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易小心地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是一個木質的手工,有房屋、風車,樹木、花草,草坪上是一對可愛的人形木偶,兩人手挽在一起,男的穿着西服,女的穿着長裙手裡還捧着一捧鮮花。
兩個人偶對面站着另一個人偶,幹練的及肩短髮,一身嚴肅的制服,叉着腰,手裡似乎還拿着教棍,眉眼充滿怒氣,整個人呈現暴走狀態。
毫無疑問,這個暴走的人偶就是沈青易。
沈青易看到自己的形象忍俊不禁,“我在你們兩個心裡就是這副模樣啊?”
湯嘉慧不好意思說:“都是小池,我說做成笑臉,小池非要說,您讓我們印象深刻的時候,不就是發怒的時候麼?他還說,您每次看到這個,都會笑一笑,這樣煩惱就笑沒了。”
沈青易點點頭,“有道理,確實挺可樂的。就是……你們把自己做的那麼好看,男帥女美,把我一個老師刻畫成這樣,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她佯裝,故意問。
湯嘉慧被嚇到,“不是的老師,我們就是覺着,這個形象的您更可愛。”
沈青易突然笑了,“嘉慧,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謹慎小心,開玩笑的話都聽不懂。”
說着,她望向池周序,“小池,嘉慧是個懂事的好姑娘,心思也單純,你可不能辜負人家。”
池周序保證,“當然。老師,您放心好了。”
沈青易點頭,“謝謝你們的禮物,我也很喜歡。”
她又戀戀不捨的觀察幾眼,看到底座上刻着一串英文簽名——“DingDingHouse”。
中文譯作“釘釘小屋”,是國內有名的一家木工店,這樣一件小玩意,怎麼也得上千了。
沈青易皺眉。
但她沒說什麼,只是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收起。
“喂,周沫,該你了,你給你老師準備什麼禮物了?”於一舟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他當然得看好戲,因爲截至目前爲止,送給沈青易的禮物都沒有他送的貴。
鹹吃蘿蔔淡操心,周沫沒理於一舟,她拉一把趙曉霜,兩人拿了她們準備的禮物過來。
一個很普通的淡紫色裝禮物的盒子,和一大捧花束。
周沫將花束遞給沈青易,“老師,生日快樂。”
“謝謝,”沈青易笑着說。
趙曉霜遞上盒子,“這是我們準備的禮物。”
沈青易轉身放下花接過盒子,“可以打看麼?”
趙曉霜:“當然。”
圍觀的衆人都是一臉期待。
連於一舟也站在沈青易身後,伸着脖子想看看周沫送什麼禮物。
沈青易小心地打開盒蓋,是一個很普通的B5大小的筆記本,封面是牛皮精裝的,上面還印着“東江大學健康管理學院”的字樣。
“什麼嘛,不就是咱們學院統一配發的筆記本?”張蘭蘭說。
於一舟也幸災樂禍,“我說周沫,你送不起禮物,也不用這麼糊弄人吧?沈老師可是你老師,你就搞這個?”
湯嘉慧也小聲貼着趙曉霜的耳朵說:“你怎麼和師姐一起送這個啊?”
周沫纔不管他們說什麼。
沈青易不覺得周沫會是敷衍的想法,裡面肯定暗藏玄機。
她問周沫:“小周,爲什麼送我筆記本?有什麼說法?”
“您打開扉頁看看,”周沫提醒。
沈青易翻開扉頁。
扉頁夾着一張單頁賀卡,上面是周沫和趙曉霜寫的祝福語,右下角是她們兩人的落款簽名。
沈青易拿起賀卡,陡然笑了,“很久沒收到賀卡了,我上學那個年代,老師同學間,遇到值得慶祝的事,都會送賀卡。”
看完賀卡,她的目光陡然又被筆記本扉頁吸引。
上面龍飛鳳舞簽着“韓俟”的名字。
“這是?”沈青易驚訝。
周沫笑說:“韓教授的親筆簽名。”
“呀!”沈青易連忙放下盒子,捧起筆記本,驚訝之餘,愛不釋手,“你怎麼想到要他簽名的?”
“韓教授是咱們科研界的明星學者,我現在也是他粉絲,誰不想要偶像的簽名呢?”周沫如是說。
沈青易激動,上前抱一下週沫,“還是你有心。”
趙曉霜很是吃味,她說:“老師,賀卡可是我挑的,上面風景是您最喜歡的薰衣草。”
沈青易也抱趙曉霜一下,“你也有心了,老師也謝謝你。”
禮物送完,沈青易攤開筆記本扉頁,一直默默觀看,相當愛不釋手。
誰送的東西最好,大家心裡自然不言而喻。
宴席快結束時,某個讓大家等了許久的人姍姍來遲。
他到了後先給周沫發信息,周沫去門口接他。
他隨周沫一起進門時,衆人無不震驚。
連沈青易都沒料到,來的人竟然是韓沉。
她立即起身,“韓醫生,你怎麼過來了?”
韓沉將手裡的花束和一個手提袋送給沈青易,“我先代表顧主任,祝您生日快樂,袋子裡是當初我們科和您商量好,交給你們的數據,都存在硬盤裡了。其次……”
他看向周沫,陡然牽起周沫的手,“想告訴您,我和沫沫在一起了。您組裡不是有規矩麼,學生要是談戀愛了,就得請客吃飯,今天這頓飯,我請大家。”
“哇!”趙曉霜熱烈鼓掌。
池周序、湯嘉慧和丁寧也跟着鼓掌。
丁寧還十分高興說:“恭喜恭喜啊,師姐。”
張蘭蘭和於一舟則面面相覷,打從韓沉進門,他倆的面色就不對勁。
沈青易熱情地招呼韓沉坐下,趙曉霜非常自覺,往旁邊挪一個位子,將周沫身邊的位子留給韓沉。
新一輪熱絡的氣氛隨着韓沉的到來逐漸興起,周沫讓服務員又加幾個熱菜,想來韓沉剛下班,還沒吃飯。
期間,沈青易和韓沉邊吃邊談,討論的多是專業上的問題,大家基本都能插上話,唯獨於一舟,聽不懂也一句話都插不上。
他鬱悶地喝幾口悶酒,低聲質問身旁的張蘭蘭,“他來你怎麼不告訴我?早知道這頓飯我買單了。”
張蘭蘭委屈:“你來我也沒告訴他們啊。”
於一舟罵道:“一點事兒都成不了,孬。”
張蘭蘭委屈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