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以後不找人借錢了。”韓沉保證。
周沫爲難,“也不用太過在意我的想法,雖然我覺着,欠錢不是好事,但咱們還是要認清點現實,目前來看,這錢還真不能全部還給樑東巖。也賴我,沒有工作,沒辦法幫你太多。”
“好好讀你的博,養家餬口這種事不是你該操心的事,那二十萬先花着,不夠我再想辦法。”韓沉說。
周沫:“嗯。”
“你不用着急,再等幾個月,家裡的經濟情況就能好轉了。”
周沫懂韓沉的意思。
他剛來東江,本就身無分文,借了樑辛韻的錢買房,負債累累,爲了她又借了錢,更是雪上加霜。
但他工作還算穩定,只要每月按時發工資,這些外債遲早都會還清,日子也能慢慢好起來。
一切都是時間的問題。
周沫也在心裡盤算,看來搞代購的生意還得加把勁。
畢竟韓沉每個月的房貸,就要佔據他收入的一半多。
她不能因爲讀博,就在經濟上拖了後腿。
陪樑辛韻和柳香茹逛完傢俱城,三人又去旁邊的購物中心吃飯。
購物中心是個大商城,七樓是一些很有名的連鎖餐廳。
周沫本想找家味道好,不怎麼辣的餐館,樑辛韻卻主動提出,說想去吃湘菜。
“湘菜很辣的,”周沫提醒,“比川菜有過之無不及。”
而且辣的不是一種風格。
樑辛韻卻說:“我就愛吃辣的。你和韓沉吃飯沒發現,他也特別能吃辣麼?”
周沫點頭,“見識過。以前我也很能吃辣,和他一起吃遍了東江有名的幾家最辣的麻辣燙,我被辣傷不敢再吃那麼辣的東西,他卻沒事。”
也因此,周沫對韓沉甘拜下風。
樑辛韻一臉自得,“我們家能吃辣,可是祖傳的基因。你們怎麼樣,能吃辣嗎?”
周沫:“我當然沒問題,就是我媽……”她看向柳香茹。
“我也沒問題,”柳香茹說:“我只是炒菜怕辣椒,吃辣還行。”
周沫笑而未語,柳香茹這架勢,怎麼都有點打腫臉充胖子的意味。
三人進了一家湘菜館。
點餐時,周沫特意看了一下美團,發現上面的團餐比單點划算一些,便提出在美團上訂。
樑辛韻和柳香茹欣然同意。
樑辛韻還說:“現在科技真是發達了,你們年輕人用的這些,我們都用不來,感覺我們這輩人,都要被時代淘汰了。”
周沫說:“這沒什麼的,就是點餐的APP而已,上面還有各種外賣,您要覺着療養院的飯菜吃膩了,可以在上面點自己想吃的外賣。”
樑辛韻擺擺手,“我用不來這些東西,以前參加一些線上會議,我都搞不定你們用的那什麼騰訊會議,都是手底下的學生幫我弄的。”
“不難的,我教您,”周沫挪到樑辛韻身邊,打開自己的美團,一步步操作,給樑辛韻演示。
還幫樑辛韻下載了美團APP,讓她註冊後親自試一遍。
樑辛韻頭大,第一次弄完全手忙腳亂。
“不行,我太笨了,你還是教教你媽媽吧,”樑辛韻放棄。
“我媽都會,”周沫說。
樑辛韻有點驚訝地望向柳香茹,“你真的都會?”
柳香茹一臉驕傲,“都會,也都是沫沫教我的,不過也有很多是因爲學生纔去接觸的。現在的小孩,每天都不知道從哪兒搞那麼多新鮮的事物,我要不與時俱進,收拾不住他們不說,還會被嫌棄落後。”
“這樣啊,”樑辛韻說:“行,我也向你學習,多接觸點新鮮事物,多學點現在年輕人玩的東西。”
柳香茹問:“你有抖音嗎?咱們加個好友,互相關注一下啊?”
樑辛韻搖頭,“沒有。”
柳香茹說:“怎麼連抖音都沒有?我們小區的劉奶奶都開始玩抖音了。”
周沫好奇問,“樑阿姨,您平時不刷手機,都怎麼打發時間啊?”
“聽廣播,看電視,”樑辛韻說:“我們那個療養院,每天下午都會放點廣播,各種戲曲節目,我愛看那個。我們住一起的好多老人,晚上時候也會在湖邊搞點表演什麼的,興致來了,我也會上去唱幾句。”
“您是票友啊,”周沫沒想到,樑辛韻竟然還會唱戲。
樑辛韻笑着問:“你還知道票友是什麼意思呢?”
周沫笑說:“我表姐以前在東江劇院戲劇少年班學過幾年唱戲,以前暑假她住我家,她上課我就站在一旁看她上課,也接觸過一丟丟東西。”
“她學什麼?京劇還是……”
“京劇。”
“挺好,”樑辛韻說:“我也愛聽京劇。”
“可惜,東江劇院的戲劇表演團好多年前就被解散了,不然咱們還能買票去聽聽。”
“現在傳統戲劇行業不景氣,已經沒有人願意靜下心,好好聽戲了,也就我們這些一把老骨頭,跟不上時代的梨園愛好者,還稍稍能摻和摻和。”
柳香茹也說:“沫沫表姐以前被送去學戲劇,就是想學個藝,好以後有個生路,誰知道時代變化這麼快呢,還沒學出來,整個行業就快被時代淘汰了。”
“現在她做什麼?”樑辛韻問。
“生了寶寶,全職在家帶孩子呢,以前幹會計的。”
幾人又閒聊幾句,服務員開始上菜。
她們選的這家湘菜館人還不少,座無虛席,進門時只有靠近門口的位子有空桌,三人也沒嫌棄,便落座。
來來往往進出餐館的人,都要從她們面前經過。
周沫正點着桌上的菜,和手機裡的團購菜單校對,看上沒上對。
頭頂突然傳來熟悉的女聲。
“樑阿姨?”
周沫聞聲擡頭。
是許清漓。
自從韓沉說她被調去二部,周沫便再沒將她放在心上,沒成想今天卻在這裡遇見了。
樑辛韻笑着,禮貌迴應:“小許,五一休假了啊。”
許清漓說:“嗯,我聽說韓沉沒休,排了三天班。”
“輪到誰就是誰,沒辦法,”樑辛韻說:“你一個人來的?”
許清漓愣一下,眼尾防備地掃過周沫,“和朋友。”
“誰啊?新交的男朋友?”樑辛韻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