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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朱雀天街。
周易坐在馬車之上,隨行禁軍十餘人,沿街押送。
神武王朝圖遼闊,疆土不止萬里之遙,廣袤無比。
皎月城位於邊陲,距離皇城極其遙遠,便是金丹境強者披星戴月趕赴,也需一月才能抵達。
眼下,周破軍剛剛即位,權柄不穩。
爲避免周易留在皇城,讓那些朝野支持者出現反叛之,他需立刻將周易押走。
所以,絕不會讓周易以人力押送。
這樣夜長夢多。
押送路途萬里之遙,容易被人營救接走。
所以,朱雀天街最深處的傳送陣,早已準備就緒。
儘管開啓傳送大陣的費用高昂。
但對於周破軍而言,萬無一失纔是最重要的。
“賤種,到地方了,下車吧。”
馬車緩緩停下,負責押送的老太監,擡起嗓門,尖聲道。
周易緩緩睜開雙眼。
朱雀天街盡頭,那一方傳送大陣,已被緩緩啓動。
九名陣法大師,分別立於陣法各處,結印催動。
而無數靈石,正被當做催動陣法的能量,迅速消弭。
“當真是陣仗不,看來,我這位皇兄爲了讓我快速離京,可是心急如焚吶。”
周易笑了笑,心中暗想。
“賤種,你還笑個什麼東西?”
馬車外頭,老太監望見周易無視了他的話語,氣急敗壞:“趕緊滾下來,你以爲你還是天潢貴胃麼?”
“此刻的你,不過是一介廢物罷了!”
作爲太監,孫公公服侍過皇城很多貴人。
在人前,他永遠都是那副卑躬屈膝,畢恭畢敬的奴才模樣。
如今,望着昔日的主子,跌落神壇,孫公公心中有一種變態般的快感。
他想要在周易面前頤指氣使,耀武揚威。
這樣,自己也算是過一過貴人的癮了。
熟料,這個落魄的傢伙,居然直接無視了自己。
這讓孫公公感到羞惱,忍不住掀開簾子:“你自己不滾下來,那老奴就只好將你拽出來了!”
他着,正欲伸。
正此時——“砰!”
伴隨着一聲轟鳴巨響,孫公公竟是被驟然撞飛出去。
“噗!”
巨力驅使下,他殘缺脆弱的身板,硬生生撞在了城牆上,將那城牆都砸的凹陷進去大塊。
鮮血淋漓,孫公公瞪直了眼,似乎想要看清楚眼前那道突兀闖出來的偉岸身影。
但眼前的視線,卻是越來越模湖。
最終,脖子一歪,當場沒了呼吸。
“大膽!”
“你是何人?竟敢劫持皇室重犯?”
終於,負責押送的十餘位禁軍反應過來了。
他們連忙抽刀,如臨大敵。
可還不等這些人動,偉岸的黑袍身影,便揚起了偌大的拳頭,轟然砸去。
“砰!砰!砰!”
數個呼吸之間,這些靈體境的禁軍精銳,便盡數被轟殺至死。
做完這一切,那人才回過頭來,衝着馬車上的周易,緩緩跪下:“末將曹山嶽,參見三皇子!”
“你怎麼來了?”
周易眉頭微蹙,瞥了一眼外頭七零八落的屍體,問道。
曹山嶽,神武王朝右將軍,統領血海軍團。
曾是周易麾下大將,隨他征戰敵朝。
也是至今仍在朝野中,堅定支持周易的朝臣之一。
“末將是前來救三皇子離開的!”
果然,曹山嶽的回答,印證了周易的猜測。
“三皇子,時間緊迫,還請三皇子速速隨末將離開!”
倒是,忠心耿耿吶。
望着面容硬朗的曹山嶽,周易心中頗有些感動。
今日,是周破軍登基稱帝之日。
朝野中,那些想要攀附新君,斬獲從龍之功的一衆大臣,都留朝中。
而曹山嶽,卻甘願冒着殺頭的風險,前來營救自己離開。
這份忠心,不容易。
只不過,周易並不打算隨他離開。
“曹將軍,我既已被髮配到皎月城圈禁,你們,便不必爲我憂心了。”
周易緩緩闔目,神識驟然覆蓋了整個朱雀天街,最終,澹澹開口。
“三皇子你難道不想離開麼?”
