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帝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因爲胃部的不舒服,所以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怏怏的。
蘇姨看着她進來,有些擔憂的問道,“太太,您沒事吧?”
“我沒事。”一邊換了拖鞋,一邊回答她的問話。
換好拖鞋之後她淡淡說,“我上樓休息會,吃飯的時候再叫我。”說完提着藥袋就準備上樓。
蘇姨看着她,躊躇了一會,喚道,“太太。”
腳步微頓,她側首看過去,“怎麼了?”
“下午的時候先生打了電話回來。”
顧唯一隻是怔仲了一秒,神色沒有什麼變化,扯了扯脣,“然後呢?”
“別怪老婆子多嘴,您是不是跟先生吵架了?”
早上的時候她沒發現,但是下午先生打了電話,又看着她的神情,直覺哪裡不對勁,從太太第一次來金帝她就看在眼裡,每一次他們吵架,鬧彆扭,都會這樣。
這一次又不知道因爲什麼事情,她以爲又是因爲小事拌嘴了。
“沒。”她不想提這個事情。
蘇姨笑了笑,“那您休息吧,晚飯的時候我叫您。”
……
晚上七點多,季耀北迴到家,視線環視了一眼客廳,沒看到女人的身影。
聽到動靜蘇姨從廚房出來,“先生回來了啊,晚飯已經好了。”
他淡淡的問,“太太呢?”
“太太在樓上睡覺。”
季耀北點點頭,“我去叫她。”
修長的雙腿邁步直接上了樓,推開門臥室的門,房間裡光線昏暗,細碎的月光從窗外蔓延進來,留下淡淡的光輝。
黑眸落在牀上隆起的一塊,邁步走過去,伸手將牀頭櫃上的燈光打開。
昏黃色的燈光幽幽亮起。
女人一張白皙素淨的臉蛋,雙眸緊閉,呼吸均勻,看起來睡的很沉,凝眸看了一會,他動作輕緩的在牀褥上坐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細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勾了下脣角。
俯身而下,吻落在她的脣上。
顧唯一睡的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只覺得有片溫熱的觸感貼在她的脣上,秀眉微蹙,睫毛顫動了下睜開,入目的就是近在咫尺的俊彥,他神思恍惚了下,很快瞳仁聚焦,剛要有所動作,菲薄的脣已經離開她的脣上。
“吵醒你了?”低沉的嗓音響起。
手肘撐着牀褥坐了起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淡漠,“你也知道會吵醒我?”
下午回來她回來的時候覺得很困,本來想躺一下的,不知不覺就着了,視線看向窗外,已經黑沉沉的夜幕,問道,“現在幾點了?”
季耀北忽略她話裡的小情緒,低聲道,“七點了,既然醒了下去吃飯,恩?”
本來她想說不吃,但是左右一想,下午剛得了急性腸胃炎,她要是不吃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嗎?
掀開被子起身,順便將牀頭櫃上的藥拿了起來。
男人的視線落在那醫藥袋上,眉頭微不可察的皺起,“生病了嗎?”
不冷不熱的回了句,“恩。”
他眯了眯眼睛,嗓音溫漠,“下午,高潤說在醫院看到你了,哪裡不舒服?”
她以前怎麼沒發
現高醫生這麼碎嘴呢?
沒什麼情緒回答,“腸胃不舒服。”
話落,手裡的袋子就被男人拿了過去,季耀北看了一眼藥片的名字,蹙眉道,“怎麼好好的得了腸胃炎?”
他早上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原本想問她去哪裡吃飯了,話到嘴邊改成,“以後不要在外面吃不乾淨的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帶着淡淡的不悅和冷冽。
秀眉微擰,顧唯一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冷聲說,“你是不是派人跟蹤我了?”
黑眸倏然變得幽深,不顧她伸手去撥開她,手指摩擦着她的下巴,低低淡淡的開腔,“在你心裡就是這麼想我的?”
顧唯一用力的拍開他的手,惱怒的道,“季耀北,你存心想吵架是不是?”
薄脣輕啓,“不相信我?”
下巴擡起,哼了哼,不冷不熱的說道,“沒有,你別想太多,搞得我好像又無理取鬧一樣。”
她想到蘇姨的話,又想到在醫院遇到高潤,想來這兩個人一說,以他的智商也肯定能猜測到,抿了下脣,淡淡道,“不是說吃飯嗎,我餓了。”
男人睨了她一眼,將眼裡的幽深的暗芒收斂,“恩。”
因爲腸胃不舒服,晚上她只喝了一碗粥,然後又將藥吞下,擡眸看着還在繼續用餐的男人,輕聲道,“我先上樓了,你慢慢吃。”
剛走到男人的身旁,手臂就被扼住,“既然剛睡醒,應該睡不着了,陪我一起吃。”
“我吃完了。”
波瀾不驚的開口,“我還沒吃完。”
顧唯一冷哼,嘲笑道,“你是三歲孩子,吃飯還要我陪?沒看到我現在是病人嗎?”
