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酒店的房門前,她有些猶豫,不過只是轉瞬間的思考,深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給自己鼓足勇氣一般,擡手輕輕叩門。
很快門被人從裡面打開,男人穿着白色的浴袍,胸前鬆鬆散散的敞開,露出若隱若現堅實的胸膛,健康的膚色上還掛着晶瑩剔透的水珠,尤其是他溼漉漉的黑色髮絲上掛着懸懸欲滴的水珠,這架勢顯然意見的他剛剛纔洗完澡。
緋色脣瓣微微抿了下,她將視線從他的胸前挪開,目光落在他的冷峻的臉上,“那個……你吃飯了嗎?”
深黑的眼眸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沒回答她的問題,聲音淡漠的聽不出情緒,“你沒走?”
顧唯一愣了下,面容恢復淡定,“我都說了不會走。”
薄脣微勾,季耀北側身給她讓了位置,低聲道,“進來。”
她擡眸看着他線條優美如刀削的下巴,和冷峻薄微抿的薄脣,擡腳走了進去。
房間光線比較昏暗,空氣中飄散着淡淡的菸草味,秀眉微不可察的蹙了下,她走到窗前,將擋住光線的窗幔拉開,瞬間房間變得明亮起來,新鮮的空氣從窗灌輸進來。
渾濁的空氣變得好了許多。
一轉身就對上男人漆黑的眼眸,他眸光深邃,顧唯一潛意識的吞了口唾液,她有些不自然的擡手捋了捋額前的髮絲,“你……你幹嘛這樣盯着我看?”
季耀北瞧着她今天的穿着,一身黑色的職業包臀裙,看起來幹練簡潔,卻又將她的本來就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凹——凸有致,眸色微暗,脣角露出若有似無的笑,“事情辦成了?”
她想到方纔簽署的協議,點點頭,“嗯。”
修長的雙腿邁開,走到牀邊坐下,將毛巾丟在牀邊上,聲音低沉醇厚,“給我擦頭。”
顧唯一覺得以爲是自己出現了錯覺,纖長的睫毛眨了眨挪到牀邊,低聲問,“你吃過了飯了嗎?”
漆黑的眸不鹹不淡的瞥了她一眼,聲音漠然,“餓不死。”
她原本拿着毛巾的微微一頓,他的話語看似沒有情緒波瀾,卻是透着淡淡的不悅,顧唯一當即轉身走到牀頭櫃的座機前,打了前臺的電話點了一些餐。
好在現在是一點,這裡酒店二十四小時都是提供餐點服務。
打完電話她才立於他的身前,輕柔的擦拭着他溼漉漉的黑髮。
男人本來身材就比較高大,此刻坐在牀鋪上,顧唯一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低頭就可以跟他保持平視。
房間裡安靜,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顧唯一將他的黑髮擦的差不多喊,才收了手,輕聲道,“這邊事情辦完了,我們明天可以回去了。”
她轉身準備將潮溼的毛巾送回淋浴間。
季耀北未出聲,伸手摟住她的腰肢,淡聲道,“不急。”
她的腰很細,單隻手臂就可以將在腰間圈個圈,溫熱寬厚的手掌在她的腰肢上隔着薄薄的布料漫不經心的摩挲。
滾燙的溫度從他的手掌心傳入她的肌——膚,身體驀然的僵硬,聲音有些紊亂,“我……你鬆開,我要去放毛巾。
”
季耀北視線落在她手裡攥着的白色潮溼的毛巾,微微蹙眉,用那隻閒置的手將她手中的毛巾拿過,輕輕一拋就丟進了垃圾桶。
杏眸倏然瞪大,聲音有些惱,“你……”
這男人真的是,太爲所欲爲,怎麼就不知道勤儉節約,不知
道丟了毛巾是要賠錢的嗎?
他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意味深長,“你怎麼不離開?”
顧唯一不知道他突然說這話意欲何爲,一時之間沒出聲。
“你不是一直想躲着我,怎麼現在有機會離開可,你反而不走?”
緋色的脣微抿,黑白分明的眼眸迎接上他,“我爲什麼要躲,況且我要是走了,新城區的項目你還會讓給我?”
她的話直接又毫無保留,卻也是說明她沒有離開的真實意途。
倏地,男人的深邃的黑眸變的又深又暗,脣角透着涼薄淺淡的笑意,圈住她的腰驀然收緊,顧唯一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薄脣貼着她白皙的臉頰,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睫毛微蹙,男人炙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頰上,顧唯一忍不住的瑟縮了下,聲音低緩,“我一直都是這樣。”
如果不是爲了新城區的項目她或許真的會避而遠之吧。
這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季耀北在她臉頰狠狠的親了一口,“去開門。”
“……”
顧唯一連忙從他的腿上起來,走過去開門。
門外,酒店的服務生微笑得體道,“小姐您好,這是您剛纔點的餐點。”
側身讓他進來。等他將餐點全部端在桌子上才退出去。
顧唯一側首道,“吃飯了。”
她點的也就是三菜一湯,知道他腸胃不好,她還特意點了一份魚湯。
剛盛好一碗湯,就看到男人邁步而來,在桌前落座,顧唯一將湯碗放在他的面前,語氣溫婉淡然,“你胃不好,先喝點湯。”
季耀北盯着她素淨白皙的簡單,冷峻的俊臉柔軟了些,卻是端坐在那裡一動未動。
半天沒看到他有所動作,顧唯一擡眸看瞧過去,對上他柔和英俊的臉,登時愣怔了下。
才覺得有些事情早就成爲了習慣,比如每次兩人吃飯的時候,她總會先讓他喝碗湯,而這習慣居然讓她如影隨形。
突然她就煩躁起來,心口悶煩的不得了,將湯勺放在他的湯碗裡,語氣微怒,“快點喝,看着我幹什麼?”
