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最近的距離，最遠的距離
1:一巴掌
本以爲姜信言的母親會約我們在什麼豪華的餐廳用餐，沒想到是去她住的地方。
當我見到那和電視上一樣豪華的別墅時，我幾乎都忘記了呼吸。
下車後，我一邊跟着姜信言，一邊四下張望，這裡真的太棒了，不愧是有錢人，真的太TM 讚了。
“別到處亂看，好好跟着我，不然走丟了，會找不到你。”姜信言不鹹不淡的提醒我。
誰讓這裡是他的地盤，我只好乖乖收回那發光的雙眼，緊緊的盯着前面這個豪門大少爺的背影。
其實，他真的很神秘，自己明明是個大少爺，有這麼豪華的別墅住宅，怎麼會去HT 那個公司當個小經理，住棟和這裡簡直沒有可比性的房子呢？搞不懂，我現在滿腦子的疑問，想問，卻不知道怎樣開口。
“少爺好，小姐好~”我還神遊，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招呼嚇了回來，我尷尬向打招呼的幾個僕人點點頭。
姜信言沒什麼表情，繼續朝前走。我很快追了上去。
當我踏進這棟別墅，我才真的知道，有錢人住的地方，真的，真的，像夢裡的城堡一樣。
“別做夢了，剛纔告訴你的都記好了？”姜信言突然退到我身旁，一把握住我的手，低下頭在我耳邊問。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感覺嘴巴都乾乾的，我低下頭，勉強的說，“本小姐可是可是很行的，你剛纔說的我都記住了，一會兒肯定ok。”
我的話剛說完，他一把拉過我，我沒站住，失了重心，一下子跌入他的懷抱，這時他的母親和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男人從旋轉樓梯走下來，正好看到如此親密的我們，我明顯感覺到他母親微怒的目光，本來我想從他懷裡出來，可他反而抱的越緊，我也只好乖乖的。
“媽。”姜信言開口見到，我還愣着，突然感受到頭頂姜信言的目光，急忙喊到“媽，叔叔……。”
姜信言的母親擺着臉色，反倒是那個男人對我的態度還算不冷不熱的，至少沒有難看的臉色，聲音還算和藹的說，“就坐吧，都準備好了。”
姜信言終於把我從他懷裡鬆開，但仍舊牽着我的手，帶我坐到那大到離譜的餐桌之後才放開。
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這吃飯時的氣氛不是一般的壓抑，每個人都不說話，只有金屬餐具碰撞發出的聲響，聽的人心慌。
“楚岑是吧，我們上次在西餐廳見到過面？”姜信言的母親突然問我。
剛夾的牛肉還沒吃，我就趕緊回答，“是的，上次真的很抱歉，我……”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薑母就打斷了我，“我真的很奇怪，你和信言是怎麼認識的？”
幸好我有備而來，剛纔在車上，姜信言和我對了不少戲，什麼時候認識的，在哪認識的，戀愛多久了等等等等，都已經提前打好了草稿，“其實就是有次去海食之城，我們無意間的遇到，然後就在一起了。”
“哦，是嗎？信言，我不記得你是一個輕率的人，這麼簡單你們就相愛了？”薑母的話鋒一下子轉向姜信言。
姜信言反到很平靜，“媽，當初您和我爸好像很相愛，那他死後不到一週您就改嫁是不是同樣有別的原因，而不是真的愛？”
恨，夠狠，薑母的表情瞬間變得煞白，我當時就爽翻了，姜信言太厲害了。
這時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開口，“信言，就算我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可怎麼說現在也是你的繼父，你說話多少應該注意些分寸。你不改口叫我父親我不計較，但我的容忍也是有極限的，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母親呢？”
我側過頭看着姜信言，他的臉上已經沒有剛纔的平靜，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怒氣，他極力的壓制着情緒，“抱歉。”
晚餐結束後，本以爲可以直接回家的，沒想到姜信言的母親說有話要和我單獨談談，結果我就一人單槍匹馬的跟着她進了她的臥室。
我很緊張，這是我第一次和豪門貴婦談話，這真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這麼緊張，甚至有些害怕，平時和一些陌生人說話我都有點緊張，更別說和一個商場上的女強人了。
我進門後，勉強不露出我的緊張與害怕，站在門口。
已經坐在沙發上的薑母指了指沙發的另一端示意我坐下。
我剛坐定，她的聲音立馬響起，“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
我的心狂跳，“媽，您說的什麼話啊，我不明白。”
