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兩個小娘們插有銀針的頭頂已經開始融化,大塊的粘有頭髮的表皮同融化的肌肉組織一起剝落,而她們被黎叔兒戳中的眉心也出現了一個火紅髮亮的印痕,並且那塊印痕就像火炭一樣,不斷地在那兩個小娘們的臉上漫延,很快就將一張原本俊美的臉燒成了佈滿黑疙瘩的土豆子,
那兩個小娘們倒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子,很快,朝向我們的臉部肌肉脫盡,露出了瞪着黑窟窿的頭骨,掉落在地上的腐爛焦黑的肌肉、毛髮很快就變成了黑水,腥臭無比,
那兩個小娘們又掙扎了幾下,終於倒地不動了,
黎叔兒領着我和胖子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黑水,黎叔兒用腳尖一勾其中一個小娘們的身體,將屍體翻了個個,露出了我們看不到的另一面,我們瞬間就驚呆了:那另一面的面孔竟然是一張少女蒼白的面容,只是那少女眼睛早已被銳器硬生生剜出,眼眶周圍疤痕累累,觸目驚心,更讓我們毛骨悚然的是,少女的嘴部被一根銀線全部縫死,其狀慘不忍睹,
看到這一幕,我和胖子都別過頭,不忍再看,就連黎叔兒也忍不住一聲驚呼出口:“我操,這是西藏苯教的壓鬼術啊,咋會在這裡出現呢,這也太邪門了吧。”
“叔兒,啥叫壓鬼術。”我既是好奇,想知道壓鬼術是什麼意思,同時也是想多瞭解一下壓鬼術的來歷,以便有的放矢地對付它,
“這玩意兒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這樣吧,我簡單說說,所謂壓鬼術,是藏傳佛教進入西藏以前,在西藏本土教派苯教中秘密流傳的一種殘忍的修煉之術,就是先將一個命數至陰的無辜少女慢慢折磨致死,使其心中身懷怨毒之念,而後,再將其魂魄封印在屍身內,並以紅藏花、雪蓮及秘術保持屍身不腐,做完這一切之後,苯教的修煉之士會將屍身倒立置於缸中,旁邊栓以黑狗,這樣,那些生前罪孽深重、死後因恐墜入血池地獄而逃亡於陰陽兩界的鬼魂們就會主動進入這些屍身裡,作爲庇護。”
說到這兒,黎叔兒忍不住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氣,似對那些少女死時的慘狀不忍卒睹,片刻之後,才調整情緒,接着說道:“如此一來,那些鬼魂通過不斷吸收屍身內的怨念,就會變得更加邪惡,可以受修煉之士的驅使去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這些屍身因爲體內困有多重鬼魂魂魄,陰性已達極致,可以自如地穿梭於陰陽界之間,其能力遠比過陰厲害得多,於是,地府一些有錢或有權的鬼魂就私下裡賄賂一些鬼差爲自己弄來這些屍身做名義上的傭人,背地裡卻是驅使這些屍身去陽間追殺仇家,或報復某些人,只是,這種事兒在地府是違法的,這裡咋還會有這麼多的壓鬼術的屍身,真是太駭人聽聞了。”
這時,胖子又是一聲驚呼,我和黎叔兒一驚,擡頭看去,發現一隊與剛纔被黎叔兒剛滅掉的兩個小娘們一模一樣的女子手持浮塵,正倒退着地款款朝我們走來,
我被嚇得心都翻個了,一亮黑煙滾滾的右臂,大聲叫道:“叔兒,你先撤,我掩護。”
“孝心可嘉,二B一個,滾後面去。”黎叔兒被我氣樂了,一擺手,讓我和胖子都躲到他身後去,而後聚精會神地看向那些滿身邪氣的女子,
那些女子一襲白衣,眉目如畫,腦後都留有長髮,其內隱約可見一張傷痕累累的少女的臉,同樣是眼睛被剜、嘴巴被縫,
那些女子在距離我們約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垂下頭,神情恭謹,似在迎接什麼人,
頃刻,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年約五旬的、穿着一身立領唐裝的禿頭老者邁着鵝步從硃紅大門正對着的影壁後面走了出來,一見黎叔兒,便單掌立在胸前,略一俯身,笑眯眯地說道:“自古佛、釋、道就是一家,這位道友有禮了。”
黎叔兒抱拳一還禮:“你不是中原佛教徒,你是西藏苯教的的大扎巴,對嗎。”
“這位道友目光如炬,一眼便識破了我的身份,真是令人欽佩,而且,你還識得我教的朽忍術,真是博纔多學,好生了得啊。”那老者很誠懇地又朝黎叔兒施了一禮,
“行了,別整這沒用的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是來拜會宿老爺的,順便商量點兒事兒,咋地,給通報一聲唄。”黎叔兒對於那喇嘛笑裡藏刀的伎倆心知肚明,所以乾脆單刀直入,表明來意,
