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車停了下來,我們真的出不去了,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了。
我看了看趙菁,她已經沒了剛纔自己駕車時發現出不去的緊張的神情了,面上又恢復了清冷。
這調整能力,不知道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我問她:“真的出不去了?”
趙菁平淡的說道:“開車,我們從電梯走正門。”
我就直接將車往電梯那邊開,還沒走近我就知道了,這法子也行不通了,因爲我看到,電梯門口紅色的指示燈,沒亮。
也就是說,電梯又停運了,剛纔那段時間裡,又有人把電梯電源關了。
我把車停了下來,剛一停,頭頂就傳來了一聲悠長的貓叫:喵~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貓叫聲嚇了一跳,以前聽說過一些故事,說貓有九條命,貓具邪性什麼的,這時候聽到一聲貓叫,而且正正的在自己頭頂上,着實有點受驚了。
再轉眼看趙菁,她臉上的表情我居然一時看不懂了,她沒有害怕,從她的臉上我讀到的是她內心的不甘,因爲她臉上是不服氣的表情。
我還在疑惑爲什麼她會有這種表情,就見她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對着車頂上說道:“我不服,他們耍賴!”
我完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們,哪個他們?於是也下了車來,一看不打緊,又是一驚,車的頂棚蓋上,坐着一隻貓,貓坐車頂上,趙菁站立着,他兩剛好面對面。
這裡現在只靠着車燈反射回來的光照亮,光線很暗,但依然能夠看清車頂上的那貓通體黑色。
我去,剛纔趙菁就是在跟這貨說話?
這貓一躍跳到趙菁的肩上去,用頭蹭着趙菁的臉,那模樣,別提有多親密了。
看着她兩那膩歪樣,我滿臉黑線,訕訕的插嘴:“這東西能聽懂你說話?”
我這話一出,她兩個都不高興了,那貓不蹭趙菁了,就盯着我看,從它那雙貓眼中,我看到了蔑視和敵意,趙菁也拉下了臉,看都懶得看我:“比你懂,上車!”
我準備到駕駛坐上去,趙菁卻走了過來:“滾那邊去!”
我就巴巴的跑副駕駛上坐着了,那貓也跳了上來,在趙菁腿上,閒庭信步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着了,還時不時的拿它那雙貓眼瞅我,好像很嫌棄我坐在趙菁旁邊的樣子。
……
我只能用省略號來表達我此刻的心情了,坐好後趙菁立馬發動了車子,直接拐彎就開進了螺旋形出口。
然後車子就直接開出了停車場。
這是什麼鬼,怎麼就出來了,我們兩大活人在下面搞了半天,沒有一點辦法,這來了只貓,我們就輕鬆的出來了?
我疑惑的去看那隻貓,這時候才發現這隻貓長的好肥啊,臃腫的身材簡直了,然後發現它也在看我,而且還是那種眼神,不過我才管它什麼眼神呢,不就是隻貓?我伸手去捉它,想把它抱過來仔細的看看,這貓除了長的肥點到底還有哪裡與衆不同了,居然能輕鬆的化解了這鬼打牆!
很顯然我失敗了,那貓一下子就躲開了,同時還發出了一聲貓叫,它這聲音有點高,還轉了幾個彎,我就納悶了,說:“你個小貓崽子,抱一下你是看得起你,你還不願意了?”
趙菁說:“它讓你死開,別碰它!”
我又是好一陣無語:“你不要騙我,它還會說話?”
這時候那貓又是一陣高聲調的迴轉音,趙菁說:“它說你是無知的凡人,沒見識!”
我去,這如果真是那貓說的話還真就是有點神奇了,不過我還是不太相信,這一定是趙菁在蒙我,我就決定說點什麼試探一下:“我和趙菁住在一起,摸過她的胸,有36C。”
我覺得如果剛纔純粹是趙菁在蒙我的話,這次她肯定會自己發飆罵我一頓,可誰料到趙菁聽了我這話不但沒有發飆,反而出奇的冷靜,只是哼笑了一聲。
緊接着就看到一個黑色臃腫的身軀一竄,就竄到了我的腿上,它隔着褲子就是一口。
“疼!疼!疼!疼疼疼……”我幾乎是瞬間爆炸,這貓也是奇怪了,別的貓都是用抓的,它上來就下口,我去拽這肥貓,誰知這肥貓不鬆口,我越拽自己反而越疼,我也是無法了,只得向趙菁求救。
趙菁看了我兩一眼,理都沒理,只是停下了車,下車去了,我忍痛打開車門,那死肥貓這才鬆了口下車去了,跑到了趙菁的腳邊。
趙菁彎下腰一捧,將那肥貓抱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肩頭,那肥貓就那樣蹲在了趙菁的肩上,一動不動。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震驚,這趙菁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女人,雖然身材算是高挑,但是她那肩膀能有多寬啊,可那肥貓就是蹲在了趙菁的肩頭沒有掉下去。
趙菁“扛着”肥貓就往一邊走去,我也急忙下車,這才發現這裡是殯儀館的正門處,那保安室的門關着,但是窗戶裡看燈還亮着。
趙菁過去就敲門,我也急忙走了過去,用力在那門上拍了兩下。
還一會兒后里面才傳來一聲:“誰啊?”
