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錯特錯,攝魂珠對你有益無害。因爲攝魂珠可以將吸收後的魂魄進行提煉昇華,其再生的精華完全可以幫助你修行,提升你的功力。這麼說吧,這玩意兒,就是一架不停地給你補充能量的永動機,當然,你也得經常給它找可吸的魂魄。”老騙子意味深長地看着我。
這問題不大,以後再碰上作奸犯科的鬼魂,小哥完全可以象黎叔一樣,牛逼朝天地伸手一扣鬼魂的手腕,在衆人詫異、崇拜、狂熱追捧的熱辣目光中將其消弭於無形。
見我一個人流着哈喇子在那裡奸笑,老騙子過來又是一巴掌:“你還不趕緊滾回去還魂,在這裡等着蹭飯呢?”
我此時此刻對這個外冷內熱、知古博今的老騙子充滿了感激,因爲他已經不止一次在生死徘徊的關頭救了我的小命,所以,這一次我畢恭畢敬地做了個揖,謝謝他的指教,並小心翼翼地詢問他的尊姓大名。
“嗯,我想林,你問這個幹啥?”老騙子很警惕地看着我。
“哦,以前我不懂事,對林師傅多有得罪,還請見諒。”我又誠懇地鞠了一個躬。
“操,別整這一套,你又不是豬八戒,管誰叫師傅呢,你師傅不是在冥府當差呢嗎?”老騙子對我的謙恭並不領情,還翻了一個回味悠長的大白眼兒。
我無奈一笑,都說人老脾氣怪,還真不假,我只好繼續裝孫子:“那好,那我就叫您林叔吧,這樣順口,還親切。”
“操,淨整這虛頭巴腦的事兒,你愛咋叫就咋叫吧。”老騙子一甩手,轉身向黑暗的空間走去。
在林叔轉身的一剎那間,我分明看到了一抹得意的微笑浮現了他的臉上。看來,他對這聲林叔還是很受用的,這個嘴硬的老小孩呃。
哎,不對呀,林叔的身影沒入黑暗之後,我才反應過來,我好象是在自己的大腦裡和林叔的魂魄說話,那我現在可怎麼回到現實啊,我日。
這時,一股洶涌的黑水迎面向我衝來,濁流裡,隱約可見很多的人影在上下沉浮。當那些人影看到我之後,竟然踏着濁浪朝我蜂擁過來。
那些人大都是渾身腐爛變形的恐怖造型,看得我是心驚肉跳,卻又不知該往哪裡躲。正猶豫,黑色的浪頭裹着那些活着的腐屍,朝我劈頭落了下來。我一驚,整個人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我就感覺嗓子眼發堵,“哇”的一口,吐出一汪腥臭的黑水,然後就一口接一口地吐黑水,吐得我是渾身虛脫,直冒虛汗。
奇怪的是,我“哇”一口,墓室裡就又傳出“哇”地一聲,難道是迴音?我擡起頭一尋找,“噗嗤”一笑,差點把一口剛反上來的黑水又咽回去。
怎麼啦,敢情這死胖子也趴在地上吐黑水呢。
見我看他,胖子一擦下巴:“剛纔,呃,徐羽菁出現在了我腦子裡,告訴我了有關攝魂珠的事兒,我講給你聽,呃……”
胖子邊打嗝邊說話,樣子很難受,我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了:“剛纔林叔也都告訴我了,看來,他們知道很多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呀。”
“黎叔?你見到師傅了?”胖子誤把林叔聽成了黎叔,很是激動。
我只好將剛纔的經歷又給胖子簡單叨咕了一遍。
這時候,我們倆黑水也吐的差不多了。我和胖子倚靠在一起,滿腦子的疑問,但一時又不知該問什麼。
“哎呦喂,幾點了,咱們進來半天了,神箭還沒找到呢?”胖子猛然想起我們進來的目的,一翻身就站了起來。
胖子這一說,我也想起了剛纔殺死白毛殭屍的那根金屬棒。現在看來,那個白毛殭屍肯定是秦勁陽的陰魂附體墓主人的枯骨後產生的變異體,難怪那麼難鬥。
而那根金屬棒能夠輕而易舉的殺死千年老糉子,難不成那就是我們苦苦尋覓的神箭?
