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時候的中原人心裡,忠君愛國是深入骨髓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就是看中你媳婦,你都要交上去。不交,那就是大逆不道!
所以在這種情形下,中原人大多都是懦弱的。
在明朝建立之初,大部分的人都是經過戰火淬鍊,所以能征善戰。從而將蒙古族打的人仰馬翻!
山水輪流轉,大概也就是這個道理!
且說這時,烤的金黃的全羊已經散發出了誘人的香味兒。
葉寒還真是餓了,他悄悄的吞了口唾沫。
吳克善親自割下了一道羊腿肉,送到了葉寒的面前。他對葉寒很是感激,說道:“最好的羊肉送給最尊貴的客人。”
葉寒說道:“謝謝!”
他先舉杯敬衆人,然後纔開始吃起羊肉來。
一衆人也就都動手了。
大玉兒最是活潑,她忽然擠到了葉寒的身邊。對葉寒另一邊的一名勇士說道:“圖善,我跟你換位置坐。”
圖善不由憋紅了臉,他很是不爽。但還是換了位置。
於是大玉兒就坐在了葉寒的身邊,她嘻嘻一笑,說道:“葉寒哥哥,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敬你。”她說完就是將一碗酒一飲而盡,豪爽至極。
這就是草原兒女的真性情。
葉寒也一口喝了。
便在這時,那圖善說道:“中原人素來體弱多病,玉兒卻說你一腳將小旱魃給踢死了。我怎麼就不太相信呢?”
圖善看來是喜歡大玉兒的,所以對葉寒很是敵視。
葉寒淡淡一笑,說道:“玉兒妹妹說話過於誇張了,這本就不是真的。圖善兄弟,你何必當真?”
圖善二十來歲,血氣方剛。
他本來是挑釁葉寒的,沒想到葉寒居然說這麼軟綿綿的話。
他不由冷笑一聲,說道:“中原人就是天生懦弱!”
這話葉寒就不太愛聽了。
大玉兒正要開口辯駁,葉寒卻是先開口了。
他淡淡一笑,說道:“你錯了,我們中原人不是懦弱。中原文化,你不懂。我在這裡做客,我忍讓你,對你客客氣氣。那是我對你的尊敬。這是我們中原人的禮儀,而你如此出言嘲諷,只會顯得你沒有家教。”
圖善頓時大怒,說道:“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
葉寒淡淡的看了圖善一眼,說道:“有沒有教養,不是比誰的聲音大。你不過是個圖有一身力氣的莽夫罷了,懶與你爭。”
他說完之後,便拿起酒碗,喝了一口酒。
圖善勃然大怒,突然竄起,揚起拳頭朝着葉寒的後背一拳擊打過來。
勁風呼呼!
這圖善的力氣很大,他的修爲已經達到了丹勁!圖善屬於軍中的好手,被賽桑看重。所以他不會沒點本事。
這時候突然貿然出手,而且還是偷襲。衆人都是吃了一驚,但是要阻攔卻也來不及了。
海蘭珠與大玉兒都是驚駭失色。
而葉寒卻是動也不動,繼續喝酒。
砰!
圖善一拳砸在了葉寒背上。
但出人意料的結果卻是……圖善被猛地一下,彈飛出去,最後重重摔在地上,爬不起來。
葉寒卻像是沒事人一般。
衆人見狀,不由將葉寒驚爲天人。
就算是海蘭珠,美眸中也放出異樣的神采來。
大玉兒歡呼着說道:“葉寒哥哥好棒,圖善,你好羞哦。”
那圖善滿臉通紅,起身憋着聲音對賽桑說道:“貝勒爺,屬下告退!”
說完轉身就出了王帳。
他走之後,賽桑便
對葉寒歉意的說道:“勇士,是我管教無方。我的下屬冒犯了你,這是我的過錯。我向你道歉!”
葉寒並不在意,他微微一笑,說道:“您客氣了。”
吳克善則說道:“我早聽聞中原人武功出神入化,本來還不信,眼下一見,的確是名不虛傳啊!”
葉寒淡淡一笑,說道:“中原的武功和文化一樣,都是博大精深。但是如今中原皇帝無德,閹黨爲禍,百姓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這是我們中原人的痛。”
賽桑奇異的看了一眼葉寒,說道:“看來勇士對中原皇帝也有頗多不滿?”
葉寒說道:“沒錯。”
賽桑眼中閃現亮光,說道:“勇士可願意加入我們科爾沁部落?你若願意,我便將我這大女兒許配於你。”
葉寒微微一怔。
海蘭珠聞言更是臉紅過耳。她再看一眼葉寒,只覺葉寒面目清秀,身上有種難言的儒雅氣質。
這是草原人所不具備的。
所以,此刻她的芳心亂跳,對於父親的安排,她卻是樂意的。
大玉兒嘻嘻一笑,說道:“葉寒哥哥,留下吧。要是我能有你這樣的姐夫,那我做夢都會笑醒的。”
葉寒微微苦笑,他說道:“多謝貝勒爺厚愛,不過我本是天地之間一閒人,紅塵俗世,萬丈深坑,一切於我而言,都是過眼雲煙。我不會在此久留。”
大玉兒與海蘭珠聞言都是難掩失望之色,但她們也不好多說什麼。海蘭珠垂首,默默的喝了一口酒。
賽桑怔住,他沉默了一瞬,並沒有繼續勸說。
場面頓時有些尷尬了。
吳克善馬上緩和氣氛,說道:“我們草原人素來都仰慕中原文化。沒想到武功一道,中原人也能別出機杼。”
賽桑跟着一笑,說道:“勇士,你說武功與文化都是博大精深。但在我們草原人眼裡,武功就是殺敵之術,沒有更多的東西在裡面。你所說的博大精深又是指的什麼?”