那保安開門出來,睡眼惺忪的:“是你們啊,你們辦完了出來啦,把鑰匙給我吧!”
我顛了顛手中的鑰匙,問道:“剛纔還有別人進去過嗎?”
那保安回道:“沒有啊,就只有你們進去了,這大半夜的誰來這種地方啊!”
他說的很對,這大半夜的是沒有人會來這種地方,我又問:“那你去把停屍房的捲簾門打開做了什麼的!”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捲簾門啊,我沒事去下面做什麼,你們進去之後我就直接躺着睡覺了,直到你們剛纔把我叫醒。”那保安回答說。
我一直盯着這保安,不知道是他隱藏的好還是怎麼地,從他的表情來看,真看不出他在說假話,可是我和趙菁都看到了,去拉門的那個明明就是他。
我還想再問什麼,趙菁已經在車上按喇叭了,我也知道,再問這保安他也不會跟我說實話的,我趕緊將鑰匙還給那保安,就上車了,那肥貓依然那樣趴在趙菁腿上,看我進來依然是那種蔑視的眼神。
一看它這個樣子,我瞬間又感覺腿痛了,剛纔光去盤問那保安去了,竟然忘了痛。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大腿,嘶……牛仔褲上都滲出來一絲殷虹,這死肥貓,下口還真不嘴軟。
所謂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我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吃了這啞巴虧,再看那肥貓的時候那肥貓居然窩在了趙菁的兩腿之間翻起來得意的舔自己的肚皮,我也是醉了。
一路上無事,車子停在了小區門口,我看了看時間,問趙菁:“你當警察多久了?是不是從八月十六號開始的?”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趙菁冷聲道。
“現在還不到兩點,那你說譚高澤的屍體現在在不在我的牀上?”我繼續問。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趙菁很不耐煩。
“可是譚高澤的屍體現在到底是在我牀上躺着了還是沒有,我覺得你應該是知道的!”我不理會趙菁的不耐煩,繼續說道。
趙菁沒有再理我,直接下車。
我跟着下車上樓,在樓道我就感覺到了殘留的腐味,掏鑰匙開門,走進客廳,巨大的惡臭襲來,但是我很淡定,我看着趙菁,說:“在樓下你就知道他已經躺在這裡了吧?”
趙菁聽出了我話裡的意思,氣氛一下子就變了,趙菁盯着我看了一會,平淡的說:“是啊,我在樓下就知道了,哦,不,我在停車場就知道了。”
““我不服,他們耍賴!”呵呵,我很想知道,他們是誰?”我逼視着趙菁,“你,和他們,又是什麼關係呢?”
“既然知道了,那你怎麼現在才說?”趙菁沒有迴避我的目光。
我沒有回答趙菁的話,指了指我的房間,帶着自嘲的語氣:“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只有遊戲才存在耍賴之說,這是你們的一場遊戲?”
趙菁轉眼看向跳上沙發的貓,摸了摸在沙發上那貓的頭,好像是對着那貓說道:“遊戲不錯,挺好玩的,對不對,咪咪!”
那肥貓拿頭拱了拱趙菁的手,趙菁的語氣好像也在自嘲,但是她這句話我現在只覺得滿是無限的譏諷。
“那麼我現在告訴你,你們沒得玩了,因爲,玩具沒了!”我擡高聲調說道。
趙菁還是看着那隻肥貓,說:“我也告訴你,玩具在有人爭搶的時候,它纔是有價值的玩具,爭搶玩具的一方退出了,玩具很快就會被另一方玩膩,到時候,玩具就會像垃圾一樣被遺棄!”
我一拳砸在了牆上:“我不是玩具!”
趙菁完全不理我,像是和她的貓說心事一樣:“有些人總是自己把自己看扁,然後做起什麼事來都畏畏縮縮,沒有魄力,這種人,不僅他自己永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有時候還會傷害到身邊的人。”
那貓舔舔趙菁的手,再用頭拱一拱,好像對趙菁的話很贊同一樣。
我知道她這話肯定不是對一隻貓說的,一定是說給我聽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從哪個方面去理解她這段話的意思。