曹山嶽聞言,瞪圓了雙眼,急切道:“三皇子,眼下神武王朝危如累卵,帝位被逆賊所篡,先皇曾有過囑託,決不允許我等坐以待斃!”
“三皇子,您萬不可一蹶不振啊。”
曹山嶽生怕周易因氣海破碎,從此意志消沉。
在他看來,周易這一走,便是滿盤皆輸了。
朝臣中縱有支持他的人,也會因失去主心骨,被迅速清洗,變節。
一旦失去了這最後的支持者,周易也就失去了翻身的基本盤。
面對大權在握的亂臣賊子,只能任人拿捏,引頸待戮。
“距離此地十一里,一千虎豹騎兵,已準備就緒。”
“距離此地六裡處,六名金丹境強者,正注視着這邊。”
周易神識席捲,早已將周遭情況摸清。
自己那位皇兄,並非蠢人,相反,心思深得很。
他自然知道今日,有可能會有周易舊部營救。
看似毫無防備,實則早已佈下了天羅地。
自己若隨曹山嶽離開,反倒是落入了圈套。
讓周破軍有了發難的口實。
“什麼?有人埋伏?”
曹山嶽聽到周易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毫不懷疑周易的話,因爲多年沙場相處,他早已對周易奉若神明。
只是,三皇子是如何得知這消息的?
曹山嶽想不通。
“今日,你就當沒有來過。”
周易認真道:“我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過不了多久,我自然會回來。”
“可是”曹山嶽仍有些遲疑。
他也知曉,眼下想帶三皇子逃出去,希望渺茫。
但是,若三皇子被送到邊陲之地,豈不更是
周易見他猶豫,掌微擡,拍了拍他的肩頭。
當週易的掌落下之際,曹山嶽竟感覺有千鈞重擔加身。
這力量!
曹山嶽微微一愕,旋即狂喜:“三皇子您的修爲”
“恩,恢復了些許。”周易目光如炬,囑咐道:“此事隱秘,萬不可泄露出去!”
着,周易面容一肅:“日後,萬不可再莽撞行事了!”
“我前往皎月城,不需多久,便會回來,你們只需保存實力,等我回來便可,其他的,什麼也不要做!”
“曹將軍,可願尊軍令?”
曹山嶽望着目光凌厲的周易,宛如回到了沙場征戰之際,抱拳領命:“末將遵命!”
“三皇子,您多保重!”
他咬牙起身,最終收回了留戀的目光,毅然轉身離開。
“走吧,上路。”
見他離去,周易才從馬車上走下來,衝着驚魂未定的幾位陣法大師道。
“好,好,好!”
陣法大師們如夢初醒,連忙催動傳送大陣,趕緊送走這位瘟神。
第四章皎月城,秦家
皇城,太極殿前。
剛剛舉行完登基大典的周破軍,坐在龍椅之上,聽着屬下給他稟報的消息。
“周易,沒有趁亂逃走?”
天子冕旒遮住了他的面龐,讓人看不清喜怒。
“倒是有點意思。”
“這老三,到底是知曉埋伏,還是當真認命,再不敢有反抗的念頭了?”
周破軍喃喃着,若有所思。
他原本想着,若周易膽敢逃走,自己,便能趁勢發難。
屆時,周易也不用去皎月城了,直接命喪皇城即可。
至於那些支持他的朝臣們,也能一打盡。
只可惜,周易並未上套。
這讓周破軍頗有些失望:“罷了,慢慢來吧。”
“反正你也是個廢物了,再如何掙扎,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他語氣森然,目露殺。
兩日後,皎月城。
秦家,是皎月城四大家族之一,也是周易被安置的地點。
起來,這秦家和周易之間,還有幾分仇怨。
半年前,周易率大軍征戰之際,曾以目無軍紀,讓一位將官解甲歸田。
而這將官,正是秦家家主秦淵之子,秦海。
很顯然,安排他圈禁在秦家,並非偶然,而是刻意之舉。
本就有恩怨,加之周易此刻徹底落魄。
可以預見,秦家對周易會是個什麼態度。
“當真是想不到,咱們這門戶,居然還能有如此榮幸,能接待皇子。”
“什麼皇子啊,明明是個天誅國賊!”
“陛下早已頒了旨意,廢了他皇室身份,現在,不過是一介廢人罷了!”