葉寒喝了一口酒,說道:“武到底是什麼,取決於人。若是想要用武來殺人,殺敵,掠奪,那武自然就是殺敵之術。但若用武來救人,來平息災禍,來保衛家園,那武就是仁德之術。”
這一番話說出來,還是有些振聾發聵的。
賽桑等人面露驚異之色。海蘭珠與大玉兒聽了更是美目中亮出一種異樣的光芒來。
這時候,一名叫做吉爾頓的勇士也開口了。他聽出了葉寒對賽桑的隱隱指責,當下說道:“我們大草原,一望無際,條件艱苦,環境惡劣。時常還有風暴,龍捲風襲擊。我們草原人的生活之苦,你們中原人難以想象。換了你們中原人到草原上來,根本活不長久。而你們中原人,懦弱無比,卻佔據遼闊的中原。那中原,景色秀美,環境宜人,更有各種豐富的物產。勇士,你覺得這對我們草原人來說,公平嗎?”
葉寒看向吉爾頓,他依然淡淡,說道:“世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草原上有草原的快樂,中原人有中原人的痛苦。你們可以風吹草低見牛羊,可以騎馬奔騰馳騁在無邊的大草原上。沒有任何禮法,規則來束縛你們。這是你們的快樂。而中原人,大多數卻是活的苦不堪言。我相信,有許多的中原人會羨慕你們的生活。”
“風吹草低見牛羊?”海蘭珠說道:“葉寒大哥,你這句話形容的真好。”
葉寒微微一笑,開啓裝模式。他念道:“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男兒血,英雄色。爲我一呼,江海迴盪。山寂寂,水殤殤。縱橫奔突顯鋒芒。”
這首敕勒川乃是南北朝的一個詩人寫的,到底是誰寫的不祥。而且
在當時流傳度沒有那麼廣。
所以,在草原上的大玉兒她們是絕對沒有聽過的。
賽桑等人大讚道:“好!”
賽桑說道:“雖然我不大懂這其中的意思,但是卻能感覺到其中的雄壯。”
海蘭珠美目泛光,說道:“葉寒大哥,這是你寫的詩嗎?”
葉寒卻是沒這麼厚的臉皮,他說道:“我沒這個才能,這是我偶爾聽一個流浪詩人唸的。”
海蘭珠微微一笑,說道:“那你也很厲害。”
少女的崇拜總是充滿了盲目。
吳克善則對葉寒的武功很感興趣,他又將話題引了回來,說道:“勇士剛剛談到了武的博大精深,難道武的博大精深僅僅只在於仁義和殺敵兩者之間?”
葉寒說道:“當然不是。”
“願聞高見!”吳克善馬上說道。
賽桑的這羣兒女,都對漢文化學習的很深。
實際上,如果有心人到這裡走一走。就已經能看出草原人對中原早已是虎視眈眈的了。
不過這些東西,葉寒都不想參與進去。
歷史的軌跡,不容改變。
這都是一個過程。
自己若要強行去改變,那隻會影響天道規則。
從而就像是死神來了一樣,引出更多的麻煩來。
況且,地獄之門不過是一個位面。自己來只是爲了鳳玉,拿了鳳玉,立刻就離開。
他不願意再生更多的枝節。
這時候,吳克善問起。
葉寒卻也不推辭,衆人也都認真的看着他,想要從他嘴裡聽到不一樣的神奇東西。
“武,你們單純的練武,強大體魄,這就是一個武字。真正的武者,快意恩仇,不受屈辱。李太白曾有詩一首就是對武者的很好解釋。”
說到這裡,葉寒站了起來,朗聲吟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海蘭珠和大玉兒眼睛一亮,海蘭珠也站了起來,舉杯說道:“葉寒大哥,我敬你。”她說完就一飲而盡。
這個柔弱的女子卻是有着豪爽,巾幗英雄的氣質。也難怪將來皇太極要那般寵愛於她。
海蘭珠繼續說道:“李太白的俠客行我之前學習過,但是今天葉寒大哥你念出來,我才明白這首詩的真正含義。那李太白也是嚮往像葉寒大哥你這樣的俠客的。”
葉寒微微一笑。
賽桑便讓葉寒落座,他的興致也很高,道:“勇士,你繼續說。”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武者的稟性,如果一個武者都不能做到見義勇爲,平不平事?那還能指望普通人?那也就不配稱爲武者了。”
葉寒話鋒一轉,說道:“然而,這樣的武者也不過是小乘。”
“哦?那什麼是大乘?”賽桑貝勒爺感興趣的問道。
葉寒說道:“路是道路,理是道理,萬事萬物,都離不開一個道字。武加上道就是武道,真正的大乘乃是武道。”
“什麼是武道?”吳克善問。
大玉兒與海蘭珠雖然不會武功,但她們也是在馬背上長大的,所以對武功很感興趣。葉寒說的通俗易懂,她們也能聽明白。
所以眼下,兩女也很感興趣。
就連那不太爽葉寒的吉爾頓也是聽的聚精會神。
葉寒說道:“武道,武道,武道者,學問淵博,冥冥之中感應天地,知道天地之命數,趨吉避禍。此種人,可稱爲聖人。”
“葉寒大哥你就是武道者對不對?”大玉兒馬上說道。她又道:“你的知識很淵博,本領也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