“還要演？你以爲我在商場上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你演的哪出我會不知道嗎？”
“媽，我覺得您多想了。”
“呵呵，楚岑，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一個農村來的野丫頭，除了想要往上爬，就是爲了錢。如果你覺得可以從信言這裡得到的話，那我奉勸你，趕快退出，如果你現在退出，我給你五百萬，這錢應該夠你這輩子不愁吃不愁穿的，怎麼樣？”姜信言的母親突然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一張支票從天而降，落到我的身前。
我深吸一口氣，同樣站起身，看着她，順手撿起那張支票，“好，我不裝乖乖兒媳婦了，但是宋慧女士，我想告訴您，我雖然是農村來的野丫頭，但不代表就是衝着你說的那些來的，如果你非要這麼認爲我也沒辦法。至於你說的五百萬，未免太少了吧，難道您兒子姜信言就值五百萬啊，怎麼說也要給個五千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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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剛落下，一個耳光就結結實實的落了下來，我沒反應過來，臉上就已經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我告訴你楚岑，不要以爲我拿你沒辦法，你不要讓我用商場上的手段對你。
還有，你未免太天真了吧，不要以爲我是在和你商量，我只不過是在給你退路，不然我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甚至從這裡滾出出去，永遠的離開信言。”薑母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很強勢，句句逼的我無話可說。
我柔了柔臉，突然笑起來，“宋慧女士，您是不是忘了，我和姜信言剛結婚，如果我們現在分開，最受傷的可是您兒子姜信言，他很愛我，如果我突然消失，說不定他也會跑到天涯海角去找我，您以爲他會乖乖的等着你給他安排他的一切嗎？我反而覺得您是天真到了極致。”
“你……你敢威脅我？”
“不，我只是提醒您，不要把真正相愛的人推向絕境。如果您真的愛着姜信言的父親，就應該相信我和姜信言的愛情。”說罷，我拎起包包走了出去。
剛到樓下，就看到姜信言坐在沙發上看着什麼書，他看到我，站起身，看着我微腫的臉皺了皺眉。
我笑着說，“沒事啦，咱們回家吧，我累了。”
他什麼都沒說，拉起我連再見都沒和他媽說就出了這幢豪華別墅。
在車上，他一言不發，我感覺很不自在，雖然以往他的話好像也不多，但今天感覺氣氛好壓抑。
“那個，姜信言，我剛纔吃飯的時候沒吃飽，請我吃個夜宵吧？”我問。
“先回家。”
“啊？哦！”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趕快洗澡，在洗臉的時候，我的左臉一直隱隱作痛，他媽下手還真重，我就是用手輕輕的洗臉，都疼的要命，看着我紅紅腫腫的小臉，我心裡就氣。
我從我那小屋裡出來，姜信言就遞上來一袋冰袋，“敷一下吧，會消腫。”
“謝啦。”我接過冰袋，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突然意識到什麼，回過頭瞪着你，拉長聲音，“夜宵~”
你指了指餐桌，我才發現那裡多了兩袋外賣，我的雙眼瞬間發光，丟下遙控器便衝了過去。
“哇，姜信言你太棒了，我正好懶得出去了呢。”
我剛吃下第一口，就想到你，回頭問，“你不吃嗎，站在那裡幹嘛？”
“楚岑，對不起。”
我們之間瞬間沉默，你的眼神充滿了內疚，而我，心跳加快。
“呃呃呃，沒關係啦，你別自責了，只要多發點工資就行了。”
沒心沒肺的說完，趕快低下頭乖乖吃飯，免得被他發現我已經紅透的臉。
2:最近的距離，最遠的距離
第二天姜信言問我昨天到底說了什麼才被打的，我就告訴他，我說你媽給我五百萬讓我滾開，結果我說你怎麼着也應該值五千萬啊，結果就吃了一巴掌。
姜信言聽完之後，白了我一眼，“拜金女。”
之後我們就連着大半個月沒見，他出差了，至於去哪裡幹嘛，他沒說，我也就沒什麼好問的。
不過最好的事情莫過於他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裡面有五位數，哈哈，把我美瘋了，就演了一齣戲就有這麼多錢，簡直就像是明星一樣。
今天是大學開學的日子，不知不覺間大學期間最後的暑假悄無聲息的流逝，我不再是自由自在的拜金單身女，而且已婚大學生。
若魚假期的實習階段也完美落幕，接下來如果她繼續在那個投資公司上班就可以轉爲正式員工。
