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宙斯的請求,我忍俊不禁,卻又爲他高興,身爲孤高的存在,這世上從認同感上,還有生理特性上,能與他配對的,唯有赫拉無疑,既告別了單身命運,又減少了恐怖敵人,真是再好不過了。
所以,我馬上打電話聯繫,爲宙斯專門訂製了一對奢華的鑽戒,請最好的設計師,用最好的原料,純手工製作,宙斯高興地像個孩子一樣。
而現在,我們面臨着怎麼回去的地方,原來這個地方氣候惡劣,就算是飛機都難以抵達,靠着冰晶鳳凰跨省飛行還可以,但是跨越數個國家的距離,恐怕這個傢伙就要再次叛變了。
這時,宙斯道:“無妨,只要有本大爺的恐怖能量,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我驚奇道:“哦??竟如此可靠!!!”
宙斯一本正經道:“這裡離俄羅斯不遠,我們可以去劫持一架飛機!”
我倒!!!能到俄羅斯的話,幹嘛還要劫持飛機啊喂!!
宙斯又道:“咳咳……我只是爲了活躍一下氣氛,雖然我不能瞬移,但本大爺此刻的能量,足以帶着你們高速飛行……”
這還差不多,我好奇道:“有多快呢?”
宙斯道:“唔,比小赫拉快一點罷了……”
說完,宙斯拉住了我的手,而我的手,一直抓着幽蘭的手。
突然我一想,赫拉比子彈快,那宙斯豈不是……
轟隆隆隆隆!!!!
流光劃過天際,氣流割裂大地,即便是我的**,都感覺到一陣刺痛,我有些擔心幽蘭,雙手抱緊了幽蘭的細腰,背朝風向,用身子緊緊地擋住她,她腦袋埋在我胸膛,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是很多年後我們聊起,我們走過的這些年,難忘的事情時,她告訴我,在白令海峽的上空,被宙斯那個冒失鬼拽着飛,我用背爲她擋風,她靠着我的胸膛,感受着我的溫熱時——她緋紅着臉頰,緊咬着嘴脣,心跳莫名加速……
如此超高速飛行下,一路不知道撞死了多少隻鳥兒,甚至被途經國家的防空部隊盯上,終於在一天一夜之後,有驚無險地回到了華夏國境內,宙斯本來想一鼓作氣飛到太乙山,但卻在我的要求下,在帝京着陸。
來帝京有兩個目的,第一,是看看上官婉兒;第二,是看看皇甫玲瓏……
婉兒在炎黃宮中混得風生水起,但是見到她時,我卻敏銳地發現,之前我在她身邊安排的兩名貼身保鏢,竟然不見了蹤影,我生氣地問她怎麼回事,爲何不帶保鏢。
她的回答,令我驚愕,原來就在今天早上上班的路上,上官婉兒竟然遇到了殺手的襲擊,那兩名保鏢,與對方同歸於盡了……
的確,上官婉兒是我在白道最大的依仗,婉兒如果發生了什麼三長兩短,我想再培養個省委書記,再安插進炎黃宮,僅剩下的四個月,絕對來不及了!等同於我成爲暗皇一事成夢幻泡影!這對帝京四大家族,對青幫洪門,對所有森羅戰殿的敵對勢力,都是天大的好事!
所以,他們瞄準上官婉兒的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我責備中略帶心疼道:“婉兒,爲什麼不告訴我呢??”
婉兒有些愧疚道:“我不想讓你擔心,你在我身邊派遣的,都是相當厲害的高手吧,連她們都殉職了,那麼只要敵人有心,恐怕再嚴密的防衛,都……”
我說道:“婉兒,如果會讓你置於這樣的險地,那麼這個炎黃宮,我寧可讓你退出,你不用說了,我這就派王牌,來保護你的安全!在王牌到來之前,你先住在炎黃宮中吧!”
是的,沒有人膽大包天到,敢在炎黃宮內行刺,所以在炎黃宮中,是絕對安全的,但能吃住在炎黃宮的,唯有宮主和副宮主,所以之前的‘白執事’皇甫一刀,才被迫回到家族,被嚴密保護起來。
當天,如今森羅戰殿家大業大,高手也是數不勝數,當天王牌就到達了帝京之後,婉兒的安全得到保證,我轉而去了帝京另外一個黑暗之地,那是‘帝京精神衛生’中心。
在皇甫玲瓏的病房外,我見到了司徒清水,她看到我時,眼神中帶着責怪。
我略帶愧疚道:“清水,你一直在嗎?”