“呵呵,不勞通稟,宿老爺知道有貴客光臨,特意派不才來迎接你們,這邊請。”那個看着慈眉善目的喇嘛一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就在前面引路,領着我們向影壁後面走去,
“叔兒,這裡面會不會有詐啊,還是謹慎點兒爲好。”我一拉黎叔兒的衣服,悄聲嘀咕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有張良計,你叔兒我有過牆梯,不用怕,一切隨機應變,見機行事吧。”黎叔兒鼓勵了我和胖子兩句,跟着那個喇嘛就往裡面走去,
我和胖子相互看了一下,正好此時那些女子也擡起頭,正用陰森、狠毒的眼神看着我和胖子吃吃地笑,我和胖子穀道一緊,趕緊去追黎叔兒,
媽逼的,和這些滿身陰邪之氣的玩意兒呆在一起的感覺就跟掉到了蛇窩裡沒什麼兩樣,寒,徹骨的寒,
繞過影壁,就見黎叔兒和那喇嘛一前一後,不疾不徐地走着,我和胖子緊走幾步,攆上黎叔兒,跟在他的後面走着,
出於本能,我和胖子邊走邊觀察着四周的環境,但見這宿老爺的府第規模着實不小,裡面的佈局竟然似王府一般,全是幾進幾齣的院落,並且每一處院落都有一個較剛纔那個硃紅大門毫不遜色的門樓,同時,庭院兩側還栽種有一種我們從來沒見過的類似柳樹又有幾分象竹子的怪樹,其上還皆有黃色的葫蘆狀果實,並隱隱透出微弱的光芒,給整間院落平添了幾分恐怖的鬼氣,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過了三重院落,也看見一些青衣小帽的僕從穿梭期間,只是,那些僕從無一不是面色灰暗,眼睛無神,狀似已死之人,
我和胖子是越走越心驚,看來這院落的格局當初設計時,設計者是刻意營造出一種陰森可怖的氣氛,給每一個進入這裡的鬼魂的心理上施加無形的壓力,其心計不可謂不毒也,
但黎叔兒看起來倒沒什麼不適應,相反,他老人家好像對這種詭譎的氛圍好像還很受用,嘴裡居然還哼哼起了小調,
我和胖子側耳聽了一會兒,黎叔兒的小調唱的有點奇怪,都是些“中五立極,制臨四方,背一面九,三七居旁,二八四六,縱橫紀網,陽以相陰,陰以含陽……”的詞兒,聽得我和胖子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云,
在唱到地三重院落之後,黎叔兒的小調戛然而止,並毫無徵兆地停住了腳步,我和胖子也趕緊收住腳步,以免撞到黎叔兒身上,
“道友,這裡就是宿老爺清修的禪堂,沒有他老人家的法令,我們是不敢涉足的,就請你們自行進去吧。”那個喇嘛一指這間院落正中的一間黑牆黑瓦的房子,朝我們又是無比熱情地一笑,滿含歉意地介紹道,
我和胖子順着喇嘛的手勢看向那間黑乎乎的房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橫看豎看地看了半天,怎麼看都有點兒彆扭,又說不出爲什麼,
“別看了,這間房子是按照一頭大一頭小的棺材的樣式蓋的,其走向也是取下葬的子午向,所以你們看起來纔會覺得彆扭。”黎叔兒會讀心術,一語道破了我和胖子心中的疑惑,
黎叔兒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和胖子再仔細看了一眼眼前的房子,果然就像一口巨大的棺材橫放在眼前,看着那叫一個瘮人,
蓋房子居然改成棺材的形狀,這不管是在陰間還是陽間,都屬於大不吉的事體,這宿老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躲在一間棺材屋裡修煉,而且還養了一院子的壓鬼術女屍作爲婢女,要說他他媽不是邪教術士,就一定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可是,瘋子能將一座偌大的囚心城控制得如此嚴密,使城內數以萬計的鬼魂整天籠罩在白色恐怖一樣的陰霾下,噤若寒蟬、道路以目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那麼,結果只有一種,就是這神秘莫測的宿老爺又是一即將現行的邪教分子,
“草他奶奶的,今年年頭不咋地,咋他媽邪教分子還鬧起大豐收了。”黎叔兒一嘬牙花子,悻悻地罵道,
“三位,裡面請,宿老爺已經恭候你們多時了,他老人家可不習慣等人,所以……呵呵”那喇嘛嘿然一笑,再次示意我們麻溜進到那間瞅着就慎得慌的棺材屋裡去,
“既來之,則安之,我都是死過一回的老家雀了,怕個球啊,走,徒弟們,咱們進去會會挺牛逼的宿老爺。”黎叔兒盯着那喇嘛看了一會兒,而後很瀟灑地一擺頭,領着我和胖子就朝那棺材屋的正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