男人神色沒有變化,輕輕一用力,瞬間她只覺得身體一個不和諧,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坐在他的腿上,有力的手臂橫在她的身側,將她整個包圍在胸膛和餐桌前,淡淡的開腔,“既然是病人那就給我好好說話,胃子還不舒服嗎?要不要我讓醫生過來再給你檢查下?”
她下午剛檢查過,醫生也開了藥,此刻他還要醫生給她來檢查,不是故意的嗎?
顧唯一靜默了幾秒,有些不耐煩,“你快點吃,我要睡覺了。”
前段時間睡眠不好,好不容易他回來了睡個安穩覺,只不過纔多久,又搞得她昨天一夜沒睡,今天好不容易睏倦了,能夠睡着了,他現在是幹嘛?
纏着她嗎?
聽到她的話,男人神色未變,只是看了一眼她不悅的臉蛋,慢條斯理的繼續吃飯。
蘇姨從廚房出來,看到這一幕,愣怔了下,隨即淡淡的笑,“先生,太太,那我就先回去了。”
顧唯一這纔想起來蘇姨還在,雖然她現在還在置氣啊,到底女人臉皮比較薄啊,臉頰上還是抑制不住爬上了些紅暈。
男人神色淡定,點點頭。
等蘇姨一走,顧唯一就就立刻溫怒道,“你鬆開。”
黑眸漫不經心的睨了她一眼,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嗓音低沉帶着輕哄,“鬆開你就跑了,乖,別鬧。”
顧唯一最見不得他這樣不溫不火的態度,就像是拳頭打在棉
花上面,有力使不出意料之中的效果更是惱火,明明是他做錯了事。
抿脣,心口有些莫名的委屈和悶,緋色脣瓣撇了撇,吸了一口氣淺淺的吐出,讓自己煩躁的心能夠暢快一些,“你說給我解釋的呢?”
季耀北眉梢高高的挑起,“我說了,會給你個合理的解釋,以我定力,唯一你難道真的認爲我會跟那個蕭曉有關係?”
女人舔了舔脣,“都睡在一起了,你證明給我看啊。”
見他沒有動作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頭有些發毛,卻還是擡高着下巴,無辜的瞧着他,“是你自己說會證明給我看的。”
“唔……”男人扣住她的下顎,直接吻上她的脣,他動作粗魯弄得有些鈍痛,不過很快就緩了過去。
徹徹底底激烈而綿纏不休的吻。
眼眸倏然瞪大,顧唯一看着男人陰沉沉的黑眸,呼吸一窒。
待他親吻着她的鎖骨處時,顧唯一看着餐廳裡乾淨的天花板,忽然冒出來一句話,“難道是你也解釋不出來?”
話音剛剛落下,放在下顎的手指加重了力道,今晚一直沉沉卻冷靜的男人眉目間終於落下一層厚厚的陰霾,他低聲叫着她的名字,宛若從喉骨深處蹦出,“顧唯一,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
從結婚到現在他覺得是自己太慣着她了,以至於她肆無忌憚的跟他耍性子到現在。
顧唯一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手指攥緊,卻還是側開臉,面無表情的繼續道,“你別把我當傻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找了她那麼多年,當初跟我結婚也以爲我是她,還有上次你不回來,陪她在醫院一整晚,甚至給她買房,還債,所有的行爲不得不讓我這樣想。”
她的聲音這麼冷,表情這麼帶着溢於言表的嘲弄。
如今這樣一說,她才發現季耀北的確是幫蕭曉做過很多事情。
遒勁的手大力的掐上那纖細的腰肢,“顧唯一,你給我收起腦子裡的胡思亂想。”手指扳過她的臉蛋讓她只能直視自己,“我再說一次,我做的一切只是回報當年那一點恩情,還有我根本就沒碰那個女人。”
從遇到她的那天開始,他就對別的女人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沒想因爲一點事情,她居然這麼懷疑他,不信任他。
敵不過他的力氣,顧唯一對視上他,咬了下脣,笑出來,“回報的夠深的啊,你說你跟她沒什麼,那你收回給她的房子,還有讓她離開耀輝啊。”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善妒的女人,對於任何事情都是以平常心以待,但是關於這件事情上,她執拗的可怕,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這一刻是有多麼的善嫉!
真的是要瘋了!
漆黑深沉的眸裡一閃而過的暗色,低聲回道,“好。”
他答應的太爽快,顧唯一愣怔了下,眼眸眨了眨,半響才消化過來,他的這個好字,一時間竟沒了動作。
男人瞧着她呆滯的模樣,伸手直接打橫抱着她上樓。
等她被壓在牀褥上,才堪堪反應出來,伸手推搡了下他的胸膛,輕聲道,“你洗澡去,我睡覺了。”
男人嗓音粗啞,眸色幽黯,“我什麼都答應你了,還生氣,嗯?”
閉了閉眼睛,低聲吼道,“我沒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