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
宋言:“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和周沫、沈盼,就是朋友,你和陸之樞,一個大夫,一個明星經理,我拿什麼和你們比……我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誰能看上我啊?”
韓沉:“……”
周沫差點笑出聲,她對韓沉說:“聽見了沒,放心了吧。”
韓沉:“他,挺有意思的。”
周沫:“是吧,要不我和沈盼怎麼會想和他做朋友。”
別的不說,就圖一樂呵。
韓沉:“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周沫:“中午我回學院,下午要去學院。”
韓沉:“下班我去接你。”
周沫:“行,下班我等你。”
兩人這纔不舍的掛了電話。
“看見了吧,我說韓沉二哥絕對對咱倆起疑心了,”宋言一副成竹於胸的表情,“真讓我給說對了。”
周沫點點頭,“你厲害。”她是真佩服。
宋言一臉的得意洋洋,“好歹我也跟在我哥身邊這麼多年了,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周沫:“向你學習。”
宋言:“不過韓沉二哥……有點門縫裡看人了,都給他解釋清楚了,還告狀,不厚道。”
周沫:“……”
宋言:“他估計就是慣性思維,以爲男女走一起,就非要有點什麼。”
周沫:“他畢竟是韓沉的哥哥,護着韓沉也正常。”
宋言:“護着韓沉就要看低你了?”
周沫沒答,也不好作答。
宋言掏出餅,掰成小塊兒,往湖邊撒一把,立即有野鴨和錦鯉游過來,湖中央的幾隻黑天鵝看到,成雙成對,火速往湖邊趕。
“你說這人成雙成對的,天鵝也一對一對的,我一個單身狗,幹嘛要來這兒虐自己呢?”宋言扭頭問周沫。
“呃……”這話周沫還真不好接。
“好像也不對,”宋言說:“沈盼和陸之樞分手了,應該也算單身狗吧?”
“要不你倆湊一對兒?”周沫開玩笑說。
“別別別,沈盼還是算了,我寧願找個男的。”
“嗯?”周沫驚訝。
“我怕陸之樞真提刀來見我,”宋言將餅全部丟進湖裡,他拍拍手,轉而對周沫說:“昨天和陸之樞簽完約,他單獨找我嘮了會兒。”
“談什麼?關於沈盼的事?”周沫問。
“不然呢?”宋言說:“不過他人也夠直接,我也喜歡直接不繞彎子,他上來就問我喜歡不喜歡沈盼。”
“你怎麼回答的?”
“如實回答唄,”宋言說:“我認識你倆,純屬巧合,相談甚歡,相處甚好,就這些,沒別的。陸之樞和韓沉把我想太複雜了,不是所有異性相識,都非要發展出男女關係不可,大家開開心心做朋友不好麼?”
“一樣的想法,”周沫說:“我和沈盼一直都覺得,你人不錯。你拿我們當朋友,我們也不想拿你當外人。”
“這就對了,”宋言說:“人和人之間的朋友關係不都是處出來的麼?要我說,哪天韓沉和陸之樞有空了,我攢局,你和沈盼把他倆約出來,咱們五個一起吃個飯,搞個杯酒釋嫌。”
“你是閒的太無聊,找人陪你吃喝玩樂吧?”周沫打趣着,一針見血戳穿宋言的心思。
“嘿嘿,”宋言尷尬笑笑,“被你發現了。”
“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你要不是太無聊,怎麼會在馬路邊和我和沈盼打招呼?”
他們一開始可一點都不熟。
“是啊,我是太無聊了,”宋言說:“別人都有自己的事業忙,就我,一天不知道做什麼。”
“沒事幹,那就找事幹唄。”
“找什麼事?”
“你不是單身?談個戀愛也行啊,找個女朋友,保管你忙起來。”
“算了,有點不想。”
“爲什麼?”
“這兒,有人,”宋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心裡有人,再找別人,不是耽誤人家姑娘麼?”
宋言看向湖對面,目光遠眺,他望着湖對面的一排柳樹失神。
周沫從宋言的話語裡聽出一絲悲傷和自嘲,這是在樂天又活潑的宋言身上,十分少見的情緒。
“方便詳細說一下麼?”周沫說:“有些事可能說出來,心情會好受一點。”
宋言搖搖頭,“不能說。”
“爲什麼?”
“不是所有感情都適合呈現在陽光之下。有些暗戀,就讓它埋在心底吧。”
宋言陡然豁達,卻讓周沫迷茫了。
她反覆揣摩宋言話裡的意思,但怎麼也想不明白。
不是所有感情都適合呈現在陽光之下……
她反覆咂摸這句話。
最後得出結論——該不會讓沈盼猜對了吧?
周沫迫切想進一步求證,她問:“學校後面還有個銘嶽街,有不少好吃的飯館,一會兒去那邊吃個午飯?”
“你說那個‘南通一條街’?”
“你知道?”周沫再次震驚。
以前網絡還沒這麼發達的時候,在東江本地的一個論壇裡,有個專門的板塊叫“南通一條街”。
裡面全是本地男性性少數羣體,他們在板塊裡發帖求偶求交友,多數地點都約在銘嶽街,所以銘嶽街也被稱爲現實的“南通一條街”。
後來論壇隨着互聯網變遷,經營不下去,關站了,但銘嶽街的名號卻一直保留下來。
不是圈內人,基本不知道“南通一條街”的事,周沫知道,還是因爲周正,他做艾梅乙防治的,經常會打入這些性少數羣體內部做調查。
“我東江本地人好麼?東江哪有我不知道的?”宋言自信道。
周沫神色異樣,越發警慎地打量起宋言。
……
回到辦公室之後,周沫一直和沈盼溝通今天從宋言處打聽到的事。
沈盼:他連“南通一條街”都知道?這不是實錘了?
周沫:“南通一條街”,我還是從我爸那兒知道的呢。
沈盼:我都不知道銘嶽街有這個名號。
不得不說,宋言是通訊錄的嫌疑,有點太大了。
雖然周沫也不想揣度他,但仔細一想,也挺心疼宋言,替宋言惋惜。
周沫:愛而不得,才最難受。
沈盼:是啊,眼睜睜看着喜歡的人,結婚生子……要命。
周沫:你覺得陸堯澄知道麼?
沈盼:應該不知道,不然他怎麼還能把宋言一直帶在身邊?陸堯澄對我們聞總特別上心,你看他,送了多少東西給聞總。天生有個風吹草動,他扔下手裡的活兒就來了,對聞總肯定不會是假的。他要知道宋言的心思,肯定會支開宋言。
周沫:也是。現在怎麼辦?
沈盼:找個合適的時機,讓宋言主動攤牌。
周沫:什麼時機?
沈盼:沒想好。這話太難開口了。
周沫:+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