下過雨,所以在蹬的周圍,圍滿了水蟻,這本是夏季多雨水纔有的,不過這時候也是多得把燈光都遮的暗了些。
老嫗端了盤炒麪到我面前,我有點怕看老嫗的臉,總感覺要是一不小心那個老嫗想起來,記起我是誰,這可就不大好玩了。
“你爺爺呢?要不要一份?”老嫗腰有點弓,看起來就像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熱心老人,我也是在懷疑自己試不試認錯了,可當我的目光和她的眼睛接觸,我立刻又堅定了她就是林家那個老嫗,絕對沒有認錯。
“我爺爺正在休息,等醒過來,我再拿一份進去就好了,不麻煩您了。”我說道,老嫗也是笑了笑,然後才轉身走開,而我始終看不見另一個的蹤影,而且又感覺有一種被人盯着點的感覺,自從入道後,我才感覺到自己總能感覺到四周出現的怪異。
“小兄弟,你和你爺爺怎麼到這種地方來,也是來遊玩的?”這時候那個乞丐放下筷子,看着我問道,眉目之間看起來也不過三十歲出頭,而且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這個乞丐本來的樣子不是這樣髒兮兮的,臉上的污漬也是故意塗上去的,光看他臉上皮膚細膩,而且膚色還是偏白,怎麼可能是那些日曬雨淋的乞丐。
“沒有,我爺爺說有個朋友住在這裡,所以纔過來走走,誰知道我爺爺的朋友現在卻找不到了。”我說道,看着乞丐手裡摩挲這桌面。
“啊,這樣呀,原來小兄弟不是衝着湘王陵墓去的呀。”乞丐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盯着我笑道,而這眼神像是要往我的腦子裡面鑽一般,似乎想要洞悉我的一切。
“不。”我搖搖頭,笑道,“湘王陵墓我也是有些興趣的,正想帶我爺爺看看呢。”
那個乞丐這次總算是露出詫異的神情,沒想到我會這麼誠實的回答,而在我看來,我開始不喜歡總是被人猜測的感覺,既然感覺瞞不過,那麼幹脆就告訴他,說不定能讓他覺得忌憚些。
而正如我所想的,這個乞丐這時的神情就發生了改變。
“看來小兄弟是同道中人,剛剛多有冒犯。”乞丐稍稍纔打破尷尬,開口應道,眼神裡不再是那麼泰然自諾的樣子。
“好說,敢問兄臺哪邊門下,還有僞裝成這幅模樣,難不成湘王陵墓真有大蹊蹺?”這次反倒換做我淡定了,笑着說道。
我自然是很樂意看見這個乞丐把控不住的樣子,被我一言道出僞裝,他一下子就有些尷尬的說不出話,數秒才說道:“小兄弟好眼力,鄙人吳建比,是公老山門下,也是拜師門之命出來而已。”
公老山?我一頓,突然感覺有點熟悉。
“敢問,貴師門和婆老山有什麼關係麼?我也是初入仙道會,對這些也不算太瞭解。”我問道,一方面道出自己的師門。
果然這個吳建比也是對我的表情也是更加慎重,看來仙道會地位還真是不假,道家十二門,仙道會和通靈道場分庭抗禮,是兩大巨頭,但是因爲通靈道場更多地是一個類似於經濟組織的形式,所以可以說道家門,仙道會可是一家獨大,這也讓仙道會的人格外超然。
“原來是仙道會的高人,怪不得憑我初道境還在兄臺身上看不出一點端倪,您有所不知,婆老山正是處在我們師門對面,也算是有些淵源。”這吳建比此時竟然顯得是有些恭敬了,可是他可是初道境,而我只是入道初境,要說他可是隨便就可以捏死我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不過你們公老山派吳兄來也絕對是吳兄有本事吧,要不然怎麼會如此重用。”我說道。
“哪裡。”吳建比擺擺手,也是一臉不滿,說道,“我可看兄臺和我有緣,這兩天絕對會有不少道門的人到這裡來,因爲按照甲子輪迴,湘王陵墓可能在這兩天會發生異象,而且聽我們師門一些師兄們說,這可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上一次已經是十二年前,但是聽說那次不少人都在這裡吃了虧,這可是苦差事,我也是來當炮灰而已。”
“哦?”我疑惑道,“這不就一個陵墓而已,還能有鬼物不成,就算有鬼物,這麼多道門中人滅了還不是分分鐘?”