我作爲大四的實習生，終於不能再混了，校長開會通知，大四一年我們這級的學生，每個人要帶着分數實習，實習結果會從職業，薪水，公司的評價多方面審覈，最終不及格的就不能畢業。
我覺得我真是幸運，工作時間是自定的，想去就去，去了就有工資，不去也沒有關係，鹿醒你人又那麼好給我滿分評價絕對沒問題。再加上現在有姜信言，偶爾小演一下工資就嘩啦嘩啦的來，簡直就像做夢一樣，我的生活光芒無限。
下午和若魚約好去逛街。
購物真的就是女生生來的天性，我們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換上平底鞋，在江北市最大的折扣購物大廈開始席捲式購物，今天打折，大廈裡真的是人山人海，一眼望去，算是女人，十幾歲，二十幾歲，三四五十歲的都有，這種場面真是震撼。我和若魚可是這種場面下的能手，二話不說，兩人眼神一交流，什麼鞋子，裙子，衣服，褲子，帽子，圍巾，飾品一一搶到手……
經過一下午的血拼，兩個人雙手上大包小包的不少於二十袋。
地下小吃城
若魚點了兩瓶啤酒，我們一人一份麻辣香鍋，“好爽啊，多久沒有這麼瘋狂的購物啦？”
若魚灌了一口酒，“四個月了吧！”
“哎呀，還是這樣的生活有意思。”我左手託着下巴，望着同樣有些走神的若魚。
“嗯！”
吃完飯，若魚說要直接宿舍，我不捨得，“若魚~你真的不陪我去姜信言家嗎？”
“不去，那裡又不是我家。”
“可是現在它怎麼說也可以算我家啊，你就當是去我家嘛。”
“不要。”
“江若魚，我恨你。”我佯裝生氣。
“你慢慢生氣，我要回宿舍休息了，後天還要上班呢。”
若魚不管我，打輛車就跑了，我在後面氣的跳腳，“江若魚，你個不仗義的。”
我一個人拎着二十個袋子，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公交車纔到家，剛進門，我就把袋子一扔，倒在沙發上裝死，“累死老孃了，啊~”
我的話音剛落，姜信言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半個月不見，你已經這麼隨心所欲了。”
原本我的啊是累的，瞬間變成見鬼的叫聲，“啊~~你你你你你回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姜信言輕佻的看着我，“這裡好像是我家。”
我剛想反嘴，就意識到他說的是事實啊。我悻悻的閉上眼睛假寐。
姜信言的腳步聲突然走遠，然後又走近，最後停在我的旁邊，我偷偷睜開一隻眼睛，原來他剛纔是把我丟在門口的衣服都放到了我屋裡，現在他正坐在沙發的另一端抱着電腦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不再裝睡，從沙發上爬起來，“姜信言，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到底那個纔是你？”
姜信言聞聲擡起頭，望着我，表情很平靜，沒有任何波瀾，“普通人。”
“第一次見到你，你生疏禮貌，後來明明知道我是故意的，你也只是比較冷漠，結婚那天晚上，你卻異常安靜，甚至有些輕浮霸道，剛纔的你竟然那麼細心溫柔，到底你是什麼樣子的，真實的你是哪一個？”
他什麼都沒有回答，只是他漆黑的雙眼一直注視着我，我感覺我的背突然僵直，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開始怦怦亂跳。
“你覺得哪個纔是我，真正的我？”
“我，我不知道。”
“楚岑，在我眼中，你也不是唯一不變的。”
“我？姜信言，其實我不怕把真正的我展現給你看，我就是拜金浮誇虛僞的一個女生，想要嫁豪門，想要過有錢人的生活，我沒追求，甚至很討厭，但我不後悔，即使像現在一樣，爲了錢嫁給你，就算不會有愛情，我也無所謂。我知道你一定很看不起我，那又怎樣，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存法則，我選擇這樣活，是我的自由。
的確，有時候我都不知道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我，我很懷念當初簡單快樂的我，但我同樣喜歡現在敢做敢當的我。
其實我就是個女屌絲，不淑女，不成熟，小自戀，愛幻想，所以我到大學都沒有男朋友啊。”
突然我意識到我好像說了太多，忙閉上嘴，才發現，姜信言還一直盯着我，他聽的很認真，我們之間就好像定格在這一刻，什麼聲音，什麼物品都突然消失，我感覺我們在一點點靠近，即使帶着各自的秘密與傷痛，但至少我們彼此向前了一步。
“你說的，我都看出來了。”
“什麼？”
“拜金女啊。”
“喂，姜信言，不帶你這樣的。”
我們一起笑了，在夕陽的餘暉下，兩個無利不往的人，第一次走近。
謝謝你，姜信言，讓我能用最真實不做作的自己與你交談，謝謝你，接受這麼不美好的我，謝謝你，帶我走進這華麗的世界，即使一切剛剛開始，我也決定，之後不管怎樣，絕不負你，這場戲，定會陪你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