我將心中的疑問向胖子和盤托出,聽了之後,胖子也是半信半疑,覺得那墨非命對神箭覬覦已久,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就被我們找到呢,這也不合邏輯啊。
不過,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我和胖子還是走到那具被五雷油池火符咒燒得黑乎乎的枯骨跟前,對着那具死後千年仍遭到荼毒的哈麻遺骨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而後我抱住頭骨,胖子一用力,將那根黃色的金屬棒從頭骨裡拔了出來。
那根金屬棒如成人小指粗細,通體金光燦燦,入手冰涼沉重,貌似黃金打造,但就其反射出的青色的光線,又似一種合金。再仔細一看棒體上下兩端分別刻着虎、羊的圖案。中間則刻滿了祥雲圖案。
棒體下端呈圓錐體,其尖銳利無比,單從外形上看,要說它是支金屬箭,也不爲過。
“這玩意兒你是從哪兒淘換來的啊?”胖子嘬着牙花子問我。
“呃,在壁畫那塊,我也是碰巧遇上的。”我一面解釋,一面將胖子領到那副已經牆皮剝落、面目全非的壁畫前。
胖子看了看那名騎兵手持複合弓的位置,又用手比劃了一下話中羽箭的長度,然後嘿嘿笑了:“這個哈麻的心計實在是太深了,連胖爺我都被他給玩兒了。”
之後,胖子很肯定地告訴我,這應該就是墨非命夢寐以求的神箭。至於它爲什麼會被封在泥制的畫壁裡,完全是哈麻利用盜墓者的主觀心理玩的一個心理遊戲而已。
因爲,一般盜墓者大都會認爲值錢的陪葬品一定會被放在墓主人的棺槨或者密室之類的最隱秘的地方,所以進入墓室後自然就會將注意力集中在這些地方,卻很少會留意那些既不易弄下來、又不方便攜帶的壁畫,於是,他就預先將神箭用呢封在了壁畫上騎兵引弓待射的羽箭的位置上,然後再再在表面畫上羽箭,使整個畫面看起來渾然天成,誰也不會想到那裡面會暗藏乾坤。
解開了神箭的謎團,我和胖子拿着這支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的神箭,又犯起了愁。
愁什麼,愁我們怎麼出去唄。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折騰,那扇我們進來是通過的石門早已關閉。可即便是我們弄開了石門,就門口那道寬闊的陷阱,也是我們難以逾越的鴻溝。
我和胖子沿着墓室四下轉了一大圈,什麼機關也沒找到,再加上傷口隱隱作痛,遂有找個牆角背靠背坐在地上,關上照明用的手機,在黑暗中一籌莫展地思考着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出路到底在哪裡,我們又該向何處去。
就在我和胖子思考得昏昏欲睡的時候,就感覺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點蠶豆大的亮光,然後是兩點、三點,總計出現了五點亮光,墓室裡也隨之被籠罩在一層朦朧的橙色光線中。
我和胖子一驚,一下子就清醒了,孃的,這墓室如此的詭異邪門,這又是要鬧什麼幺蛾子啊?
但接下來出現的一幕,卻着實讓我們驚掉了下巴:就見五個身着蒙漢風格混搭的羅裙、梳着高高的雲鬢的女子手持古香古色、外罩輕紗的宮燈,嫋嫋婷婷地在墓室裡有條不紊地擦拭那些金銀玉製的冥器,清掃滿地的碎棺槨、爛布條及我們吐出的黑水,還有兩名女子將散落的墓主人的遺骸拼接後襬放在石堆上。
我和胖子看得目瞪口呆,全然忘記了一旦被這些女子發現之後,會不會有人身危險。
這些女子儘管羅帶飄飄,體態婀娜,可臉上的表情卻很呆板,就像喪事時擺放在骨材前面的紙紮的童男童女的一樣,怎麼看怎麼像是畫的,尤其是在古墓裡,就顯得尤爲詭譎可怖。
按說我和胖子根本無處可藏,這些女子早就應該發現我們了,可奇怪的是,她們對我們倆竟熟視無睹,在打掃完墓室後,就見她們將我們吐出的黑水堆放在西北方向的牆角,那地下的石板一個翻滾,污物就被倒扣了下去,墓室內可謂是煥然一新。
做完這一切之後,五名女子再次排成一隊,依舊舉着宮燈,嫋嫋婷婷地向畫壁走去,並依次隱沒在畫壁裡,成爲了畫中形態各異的仕女。
我和胖子戰戰兢兢地走到那處可以大變活人的畫壁處,看着上面剛纔還鮮活如生的仕女,對哈麻這個老糉子簡直要崇拜死了,這是什麼法術啊,也太牛逼了吧?
在慨嘆了一會兒之後,我冷丁看着胖子問道:“哥,你說這墓室不會就咱哥倆進來過吧?”
胖子搖搖頭:“十墓九盜,比咱們道行深的主兒多了去了,之前肯定還有人進來過。不過,就衝這墓室的邪性勁兒,能活着出去的恐怕也不會多了。”
“他們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可是,就算是進來的人命喪於此,那他們的屍骨呢,你看到一具了嗎?”
“你腦子進水了,剛纔不都看見了嗎,人家有使喚丫頭給收拾……哎呀我操,對呀,這裡面肯定有倒垃圾的通道啊。”胖子一下子反應過來我問話的目的,很是激動。
說完,胖子破不接待地拉着我就往剛纔那些仕女們倒黑水的西北方向的牆角跑,並挨個去嗯厚重的石板,奇怪的是,石板紋絲不動,就跟生了根兒一樣。
“奶奶的熊的,這是咋回事兒呢?”胖子仰着一張跟熊二似的大腫臉,一臉“這是爲什麼呢”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