“那我就不曉得了,不過這也不是被師門看中的事兒,要不怎麼可能派我一個外門弟子過來,其他來的人估計也是像我一般小菜小蝦,不過看兄臺至少也得是初道末境,怎麼也會被仙道會派到這裡來?”吳建比開口說道,這個吳建比估摸着我的實力是初道末境,怪不得給我說了這麼多,看來是想到時候要是有個意外可以讓我搭把手,要是他知道我只是剛剛入道而已,豈不會氣死。
“哎,我也只是外門弟子而已,仙道會才人輩出,我也是打雜的。”我假裝嘆息說道,心裡卻在偷笑,我這估計連外門弟子都選不上。
“仙道會不愧是第一大道門,憑兄臺小小年紀就能到這番地步,竟然還只是外門,要是在我們公老山絕對可以在內門有一席之地了。”吳建比張大了嘴,似乎很驚訝的說道。
“吳兄過獎啦,我也是三腳貓而已。”我突然感覺自己好假,但是又不得不這麼做,不過至少從這個吳建比嘴裡套出點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我可沒有傻傻地把面前這個傢伙看成朋友,反而我會當成一個危險的存在,而願意就是一開始他給我透露出來的陰森感,這種感覺在壁虎男身上也有過,只是比這個強烈的多而已。
“那我就先失陪了,吳兄下次再會。”我站起身向吳建比道了聲別,就走回了房間。
這時候老頭也已經醒了,坐在牀上,翻着古書,我很奇怪老頭的東西都是從哪裡來的,莫名其妙就可以出現,而且看老頭全身一個袋子都沒有,我都在考慮老頭是不是偷偷把東西都塞到我的包裡。
“師父,我剛剛在下面遇到一個公老山的人。”我坐到一邊,喝了杯茶說道。
老頭就嗯一聲,沒了下文。
我過去捂了一下老頭的額頭,問道,我還怕老頭是不是哪裡不對呢,我還想老頭說點什麼,問道:“沒什麼要說?師父?”
“說什麼?一個初道末境的小輩還要我堂堂落塵道人注意?”老頭有點不耐煩了,呵斥一聲,那副吊炸天的樣子又回來了,看來精神恢復了不少。
“是是,師父是牛逼,師父最威武。”我趕緊就拍兩下馬屁,飯錢都在老頭身上擱着呢,要是惹他老人家不高興,飯都吃不起。
……
第二天,我還在睡着,突然樓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把我吵醒了。
“一大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我嘀咕道,轉頭看一下老頭果然是抱着那本書坐了一個晚上,而且看起來還是紋絲不動,不過這時也是閉着眼,像是在睡覺一樣,真是怪老頭,我就有點莫名奇妙了,老頭這雙腳夾着,就不會腿麻嘛?
我穿上衣服匆匆就跑到外面,往樓下看,但是這時才突然看見,樓下的小空地圍了幾個人,可是昨天在見到的那個紅衣女子卻是躺在地上,肚子還蓋了一張半米長的白布,看起來是死了的樣子。
“這就死人了?”我呢喃道,接着也是跑下樓。
昨天那個吳建比還在,不過還是一副乞丐裝,我也覺得搞笑,這傢伙扮成是這樣子做什麼,誰不知道他是假裝的,乞丐哪裡有他這副模樣的。
吳建比看見我,也是向我打招呼,道:“兄臺醒啦?”
我點點頭示意,但是眼光卻在那個躺在地上,眼睛死瞪着的紅衣女子身上,看樣子似乎死的時候受到什麼驚嚇。
“一大早這就死了個人,真晦氣。”吳建比在一旁嘀咕道。
我掃視一下,老嫗正在顫抖着,一臉着急又害怕的樣子,還有昨天我看見和這個死掉的紅衣女子交談的那個生意人,就是比我們早一點點住店的男人,帶着那時還比較少的黑框眼鏡,也是一臉忐忑的樣子。
除此之外,除了我還有吳建比,還有一個穿着粗布的婦女正抱着一個孩子,看起來到像是村人,不過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到這裡來住店。
按照中國人的脾性,這時候應該是幾個人都議論紛紛,但是現在我一看,每個人卻都是一臉忌憚的一樣子,倒讓我有些訝異,這莫名其妙死了個人,這幾個人竟然都冷靜站在一邊看着,連那個婦女都沒有哭喊着或者尖叫着跑開,反而像其他人一樣鎮靜站在一邊,這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這時候外面熙熙攘攘涌進來幾個人,右手有一個紅色的小牌子,寫着個村隊兩個字,當頭的那個倒是濃眉大眼,就是看起來有些傻愣,看見地上躺着個死人,先是啐了一口痰,嘀咕一聲該死的,接着才帶着三個手下走到這邊。
我們也是自動給他讓了條道,看起來這幾個人就是劉家屯的小保安隊了,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羣小村霸,看那樣子也是囂張跋扈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