秦家,大堂。
秦府衆人,一唱一和,語氣中充滿了陰陽怪氣。
秦海,原是神武王朝六品偏將,前途無量。
因周易一句話,便從此斷了前途,讓秦家上下都曾悲憤不已。
此刻,周易已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這秦家上下,自然是極盡譏諷之能事,想要奚落他。
面對這些冷言冷語,周易恍若未聞。
他只緩緩飲茶,臉上無悲無喜,彷佛一切都於他不相干一般。
“哼,都落到這田地了,還裝得一副神氣模樣?”
秦海望着這位被廢的皇子,眼中滿是怨毒。
自從被周易解職後,他便一蹶不振,渾渾噩噩。
如今,看到周易落到了自己家中,秦海知曉,自己報復的會來了!
只不過,初來乍到,作爲秦家之主的秦淵,此刻還是顧及了體面。
制止了打算繼續奚落周易的秦家衆人。
“噤聲!”
秦淵拍了拍桌子,沉聲道:“周易皇子,乃我神武王朝皇室血脈,縱然被剝奪了皇家的身份,也依舊是貴客。
我秦家,應當以禮相待,不可輕慢。”
“來人,替三皇子安排住處。”
秦淵着,找來了府內的丫鬟,吩咐道。
周易自始至終,都是看着他們表演,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丫鬟領着自己去房間,這才起身離開。
“不是,這傢伙氣海被廢,已經淪爲廢人了麼?怎麼看起來,沒有半點虛弱的模樣?”
“多半是用什麼靈丹妙藥恢復了傷勢吧,氣海破碎,表面上自然是看不出什麼的!”
“起來,這周易雖然被廢了,但好歹曾經是天潢貴胃啊,現在被趕到皎月城來,會不會隨身帶了不少寶貝?”
“有這個可能!以他的身份,好寶貝絕對不少,隨便拿出來一件,都夠我們秦家吃上好幾年了!”
衆人議論着,不由貪婪了起來。
“什麼胡話!”
秦淵聽到家中族人們這般話語,忍不住訓了句。
“爹,有什麼好擔心的?”秦海冷笑着道:“這周易不光是被廢黜了皇家身份,當今陛下,可是巴不得他死呢!”
“就算我等搶了他帶來的諸多寶貝,也不會有人替他出頭的。”
“對啊,莫是搶寶貝了,就算是將他殺了,不定陛下還會對我們秦家重重有賞呢!”
“哈哈哈,起來陛下送他到皎月城來,城內四大家族,偏偏挑選我們秦家圈禁,估摸着,也是早有了讓他暴斃的念頭!”
“這傢伙,壞了秦海的前程,險些讓我們整個秦家都跟着受牽連,絕對不能放過他!”
秦家族人們毫無顧忌,七嘴八舌的道。
“來日方長,不着急。”
秦淵終於沒有再訓斥兒孫,乾枯的老臉上,也露出了一抹老奸巨猾的冷色:“既然人都到府上了,真想處理,隨時都有會。”
一間逼仄的房間裡,灰塵密佈。
牆上還掛着蛛,不知多久沒有清掃過了。
房間內沒有其他陳設,一張牀,一牀破棉被外,別無他物。
這,便是秦家給周易準備的房間。
周易望着這一切,倒也不怒。
他暫時沒有想出的念頭。
但看秦家上下的意思,怕是不會輕易讓他清靜。
倘若,秦家真有人敢對她動,周易也絕不會下留情!
秦家,與他有宿怨,他早有了心理準備。
好在,此刻身處邊陲之地,沒了周破軍的眼線監視,自己行事,也不需要顧忌太多了。
天高皇帝遠,縱然是殺人,也傳不到京城去。
這不光是秦家的想法,同樣,也是周易的想法。
至於,到底是誰殺誰,便要走着瞧了!
“公子,都收拾乾淨了,你進來吧。”
負責爲他安置住處的丫鬟打掃乾淨後,衝他開口道。
“恩。”
周易望了一樣整潔不少的房間,點了點頭,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秦,叫秦淮。”
“恩,不錯,倒是巧,以後便專門服侍我吧。”
周易的話,讓秦淮微微一怔。
這位公子,似乎沒有意識到,秦家上下,對他有多大的惡意。
“專門服侍公子的事情,需問過老爺才行。”
她從秦府上下的議論中,也知曉了周易的身份和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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