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荀彧的心結(二)

在曹氏集團中,徐庶與荀攸八字不合,賈詡太過陰沉,程昱太過剛直,都不是徐庶的朋友,唯有荀彧忠直而樸實,與徐庶交好,兩人經常交流些書法文章,詩詞歌賦。有時徐庶還幫助他處理一些不太機密的公文。

徐庶經常來荀彧家裡,對他身邊的人都熟悉,他幫着丫鬟小青扶着荀彧坐起來,靠在牀頭的墊子上,然後對小青說到:“小青,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你家老爺有事要談。”

小青望望荀彧。荀彧向外揮揮手,小青就出去了。

荀彧笑着說道:“元直(徐庶),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徐庶也笑道:“我是來給你看病的。”

荀彧奇道:“咱兩個認識也不是一天了,你什麼時候學會看病了?”

徐庶說到:“你是爲董昭等人勸曹丞相進魏王加九錫的事情吧?”

荀彧沉默片刻,說到:“你是我的知己,我也不瞞你了。當年,丞相以復興大漢爲己任,我才盡心輔佐於他,可是隨着丞相的實力越來越強大,他變了。今天要進魏王加九錫,那麼以後……”他都不敢再說下去了。

徐庶說到:“有句話我想對你說,換一個角度來考慮問題,你也許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他見荀彧依舊精神不振,說到:“我問你幾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大漢爲什麼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原因你肯定已經總結了許多,大概都把原因歸結於亂臣賊子身上了。你立志於要做大漢的忠臣,想要恢復漢室,可是你想過沒有,就算是沒有黃金叛亂,沒有董卓亂政,大漢又是什麼樣?百姓的日子又過得怎麼樣?自從盤古開天地,人類經過了多少朝代變遷,這說明了朝代變遷是社會發展的自然規律,是社會進步的一種表現。

說句不敬的話,高祖是秦朝的臣子,對於秦朝來說,他就是亂臣賊子了。大漢已經沒落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一隻蝴蝶在展翅高飛之前,身子是禁錮在一個繭子裡面,如果不打破舊的社會的禁錮,新的時代又怎麼會到來。我可以斷言,大漢就是那個破舊的繭子,必須要被徹底打破了。”

這番話對於荀彧還是有些觸動的,但是他內心深處依然頑固的認爲,大漢還是可以挽救的。

徐庶見他沉默,接着說道:“我不是說,曹丞相的做法就是對的,而是提醒你不要爲了維護大漢舊的體制,而成爲犧牲品。”

荀彧此時將他的話,理解爲勸他不要與曹操對着幹。這對他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

徐庶繼續說道:“就算是你力挽狂瀾,挽救了大漢,大漢故有的那些弊端,比如土地兼併,貧富差距巨大,官吏貪污**,階級矛盾激化等等,你又如何解決?”

荀彧仍然不說話,但是心裡也對這些問題頭疼不已。

徐庶說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是個真實的存在。”他就把這段時間從諸葛亮,諸葛均和趙雲哪裡聽來的焉耆發生的社會變遷,以及百姓的反應講給荀彧聽,後世的先進的社會制度,是他們這些古代人,渴求而無法想象的,對荀彧的吸引力也是巨大的。

荀彧打起了精神,開始詳細詢問關於焉耆所發生的一切。

這些新奇的話題,雖然不可能完全打開荀彧的心結,但是對他觸動很大。

徐庶最後說出了諸葛亮爲什麼要脫離劉備集團,就是要去爲實現一種新的社會制度去奮鬥,而不再爲了劉備這些軍閥當幫兇。以諸葛亮在劉備那裡的地位,以及諸葛亮的智慧,他都能做出這樣的選擇,這就對荀彧的觸動就比較大了。

通過這次談話,他發現徐庶已經從以前的那個頹廢的狀態,完全變成了一個積極向上的樣子,心裡暗暗稱奇。開始對諸葛均的事情產生了興趣。

他對徐庶說到:“諸葛均爲了救他的哥哥,他人就在許昌吧?我想見見他”

徐庶讚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去。”答應給他安排見面。

這天,荀彧與諸葛均見了面,兩人整整談了一天。

黃月英一直盼着諸葛亮的到來,可是離諸葛亮預定到達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月了,仍然不見他的蹤影。而諸葛均又離開了焉耆,雖然他擔心黃月英察覺,沒有說是去許昌,可是黃月英仍然覺得是諸葛亮出事了。她找到王梓打聽,王梓按照諸葛均的交代,如實地告訴了她實情。

黃月英心如刀絞,恨不能立即前往許昌。但是她不是一般的女人,知道自己去了也幫不上忙,自己在房間裡整整待了一天,就投入工作,讓自己忙碌起來,好沒有時間煩惱。

每天夜裡,杜雪蓮都來陪她。

黃月英白天在衆人面前,鎮定自若,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只有到了晚上,獨處或面對杜雪蓮時才露出心痛和疲態。堅持了幾天後,終於病倒了。杜雪蓮天天陪在她身邊照顧着她。

這天,黃月英的病情好轉了不少,就給杜雪蓮講起了她如何嫁給諸葛亮的事,以及她第一次見到當時只有15歲的諸葛均的事。一直講到她如何與諸葛均在隆中開始創業,在東吳經歷的坎坷歲月。當然也講了諸葛均如何遇到孫尚香,以及他們共同經歷的種種驚險歷程。聽得杜雪蓮如癡如醉。

黃月英說起她聽到的消息,說孫尚香生了一對龍鳳胎,羨慕得杜雪蓮眼冒藍光,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微微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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