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淮波以爲,只要自己慢慢地、小心翼翼的接觸周沫,緩和她對自己的敵對情緒,等將來韓沉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就能趁機而入。
可他似乎想多了。
韓沉一次次對他警告,一次次對周沫的體貼,他都看在眼裡。
似乎……韓沉和他幾個兄弟是不一樣的。
至少他從未聽說過韓沉這些年有和什麼異性有過曖昧。
除了駱芙。
每次想到這個名字時,任淮波都有種莫名的自信,因爲這個人存在,韓沉和周沫永遠不可能長遠。
而他會一直期待這一天。
……
韓沉給副駕駛的窗戶開了窄窄的一條縫,想通通風,給周沫透氣。
周沫已經酣然入睡,頭抵着車窗,整個人沒什麼氣力,癱在座椅上。
韓沉無奈,寵溺地看她一眼,心說她酒品還挺好,醉了就乖乖睡了,不像他那樣折騰人。
車子飛速行駛在城市大道上,周遭的霓虹倏忽而過,途徑一個紅綠燈十字路口時,他無意間看了眼車外後視鏡。
已經半夜十二點,路上的車少的可憐。
後視鏡裡只有一輛車租車,車牌號還很眼熟。
是從“逐鹿中原”出來時,就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那輛。
韓沉轉身,隱隱約約看到了出租車裡的任淮波。
這人,爲了知道周沫住哪兒,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等綠燈一亮,韓沉猛地啓動車子,他沒按回家的路線走,反而繞道東方廣場。
車子猛地啓動,慣性將周沫甩在靠背上,她被突然的晃動搖醒。
“怎麼了?”周沫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問。
“任淮波,在後面。”韓沉又看了眼後視鏡,後面的出租車還是沒放棄的意思。
周沫因爲酒醉,腦袋裡一片混沌,聽到韓沉的話,她反應片刻。
“他又跟蹤我們?”周沫回頭看一眼,“他到底想幹嘛?”
“想知道你住哪兒。”
“煩死了。”
周沫一陣煩躁,她眯着眼看向窗外,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咱們這是去哪兒?”
“兜幾圈再回去,正好你能醒醒酒。”
“嗯。”周沫調了座椅的角度,安安心心躺着休息。
然而韓沉繞着東方廣場轉了兩圈,後面的出租車還是沒有罷休的意思。
韓沉將車停在路邊,“今晚去世紀嘉苑住吧,嗯?”
周沫人已經迷糊,聽不清韓沉說什麼,只淺淺地應“嗯。”
韓沉看着周沫淺眠的睡顏,越看越入眼。
停車的地方在兩個路燈的中間位子,車內的燈沒開,昏黃的燈光從黑色的玻璃裡透進來,淺淺的灑在周沫身上,有種燈下看美人的朦朧感。
韓沉解開安全帶,探身上前,輕輕在她臉頰一側印下一吻。
冰涼的觸感,卻帶着無比的憐惜。
周沫被他的吻和騰熱的氣息驚醒,“幹嘛?”
如夢方醒之際,聲音有點啞還嬌嬌的。
韓沉感覺自己的心被撓了癢癢,他拉起周沫的手,淺淺親了一下她手背,無盡愛憐。
“要去世紀嘉苑?”
周沫看了眼後面,“他還沒走啊?”
“嗯,”韓沉:“你想去哪兒?”
周沫解開安全帶,挺身坐起,抱怨道:“我想回家。”
“湘濱雅麗?”
“嗯。”
韓沉爲難:“他,甩不掉。”
周沫喪氣地看了眼後面,遠處停着一輛出租車。
她打開頂燈,翻身要往韓沉這邊來。
“你做什麼?”韓沉張開手,任她擺佈。
周沫扶着韓沉的胳膊,直接面對他,跨坐在他身上。
她命令道:“你往後調一下座椅的角度。”
韓沉照做,梗着脖子,將座椅往後調了調。
周沫圈着他脖子,問:“你說……咱倆現在這樣……他能看見麼?”
韓沉起初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周沫是什麼想法。
“你啊你,怎麼壞主意這麼多呢?”韓沉笑着,咬牙點了點周沫額頭。
“我是很壞,你不是就愛我壞麼?”周沫勾脣,她坐正身子,將頭後面挽着長髮的鯊魚夾髮夾輕輕捏開。
長髮如瀑布,瞬間垂落,周沫將髮卡扔在副駕駛,又隨手將頭髮攏在身側,明媚帶着醉意的眸子對上韓沉,她想淺笑着問:“好看嗎?”
“好看,”韓沉明明沒喝酒,但也像被蠱惑一樣,迷醉地看着她。
周沫喪氣嘟嘴,“那你沒點反應?”
韓沉皺眉:“什麼反應。”
周沫勾脣壞笑,眼神下移。
韓沉秒懂。
“你真是這個心思?”他笑問。
周沫點頭。
韓沉手指穿過周沫的發,單手扣着她的頭,深深地吻上去。
周沫猝不及防,便被帶入一場風花雪月裡。
……
前方的藍色的寶馬在路邊停了很久。
司機師傅已經不耐煩,催促任淮波結單,他還趕着去跑單掙錢呢,沒工夫和他耗在這兒。
任淮波沒轍,只能付款下車。
他躲在路旁的行道樹後觀察很久,也沒見車上的人有下來的意思。
他沿着路邊的人行道緩緩走近。
直到……他藉着車內的頂燈,看到了車內駕駛座上重疊的兩個人影……
不知是不是他產生了錯覺,他感覺藍黑色的寶馬,似乎也在輕微晃動。
……
車內。
周沫藉着酒勁,情緒上頭,要解韓沉襯衣的扣子。
韓沉按住她的手,不讓她解。
今天的周沫格外熱情,韓沉不想在車裡將就,他壓着情緒,“回家,聽話。先回家。”
周沫不肯,嚷嚷道:“不要。幹嘛不讓我碰你?”
韓沉無奈笑道:“你這是碰我麼?你是要吃了我。”
周沫勾脣,眼神早已混沌:“不行?”
韓沉鉗住她的手,“別鬧了,你醉了,先回家睡覺,等酒醒了再說。”
他還沒有卑鄙到要乘人之危的地步。
周沫在某些事上一向臉皮薄,今天能破天荒做出這種事,多出於酒精的緣故,估計明天酒醒之後,要知道自己放浪形骸到這般程度,估計想挖個洞永遠住裡面的心思的都有。
周沫想掙脫韓沉的桎梏,但掙不開,“你放手,好疼的。”
“你先坐回去,”韓沉哄道:“你坐回去我就放手。”
周沫偏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