真是讓人煩死了,總是用這種眼神看着她。
湯勺碰到瓷碗,發出嘭的一聲,連帶着碗裡的湯都濺了出來,因爲這魚湯都是酒店現做現賣的,所以溫度可想而知。
因爲她動作有些猛,連帶着自己的手背都濺了幾滴。
“嘶~”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的縮了縮手。
她垂眸看着手背上迅速紅起來形成水泡,一雙杏眸瞬間紅了起來,嘟着緋色的脣就吹着氣。
什麼叫得不償失?
估計說的就是她現在的狀況!
季耀北看着疼的直吹氣的女人,眉峰蹙起,修長的手臂伸出,輕而易舉的就將她帶到腿上,伸手握住她的手,看到她紅皮冒着幾個水泡的白皙手背,眉目一沉,冷聲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顧唯一真是氣的牙齒都癢癢,要不是你半天不自己動,跟大爺似的瞧着她,她至於這樣嗎?
貝齒咬着脣,一臉哀怨,聲音低吼,“你他媽怎麼總欺負我啊。”
這還是她第一次說髒話,罵完真是說不出來的爽氣,難怪小語喜歡爆粗。
手指輕叩她的腦門,男人聲音低沉凜冽,“不許說髒話。”
黑眸掀開,聲音不疾不徐,“還
有不是我欺負你,是魚湯……”
“……”顧唯一剎那無語。
因爲這事,顧唯一老實了許多,就乖乖的做在沙發上,季耀北打電話給前臺讓人買燙傷藥,回到餐桌前,側首看了一眼安靜下來的女人,薄脣微勾,動作優雅不緊不慢地吃着桌上的餐點。
顧唯一窩在沙發上,看着男人舉止動作那樣的優雅,帶着與生俱來的衿貴氣質,就連吃個飯,在旁人看來都是一件讓人賞心悅目的事情。
神思微微恍惚,轉念一想他們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頓時心中五味陳雜,就跟打翻油鹽醬醋一樣不是滋味。
男人吃着飯,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顧唯一覺得這安靜的氣氛有些壓抑,忍不住舊事重提,“那個……新城區的項目,你真的願意讓給嘉華?”
男人垂眸吃着餐點,聞言掀開眼眸淡淡的睨了她一樣,答非所問,“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再吃點?這個魚湯熬的不錯。”
顧唯一覺得,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故意而爲之,咬脣道,“你是不是覺得戲耍我很好玩啊?我問的是城區的項目,你跟我扯什麼別的?”
季耀北看着她微惱的模樣,垂眸吃完最後一口飯,從桌上的抽紙裡抽出一張紙慢條斯理的擦拭着脣角,纔不瘟不火道,“跟我在一起不要總提這些掃興的話,我說的話什麼時候沒有兌現過?只要你老實的待在我身邊,不管你是誰,都不重要!”
他的話輕描淡寫,卻是讓顧唯一心中驚起驚濤駭浪。
放在身側的手逐漸蜷縮,看來他是說真的了?讓她們保持這樣不明不白的關係?
她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明明彼此關係如此明確,他還跟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一樣,如此淡然自定的跟她相處?
撇撇脣,她不說話了。
不一會門又被叩響,是酒店的服務生送來了燙傷膏。
看着男人開門,拿了藥膏折返,在她的身側坐下,嗓音低沉醇厚,“手伸過來。”
手背疼的厲害,她老實的將手伸了過去,季耀北將藥膏扭開,擠出些透明的綠色的藥膏抹在她的手背上,頓時清清涼涼的感覺讓她的傷口舒服了許多。
她垂眸吹了吹,倏然目光落在男人的手背上,眉頭蹙起,想也不想的伸手抓過他的手掌,愕然道,“你受傷了。”
寬厚的手背上通紅的一片,讓人觸目驚心,顧唯一皺眉,心中一哽,“你自己受傷了怎麼不說?”
她就一點就起了幾個泡子疼的受不了,他手背上紅了那麼大一片還那樣跟沒事人一樣吃完飯?
季耀北看着她語氣裡難以掩飾的責備和心疼,眸光一動,縮回手,漠聲道,“沒事,皮糙肉厚,過幾天就好了。”
他的話說的雲淡風輕,顧唯一卻是用力的扣着他的手背,她剛纔只不過就是氣憤,心生不滿,誰知道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啊。
微微惱怒,伸手拿過他手中的燙傷膏,眼眶微紅,“什麼沒事?是不是燙掉一層皮才叫有事?”
黑眸鎖住她糾結,暗自惱怒後悔的臉頰,沉聲道,“現在知道心疼了,剛纔是誰不知輕重?巴不得把魚湯扣我臉上?”
顧唯一一窘,有些心虛,“我沒有。”
她擠出藥膏將他手背上都塗滿,又低頭吹了吹,這才罷手。
季耀北擡手看了一眼被塗的厚厚一層的手背,薄脣溢出愉悅的笑聲,“你是準備將這一管藥膏都用在我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