司徒清水道:“皇甫家已經衰敗了,家裡人散的散,死的死,剩下的都忙着奉承新主,唯有‘皇甫來福’來看過她,但他卻是導致皇甫家淪落的幫兇之一,玲瓏可以依靠的人本就不多,只有大哥,芷若,我,無雙,嬌嬌,你,但是……無雙被你拐走了,大哥死在你手上,你成了傷她最深的人,嬌嬌粉身碎骨,芷若是炎黃宮黑執事,如今白執事到位,各項工作恢復正常,也抽不出身,如果……我不陪着玲瓏,她是不是太可憐了嗎?”
司徒清水越說越激動,衝上前來,不停地用拳頭錘着我的胸膛,到最後竟趴在我胸口痛哭了起來。
我默默承受着她的眼淚,她哭完後擡起頭,淚眼婆娑道:“吶,莊楓,你對玲瓏,真的只有*裸的利用嗎?之前對我們的關心和友情,也是徹底虛無的嗎?回答我!”
我低頭望着倔強的她,沉默無語,只能化作重重的嘆息,道:“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對玲瓏,抱有愧疚,所以這次來,是想治好她的……”
司徒清水一雙眸子通紅地望着我,透徹道:“治好她,你覺得這樣的現實,治好她,不是更加殘酷的處刑嗎?”
我的心,被狠狠地震了一下,眼眶也不自覺紅了,拍了拍清水的後背,道:“至少,讓我見見她吧……”
司徒清水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道:“那你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吧……”
我來到了門前,握住門把手,卻沒有勇氣馬上擰下去,我閉上眼睛,調整一下複雜的心緒,擰開了門的把手,推門而入的一瞬間,我愣在了原地……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無法相信,曾經驕傲任性的千金大小姐‘皇甫玲瓏’,此刻如同路邊的乞丐一樣蓬頭垢面,赤身裸地坐在牀上,消瘦見骨的身軀上,佈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疤,臉上帶着癡癡傻傻的笑容,手裡拿着一個開膛破肚的娃娃,一下一下撕扯着裡面的棉花,她很專注,專注到我們走入房間都仿若無人地尿在牀上……
她一邊撕扯着,嘴裡一邊詭異地哼唱一首令聽者毛骨悚然的《妹妹揹着洋娃娃》:“走到花園去看櫻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娃娃啊娃娃~~~爲什麼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麼心事就對我說吧從前我也有個家~~~還有親愛的某人和媽媽~~~有天某人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某人啊某人~~~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啊染紅了牆~~媽媽地頭啊~~滾到牀底下~~~她的眼睛啊~~~還望着我呢~~~某人,媽媽,爲什麼呀爲什麼呀~~好痛好痛啊~~然後啊某人~~叫我幫幫他~~~我們把媽媽埋在樹下~~~然後啊某人~~~舉起斧頭了~~~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無處下腳的地面上,充斥着破碎的洋娃娃布和被摳掉的棉花……
突然,皇甫玲瓏手中的洋娃娃摳完了,又從旁邊的揹簍中拿出一個,開膛破肚,接着摳……
司徒清水,對着目瞪口呆的我,說道:“玲瓏,瘋掉之後,已經從潛意識裡覺得自己被‘某人’做成了‘洋娃娃’,一直說自己被縫在娃娃皮中,必須時時刻刻地摳洋娃娃解放自己,而她身上那些傷痕,就是身邊沒有洋娃娃之時,自己揭自己的皮導致的,第一次送去搶救的時候,她差點因爲失血過多而死,但即便被注射了麻藥,她依然發出毛骨悚然的笑,令爲她主刀的醫生都不寒而慄……”
“唉。”
我重重地嘆息了一口氣,踩着遍地的棉花,向着皇甫玲瓏走去……
走到牀前時,我懷着忐忑的心,半晌之後,終於鼓起勇氣,輕喚一聲道:“玲瓏。”
皇甫玲瓏摳棉花的手戛然而止,緩緩地擡起了頭,茫然地望着我半晌後,笑面癡傻道:“你……看見我的洋娃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